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雷声轰隆隆敲击着耳膜。
砰砰砰——
步梨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恐惧的感觉包裹了全身,步梨大脑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跑出门,喊了句,“陆时生,你还在下面吗?”
“怎么了?”陆时生正拿毛巾正擦着身上被雨打湿的地方,听到步梨叫他,不明所以地回应了句。
听到陆时生的声音,步梨长长吐了口气。
“哦哦,没事,你先自己坐一会儿,我找点东西。”
过了一会儿,步梨从楼上下来,左胳膊上跨了条毛毯,右手上拿了条黑色的裤子。
“裤子湿了吧,换上这条吧。”
“刚才怎么了?”陆时生问。
步梨死要面子,担心陆时生笑话她,只道:“没事啊,我就是确定你在不在,给你找一条裤子。”
陆时生没再多问,低头接过步梨手中的裤子,打量着道:“你的?能穿吗?”
“是我爷爷的。”步梨挑眉,“我又不傻,怎么会给你穿我的裤子?”
陆时生这才接过,“去哪换?”
步梨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陆时生站起来,拖着脚步,依旧是一瘸一拐的姿势进了洗手间。
门被咔嚓一声锁上。
步梨收回目光,心道:还挺谨慎的。
她坐在沙发上等他。刚才她忙上忙下,害怕的心情也被抛之脑后。一时间,她居然自私地想让陆时生的腿晚点再好,这样省得她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想那些鬼。
陆时生过了很久才换完裤子,他个子高,那条老式的肥腿裤在他腿上穿着短了一截,看上去有些搞笑。
步梨忍不住笑了一声,陆时生坐到沙发上,拿毛毯将腿盖住。
“有那么好笑么?”
“你为什么有腿疾啊?”步梨问道。
陆时生看着年轻力壮,实在与腿疾沾不上边。
“年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经常跟人打架,辍学后四处乱跑,出去探险,遇到雪崩,险些丧命,落下病根算是好的,好歹捡回一条命。”
“你年轻的时候这么疯狂啊。”
步梨的语气里含了些惊叹。
陆时生觉得他不能算是疯狂,应该说是不自量力,出事后他在医院躺了不少日子,老陆为了给他筹医药费,欠下很多债务,去年刚还完。
他现在也收了心,踏踏实实帮着老陆经营自家的木工坊。
步梨又问:“那你腿疼的时候,一般多久好啊?”
陆时生道:“歇会儿,暖暖就好了,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不用管我,放心,一会儿我就走了。”
“那你等一下。”
步梨回了屋子,乒乒乓乓翻找了一会儿,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个暖水袋给陆时生,“你把这个敷在腿上,一会儿要是腿不疼了,就自己回去哦。”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哦。”
她是不敢随便留下不熟的男人在家里过夜的,一个村儿的也不行,更何况村子里其实是非常容易传闲话的地方。
“一会儿我就回。”陆时生保证道。
步梨点点头,“不急不急,你先安心在这暖暖吧,我看雨也快要停了,你等不下了再走便是。”
她笑了笑,“那我先回屋睡了。”
陆时生来了后,她觉得家里像是多了个保护神,莫名安心不少。
害怕的情绪消失后,她觉得浑身疲惫,万分想念床铺。
正好在陆时生走之前睡着,这样就不会因害怕难以入眠了。
步梨伸了个懒腰,回到卧室,锁了房门,很快进入梦乡。
...
次日清早,步梨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步梨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起来,慢吞吞地打开窗户,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一片春光暖意。
步梨下了楼,沙发上一片凌乱。
她走近,陆时生还在沙发上没起,身形板直地躺在那儿,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懒懒地睁了眼。
步梨打了个哈欠,走过去的时候跟他打招呼道:“早。”
“早。”陆时生回礼。
步梨从桌上顺手拿起一个被随意扔在那儿的头绳,简单绑了个马尾,准备去洗手间洗漱。
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
刚刚那是陆时生?
陆时生一晚上都睡在这里?
!?
“你怎么没回家?”她整个人惊愕在原地,顿时没了起床时的懒散。
陆时生挠挠头,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时的嘶哑,“不好意思,睡过去了。”
因为声带还没醒,他声音听起来慵懒,显得这个人都比较淡定。
他的这种淡定却让步梨愈发炸毛,昨日他是不是跟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会在这里过夜来着?
她心里响起一阵嘶吼——
陆!!!时!!!生!!!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