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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晓旧事再闻爱恨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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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亮,早茶铺子早早开张,很快就来了第一位客人,接铜钱的姑娘眼睛发直,面颊羞红:“这顿早茶就当是小女子请公子的了。”

江不夜垂眸,将铜钱放在桌边拒绝了:“不用。”

他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看见某个人影,不等那茶铺女子再说话就撑伞离开了,徒留女子痴痴怔在原地。

他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跟上了人,又不至于被人发现。

前方一道俏丽的人影撑着油纸伞,将伞压得很低,肩膀不自然的瑟缩着,她穿着一身朴素至极的白衣,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红木簪束起,被人撞到了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闷头往前走,仿佛身后有什么人穷追不舍要抓她回去。

忽然,对方往后看了一眼,神色惶惶躲进了巷子里。

江不夜侧头,果然见到宗政府内出来几个侍卫和侍女,急匆匆的循着方向找过来,就在他附近,他伞柄一偏松了手,掉在了地上。

对方帮忙捡了伞:“公子,可曾看到我家小姐……”

听完,江不夜指道:“好像去那边了。”

众人连声道多谢,顺着江不夜的方向离开,他沉眉敛眸,神色晦暗,随后面无表情地拐进了左手边的巷子。

迎着细雨跟了一路,对方似乎害怕被人跟踪,在几条青石板路上来回转悠了几圈才慢慢接近目的地,来到一处偏僻低调的义庄。

江不夜远远看着她跟义庄中人低语了几句,门便打开恭敬的将人迎了进去。

收伞后,对方揭开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眼下两地脉脉含情的泪痣,正是乔装出府的宗政明晓。

江不夜盯着义庄的牌坊若有所思,随后绕到围墙处收了伞,无声的飞上瓦檐。

义庄之内,宗政明晓穿过庭院,紧紧咬着嘴唇,直到被人迎进了宗祠,门一关,义庄主人对她拱手道:“姑娘,在这里。”

这祠堂内正前方供着一尊笑面佛,案前点着香火,缭绕的烟雾弥漫在祠堂内,宗政明晓感觉自己几乎完全没了力气,一步一步,等看清眼前的景象,瞬间就扑上去哭出了声:“长珩哥哥!”

就在这笑面佛背面有一口长达七尺的棺材,棺口大敞着,正有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躺在其中紧闭着双眼,丰神俊朗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乌青,双唇毫无血色,离近了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证明这已经是个早就没了生气的死人。

宗政明晓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长珩哥哥,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可惜,没人能回应她。

义庄的主人道:“她叫我传话给姑娘,这具尸体今后由姑娘您处理,但万万不可被人发现,否则皇甫家追究起来,谁也不能幸免。”

宗政明晓伤心欲绝倒坐在了棺材边,看着里面宛如只是长睡不愿醒的皇甫长珩,忍不住去摸了摸对方的脸,入手的触感仍然柔软,没有死人的僵硬,却冻得她指尖凝霜。

她转头看向义庄主人哽咽问:“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保持尸身不腐?”这个帮她无声无息偷出来已经下葬的皇甫长珩尸首的人,能力似乎非同一般。

她在宗政府听了那么多皇甫长珩身死的消息,怎么也不肯相信,不愿相信,不会相信,他真的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身染疫病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从府中逃出来到这里……终于是不信也得信,皇甫长珩真的死了!

义庄主人摇头说不知。

宗政明晓见问不出来,放弃了再问,怔怔看着这具尸体,让人退了下去。

等到祠堂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将头抵在棺材上,忽然放声大哭,让居高临下躲在屋檐上掀开瓦缝的江不夜一怔。

通过缝隙的哭声是如此真切,如此悲怮,仿佛有说不尽的苦楚,江不夜如此情感淡漠之人,也难得听得敛眉垂眸,心生怜悯。

不知道这皇甫长珩与宗政明晓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会引其如此伤心。

从缝隙之中透出的微弱光线倾斜而下,打在毫无所觉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身上,等宗政明晓终于哭够了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眼角下的两滴泪痣美的惊人。

她将束发的木簪取下握在手里,又哭又笑的表情让人心揪:“长珩哥哥,这个,我还给你。”

她打开他冰凉的手将簪子放进了他手中,冻得齿关打颤,却仍旧不愿放手,凝视着对方安详的睡颜,喃喃自语说道:“其实十年前天祝节的赛诗会上,我们见过一面的,你可能早就忘了,但我还记得。”

清楚的宛如昨日。

十年前,她求宗政韫用[蕴明脂]易容打扮出府,偷偷参加天祝节。

天祝节是天风朝一年一度的盛会,来时夜不闭市,灯火通明,一夜宝马香车鱼龙舞。

她们的母亲宗政书云是个非常严厉的女子,自她们出生起,就要他们记住一条绝不可违背的家规:未经允许,不许出府。

这对十多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她们天性好动,对院宅之外的世界自然而然的憧憬,因此趁宗政书云歇下时,她们偷偷溜出了府。

她看呆了飞舞的火龙,一口气买了好多吃的喝的,还买了天祝节上人人都戴的面具,她选了白狐狸,而宗政韫另辟蹊径,戴上了恶鬼獠牙。

行至赛诗台,她看见众人围在一处摘灯,得知那灯里有诗谜,猜中了可在赛诗台令一份河灯,她势要拿到,伸出了手摘下打开,却只见上面写着:偶因一语蒙抬举,反被多情又别离。送得郎君归去也,倚门独自泪淋漓。

打一物。

还没想出来,就听见有人道:“姑娘,我可以用这个同你换。”

她抬起头,只看见一个带着黑狐面具的白衣少年将手中的纸条递出来,灯火惶惶,对方像是没什么精神难掩疲惫:“我已经猜出来这个了,可以告诉你。”

她转头想去找宗政韫,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对方人不见了。

她反正也不会,还能得来一个答案,自然愿意换,换过来的花灯字条上写着: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是海棠。”少年告诉她。

宗政明晓小声道:“好美。”无论是海棠,还是描述海棠的这句诗。

她抬起头:“你为什么要换我这个?”

少年说的很随意:“我看你很想要那个河灯,我左右无事,就当帮你了。”

她的心因这句话骤然跳了起来,只有一瞬间,却与任何时候都不同:“……那你能猜出来我那个吗?”

少年说:“是伞。”

“你好厉害!”她毫不吝啬的夸赞。

对方听了无动于衷:“这没什么。”在他看来,谁都可以猜的出来,他不是特殊的那一个,真正特殊的总是另有其人。

宗政明晓摇头:“我就猜不出来。”在她看来,少年已经很厉害了。

她换了河灯,邀请他道:“要不要一起去放?”

河岸边,一盏又一盏漂亮的河灯在水波粼粼的河面上上下浮动汇聚成一条明亮又盛大的星河,宗政明晓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每个人放河灯前都在许愿,对少年说:“放河灯要许愿吗?”

少年皱了下眉,随后又说自然:“今天是天祝节,向天神祈祷许愿,也许日后会成真。”

“许什么都可以?”

“嗯。”

“那我要许愿,以后我和姐姐长大了要天天出来玩。”十二岁的宗政明晓很是天真烂漫的幻想道,随后催促少年说,“你也许一个愿望吧。”

少年盯着河灯和宗政明晓,终于开口了:“那我希望,我能得到父亲的认可,继承家中绝学。”

尽管宗政明晓不太懂,但是她还是说:“希望你愿望成真!”

烟花炸开的声响与破门而入的声音完全重合在一起,将宗政明晓从自言自语的回忆中瞬间拉了回来!

她站起了身,以为是宗政府的侍女和侍卫终于找了过来,下意识往后紧紧把身体贴在了棺材上以寻求仅剩的安全感,脱口而出吼道:“我不要回去!”

破门而入的却不是她想的人。

义庄之外,十多个身着青黑色圆领袍、腰悬长刀的人无声的将义庄包围,义庄主人被扣押简直抖如糠筛完全不明白状况:“你们是谁,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细长的手,此人手中捏着一只黑玄鎏金令牌,一只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的兽面饕鬄雕刻于正面爪牙飞舞目录凶光,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令字,垂挂在令下的是一条极其细长的紫色流苏,令牌悬空转了一圈,义庄主人看见令牌背后的四个字,大吃一惊,立刻行了大礼低下头去!

见此令执意拦路者,就地格杀。

义庄主人将头埋在地上,若隐若现的听见了清脆的铃铛声。

铃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着主人迈进来的步子愈发的清晰,对方路过,没有犹豫地朝着宗祠的方向而去,令牌主人等人先一步走在前方后才抬脚跟上。

宗政明晓怔在原地,看着绕过笑面佛来的人一生紫衣,腰别长鞭,身上银铃叮当作响,笑颜如花对她颔首道:“明晓小姐,初次见面,冒犯了。”

宗政明晓抓紧了棺木,绷紧了身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离开这里!”

这群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少女跳过她,目光径直落在棺木上,笑起来:“没想到皇甫长珩的尸首竟然在这里呢,风月。”

风月点头,耳朵上的红珊瑚耳坠轻轻摇晃:“找到了。”

宗政明晓听出来他们在找皇甫长珩的尸体,不由得发愣:“你们想干什么?”

少女笑说:“明晓小姐可知,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在找皇甫长珩呢。”意思是,他们的目的也是一样。

江湖?他们是什么武林门派弟子吗?

宗政明晓不懂江湖中的事情,指甲掐进了肉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离开这里,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少女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宗政明晓拦住他们的可能性,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手道:“那就期待领会[蕴明脂]的厉害了……风月,拿下她。”

话音刚落的一瞬,风月悍然出手,身上的银饰一阵叮当作响,却在抓住宗政明晓前突兀地停住了手往后退去!

屋顶天光乍泄,他看着挡在宗政明晓身前剑锋当前、神色冷漠的江不夜,有点意外。

少女惊讶出声:“是你?”

江不夜没应答,他一向对月千里之外的人都显得寡言少语,冷淡疏离,此刻剑尖相对,更没必要在与此人过多寒暄。

虽然他也很惊讶,池意怎么会在这里?

池意吃惊过后笑了起来:“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见公子呢,若不是地点不合适,我该讨问公子的名字的。”

宗政明晓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忽然从天而降挡在自己身前高挑儿陌生的年轻人,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为什么……

池意抽出身边的紫色长鞭,收敛了笑认真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并都抓起来吧。”

长鞭骤然甩出,江不夜提起宗政明晓踩上棺木用力登起飞上了屋顶,鞭子打中黑色的棺材后收了回来,池意哎呀呀了几声,对着风月笑说:“差点就把这棺材打碎了,你去追吧,我喜欢他的脸,把他带回来给我。”

风月顿了一下说好,追了上去。

池意走向棺材,看向里面保存完好的技艺,抱臂感叹道:“这样完好无损的技艺,莫非是有百草堂的人蛰伏在此?”

……

江不夜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短促有力地对着宗政明晓说:“抓紧我。”

他语气是不容拒绝的淡漠命令,宗政明晓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踉踉跄跄的跟着江不夜跑起来。

两人穿过人群息壤的街巷,宗政明晓一只手拽着裙子,头发凌乱地被雨打湿,喘不上气地边跑边问,看着江不夜翻飞的黑袍和俊美无俦的侧脸,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昨日在前庭撞见的景象,愕然道:“你是昨日入府的公子?”

江不夜不答,只是忽然拽着她跳进了一个地方。

窗户上闪过重重黑影,他食指贴在唇边对宗政明晓示意嘘声,简单的环视了一下藏身之地。

这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有些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戏服来,不知是哪个戏团上妆的房间。

应当是安全的。

宗政明晓看见他转过头来,双眸两点寒星,终于回应:“是。”

她抖了一下,松开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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