邱祯和刀春寒唠着嗑往十一楼走,一个说着最近新开的那家炒米粉好吃,一个说封隐这老房子一着火就是特级预警,有够夸张。
这时京以珠的例性期已经过去了三天。
离析液的效力在生命体与人类身体里产生的强力剥离镇压不是闹着玩的,京以珠前后加起来注射了六针,若不是共生体的自我修复能力强悍,她的手臂静脉都要被扎烂了。
共生力的掌控在离析液的效力下堪称聊胜于无,京以珠在偶尔地恍然下,甚至快感受不到共生力的存在,好似真的重回了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只是在离析液的效力濒尾时,她才感觉到自己处于例性期。
想要疯狂X交的想法才会流连在周身上下。
回想起前天晚上,京以珠就怄得头疼。
当时的封隐好似已经忘却了那晚的所有,例行公事般走到静阁来,问了一下京以珠的目前状态如何。
京以珠是个不怎么会藏事儿的——任何与公事无关的事情她都不善于隐藏。
用谭深的话来说,就是链子在工作时绝对不掉,平日里隔三差五都在罢工。
看见来人是封隐,京以珠恨不得立马在地上开个洞钻进去。
她甚至给自己量刑:X骚扰上司,这一条都够让她钉在耻辱柱上了。
“心情有些烦躁,正常的。”京以珠努力平稳声线,“我查过了。”
“嗯。”封隐点头,然后指了指她的头发说:“你头发翘起来了。”
京以珠忙不迭应声,疯狂用手将短发往下扒拉。
两人无言,男人站在门口隔着开合式窗户关上的透明玻璃板看着她,没说什么,就这么盯着京以珠。
京以珠被看得手心里全是汗,脑袋稍稍往下垂,直视着地板,某一刻她都快觉得离析液快到濒尾时间,封隐终于有了反应。
夜深人静的时刻,整个SEHD都沉寂,这是一种难捱的静谧。
封隐往前踏了一步,像是担心京以珠听不清,身体都快挨上紧闭的门。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又问了一遍她目前状态如何。
京以珠哽涩地咽了咽唾液:“目前有些烦躁,身体还是很热。”
他嗯了一声,又说:“你的文科高考分数很高,记忆力很不错。”
京以珠猛地咳嗽起来,封隐等待着,等她那阵突然的咳嗽缓冲过来后,继续说:“等你的状态稳定下来,至少得例性期结束之后,我们再谈昨晚的事情。”
京以珠直接偏过了头。
对方继续说:“例性期的记忆不会消失,你的记忆力是你师傅夸过的,我不会质疑。”
末了,封隐跟她说:“休息吧。”
说完就走了。
京以珠心想,封隐至少得给她思考的时间才是,但这男人显然不这样认为,每天都往静阁走两圈,一来就问她状态如何。
那架势,京以珠合理认为封隐是想在她例性期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找她理论。
生怕等久了。
在刀春寒和邱祯来时,封隐前脚才走。
“不要问我状态如何了,”京以珠整个人都生无可恋,“我还不如再去高考一轮。”
“哎呀,以珠你怕什么——”刀春寒天天往静阁跑,一骂执行部的弱智朋友,二就问封隐和她的情况,吃瓜,甜不甜的不重要,但必须得新鲜!
刀春寒据理力争:“他不也亲了你!”
“话虽这样说,但男人不可信!”邱祯表示不赞同,“他们的脑子全是海绵体构成。”
“拒绝黄暴。”刀春寒摆手,“不过司长的脑子是不是脑花还真的两说。”
京以珠揉了揉眉心,道:“我觉得,他想找我要说法,还是A级。”
刀春寒:“什么要说法——”
邱祯闭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他霸王硬上弓了…”
以封隐那脑子手段,还霸王硬上弓?他能把人摁在地上将脑壳开瓢。
“不管这个了,部里怎么样了?”京以珠拒绝试想,掰开话题。
邱祯打了个响指,一同打开了她的脑部储存的开关键:“今儿上午有人找你来着。”
“找我干嘛?”京以珠不解。
时间回溯至上午十点二十。
邱祯去跟法律科交接上次的文件,杨月说要去责罚处对接,邱祯骂了她两句,说她话都说不明白,杨月立刻回嘴,两人吵吵着,然后被全被批了条子。
关键时刻,两个女的站在统一战线,非要缠着责罚处的蒙眼骡子理论,说她们只是在对对方的身体进行友好慰问。
狗都不信,更何况内里是人的骡子。
路过的齐国恒欲想劝解劝解,杨月让他闭嘴。
齐国恒:一把年纪了还讨骂?
两个最强嘴炮战力部门凑一块儿,对上的还偏偏是最倔的驴后代,骡子显然不理睬她们的申诉,“再说我还罚。”
杨月:“滥用职权!”
邱祯:“你快去举报他!”
杨月眼一瞪:“你不去?”
邱祯很有理:“我去找司长。”
杨月信了她的邪,直接冲进去找明溪,邱祯则坐收渔翁之利,好整以暇地搁那儿一站,领导样儿十足。
结果还没等到杨月凯旋,先等来了一个女性共生者。
对方很礼貌,找人问路都找最闲的:“你好,请问你知道执行部在哪儿吗?”
“执行部?”邱祯抬眼看她,“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感谢一个救过我的执行者。”对方解释说,“顺便来踢馆,啊我不太礼貌。”
邱祯很负责地问清缘由,这才知道是京以珠处理那个老年人被支配时共生力暴动的那个任务。
女性自我介绍容琳,说派出的执行者能力很强,谨慎,她当时只是从楼下街道路过,一个散装掉落的空调外机距离她的头顶只有两三米,她没来得及躲避,执行者控制了梭影强制转移,才截止了这场惨案。
邱祯很慈祥,温和地点点头,“踢馆?执行部就在这儿。”
她指着身后的责罚处说。
邱祯为自己赞叹不已,“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阿祯的心是真的黑啊。”京以珠无语叹息,“怎么将人逗进责罚处去了。”
“为什么后来不知道?”刀春寒关注点不太一致,然后又接京以珠的话题:“以珠,她来踢馆是不对的,正好让明处长教她重温一下共生者管理法。”
邱祯耸肩:“杨月出来就撵我,说端午节来了,要把我的嘴巴撕开包粽子。”
刀春寒呲牙:“不要侮辱粽子!”
“你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去我知道。”邱祯满不在意地点头,“你和粽子结婚吧。”
刀春寒认真思考,然后脑子被烧了。
“春寒吃不了五仁月饼。”京以珠认真地说,“不过跟粽子结婚,还不如玩乙女游戏我认为。”
“宝,我果然和你最好!”刀春寒扒拉着玻璃隔空给她一个飞吻:“你居然记得我不喜欢吃什么!爱你!”
“她不缺人爱——”邱祯拖长尾音,顺便将刀春寒扒拉过来,“可怜的孩子哟。”
“别和我说司长爱我。”京以珠蹙眉,邱祯立刻说:“我说的是谭深。”
邱祯认真道:“他的父爱快溢出来了。”
“什么鬼,拉结尔会打死你的。”刀春寒惊恐万状,“她是万年铁树不开花。”
京以珠纠结道:“师傅也不是我妈…”
“神奇的押韵出现了。”邱祯打哈欠,跟京以珠挥手:“拜拜,我要回去骂架了。”
“祝你好运。”
京以珠叹气,将百叶帘放下来,慢慢地走回床边坐下,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给拉结尔发讯息:师傅,谭深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啊?
拉结尔很快回复:大概吧,不然他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啊
京以珠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打字:真惨。
拉结尔:你例性期到了,封隐亲你了。
京以珠:他果然跟你说了啊。
拉结尔:那老东西是不是在等你例性期结束?
京以珠:师傅你料事如神啊!
拉结尔:我话说在这儿,以他的个性,他肯定会先告诉你跟他恋爱的各种坏处。
拉结尔:不然谭深倒立吃屎。
京以珠嘟囔了一句:“真不是人…”
这显然没可能在骂拉结尔的暴行,京以珠单纯是在骂封隐的处理手段。
她也没想和他谈恋爱。
京以珠的自知之明将将上线——封隐活得太久,况且他貌似已经有了心上人,虽然她不清楚。而她的生命说难听点,已经在进行并不多的倒计时了,客观而言,并非两情相悦的昙花一现的恋爱着实没必要。
不过要真的像拉结尔所言,封隐为了了断她的纠缠而列出种种坏处,京以珠仍然觉得他很冷血。
京以珠给拉结尔回复:我也不会纠缠他。
京以珠说:我会自尊自爱的,不可能因为我喜欢他就放弃我的自尊。
与其陷入那样尴尬窘迫的局面,京以珠下定决心,她要先一步撇清关系,先发制人。
过了好一会儿,拉结尔回复:以珠,我没见过比你还蠢的人。
她又补充:我并不是在骂你的自尊。
拉结尔说:我只是纯粹感慨你的心眼。
京以珠:可是我没多想,师傅骂得对。
京以珠:我本来就有点蠢。
拉结尔彻底失语:算了。
拉结尔:你是不是脑壳被门夹过啊?
京以珠盯着手机屏幕傻笑。
拉结尔:算了,我有空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