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也会帮忙,就是说话没贺闻箫这么好听,贺闻箫这话听得刘师娘是心花怒放,看贺闻箫哪哪都好。
刘夫子哼了一声:“最近的时令新菜,你们尝尝看。”
何言在夫子面前是个闷葫芦,刘夫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贺闻箫也吃着没说话,之前他在饭桌上吃饭讲话,还被刘夫子打了。
他吃了一口炒菜,眼中带着笑。
这样吃着便想到了家里。
贺闻箫刚来的时候在家还只能吃稀饭,清水里飘荡着几粒米,还有一张大饼。
他这还是好的,陈氏和弟弟妹妹就是吃了一碗混合着菜的汤。
吃完后刘夫子抿了一口茶,看自己的两个徒弟,何言还好对他很尊敬,战战兢兢的站在他面前,其实也不用这样,刘夫子心想。
至于贺闻箫站在一旁,确实看上去面如冠玉,清逸潇洒,把这么个人往屋子里一放,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了,对他也没战战兢兢的。
“还有十几日考试,你们做好准备。”刘夫子叮嘱道。
“是,夫子。”贺闻箫回答道,心里也有急迫感。
何言和贺闻箫走出刘夫子的书舍。
何言:“闻箫,我先回去复习了。”
“好,再见。”贺闻箫也知道何言对科举很看重,何言的家中他是长子,家中有些资产但不多,从小就培养着想去考举人,而何言也很努力。
贺闻箫在这复习的时间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去了一趟县城,把话本写好了送过去。
董掌柜满意点点头,贺闻箫说道:“最近要考试了,等这段日子过后,我再来写。”
“这是应当的。”董掌柜也是一个知事理的人:“贺公子专心考试就好。”
贺闻箫拱手:“谢掌柜体谅。”
掌柜能允了他的告罪,贺闻箫心中有几分放松,小说卖的好,能有几十辆银子的利润,还是一个赚钱的活计,他不想放弃。
他走出书店又买了一些便宜的纸,上次采购的纸用得差不多了,这里的纸张只能用一面,墨水会侵进去,另一面就不能用了。
“大哥,这里的木匠哪的最好?”贺闻箫问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壮汉,他看见这人坐在崭新的木凳上,料想这人定知道。
“老孙家的木匠功夫不错,价格也公道,就在巷口里面。”壮汉热情的指路:“那边挂了一个孙字,一老一少就是了。”
贺闻箫道谢后就走进了巷口,这里极少有读书人来,还是一个俊俏书生,人人都会多看几眼。
年轻的小妇人和小哥儿更是羞红了脸。
走了一会就看见一个挂着孙字的铺子里,里面还有锯木头的声音,一个壮汉拿着一块原木走了出来:“谁啊。”
“做东西。”
孙老汉有些诧异见到贺闻箫,但听见这话就笑了:“做什么?”
贺闻箫把自己的图纸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孙老汉:“做这上面的支架。”
孙老汉疑惑的接过来,这图画得很详细,孙老汉沉思了一下:“你要弯曲的直辕犁,但前端这么短可不好做。。”
他可看不出这是什么车的,只能看出是直辕犁的翻版。
贺闻箫即刻发现了问题,不是犁辕长了,是短辕的尺寸不够了,难怪看着这个犁的形状有些奇怪。
“孙叔,这个位置还得再长一些。”指着犁箭的位置,在图纸上写了一个尺寸。
孙老汉沉默了半天,才张口:“你……能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吗?”他是一个木匠,也有知识的盲点。
贺闻箫笑了,去搬了就在院子墙角的原始直辕犁过来,给他科普。
“咱们原先用的叫直辕犁,这个位置是长直条,”他指着犁辕的位置,“我把它改成弧形,主要是为了方便使力。再加上犁评和犁建,就是这两个,”又指了下方的一处,“推进犁评,犁建就会向下,促使犁铧深入土内。犁评的高低,是可以控制挖土的深浅。曲辕犁可以用于所有土地。”
曲辕犁的作用可不仅仅只在碎土,还能将翻耕过后的土推到一边,减少耕犁前进的阻力。
“行,我给你做。”虽然奇怪一个读书人为什么找他做这种农具,但是他还是应了下来。
贺闻箫付了三两银子的定金,过段日子再来拿。刚到手的十几两银子转眼间就花出去了。
贺闻箫:真是赚钱难,花钱快。
……
花时卿正在一个亲戚家的吃酒席,他夹了几筷子就没吃了,这个亲戚是钱松那边的。
亲戚嘴上带笑:“我听说最近要乡试了,真羡慕那些农民还有机会去科举,要是商籍就不行了。”
钱松笑着不说话,这一桌子的亲戚就钱松入了商籍,这才把家世做了起来,成了有钱的钱员外,这是在给他们摆谱。
当初他娶了苗疆的哥儿也是被他们这样说三道四。
花时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就要站起来了,钱松抓住了他的手。
“钱松,你还是要续弦,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不然以后的家产谁继承?也断了钱家你们这支的香火。你不想娶亲也可以在家族中过继一个继子。”
花时卿气不过,他嘭的一声把桌子上的一杯酒倒在地上。
亲戚们诧异的去看花时卿时心里有些心虚,但一想花时卿一个外姓哥儿迟早要嫁人,也不能把钱家的财产便宜了外姓人。
一个亲戚说道:“卿哥儿,你以后有个哥哥或弟弟,你嫁人以后在钱家还能孝顺你父亲,你在夫家受了委屈,也要兄弟出头帮衬着你,这也是为你着想。”
花时卿勾唇一笑:“这酒我就不喝了,喝不起。另外,今天这摆的酒席的账千万别算在我们钱家头上,不然我找你们的事。你们的名声可比我这个商籍哥儿好多了。”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难看脸色离开了。
“少爷,你上哪去?”春兰连忙跟上去。
花时卿心里烦着:“你别跟着我,我自己走走。”
走了一会儿,花时卿心情越发不好了,直到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花时卿脸上变得明亮起来,想到这是大街上,他高兴的喊了一句:“贺郎君!”
贺闻箫隔着人,模糊听见一点声音,他转过头看见是花时卿,唇角突然弯起一个笑:“卿哥儿。”
花时卿被这么叫上一声,就觉得心里好多了,他走过来想扯贺闻箫的袖子撒娇,但还是忍住了。
“你们书院今天没读书吗?”花时卿悄悄的凑近了点距离,和贺闻箫并肩着走,用余光去看贺闻箫的脸。
“我得了空闲来县城来的。”贺闻箫袖子里还有一只簪子,他摸了摸簪子有些犹豫。
“有没有缺什么,你跟我说。”
贺闻箫觉得心里不知怎么有点滚烫,他想让自己清醒,含糊道:“没差东西,你别担心。”
“卿哥儿。”贺闻箫从怀里拿出一只簪子,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起来,偏开头去:“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我自己做的簪子。”
花时卿站在原地,心跳在胸膛中鼓动,心情突然就好了,有点欢喜。
“你手疼不疼。”花时卿心疼情郎。
“不疼,很快就做好了。”贺闻箫手艺还不错,他长长的睫毛投在脸上,近看有几分温柔的轮廓。
“没花多少功夫。”
花时卿高兴地把簪子插在头上,觉得比任何簪子都要漂亮。
……
贺闻箫回到书院里继续复习,时不时被拉出来鞭策一顿。
最近书院里人都在书舍里,要么在宿舍里复习,不过还是有纨绔子弟在书院里逛。
孙杰也在其中,被几个纨绔捧着,贺闻箫从孙杰身边路过,左耳边进了一句“孙哥,你真是人中龙凤”,右耳边进了一句“谁谁谁都赶不上你”。
孙杰也没去招惹贺闻箫,他手上拿了一本书,正是贺闻箫写的话本,看得有几分如痴如醉。
“这故事好看。”孙杰挨打后就喜欢看点话本安慰一下自己,正巧去书店里的掌柜说这本书好,孙杰一看就喜欢上去了,这里面的故事跌宕起伏,让人回味无穷。
少年人最喜欢这意气风发又潇洒的热血情节。
就算价格比平时贵上许多,对于孙杰来说也是毛毛雨。
贺闻箫看着自己的笔记,他强打着精神,做了几套题,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
书舍里还有些人,夏秦川对着贺闻箫挤眉弄眼的,何言的心情终于好了些,三个人一起去吃饭。
“这次甲班又是吴荣举的第一名了。”
“他们都是天才,丁班这边是周泽吧,丙班这边也固定了,乙班是何言。”
各班的第一就是这几个人了,这几年都没变过。
这四个班的第一名都已经被夫子收为了关门弟子,这有小灶开更厉害了。
黑夜里贺闻箫他们宿舍里还在说小话。
“我腿好酸。”夏秦川捏自己的腿,今天下午的骑射课对于他们这些书生就是噩梦。
何言:“我的也酸。”
贺闻箫不酸,他没搭话,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娶亲给多少彩礼?”
夏秦川一听这话就起劲了,觉得腿也不是很酸了:“我们这边标准的是一百五十两银子,给的银子主要看对方的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