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乡试之前还要再放好几天假,贺准备研究一下水泥。
贺泽兰与贺竹青边吃着桃酥边看向不远处的贺闻箫和陈可依。
“不是…老哥,水好像加多了。”陈可依抬起一张花脸,手上拿着木棍搓了搓地上一滩不明物体。
“嘶……你不是还在读大学吗,怎么不知道怎么配水泥呀?”贺闻箫也同款花脸,疑惑地蹲在一旁。
“我读的是中医针灸,我怎么知道呀?”陈可依也挺纳闷的,“你不是读博了吗,怎么也不知道呀?”
“呵,我读的是史学。”贺闻箫皮笑肉不笑,两人相视,全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清澈的愚蠢。
贺竹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人同时起身开口道:“二姐,大哥他们不玩泥巴了吗?”
“应该是吧。”贺泽兰帮贺竹青擦干净嘴边的碎渣,语气莫名。
毕竟刚看完自家大哥带着表妹玩泥巴,这世界观多少有一些崩塌。
玩了一整天,不不不,是研究了一整天的水泥,贺闻箫早已疲惫不堪。
真的…那些穿越者是超人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考个状元的闲暇还能研究水利工程,反正他这个文科生是不行的,光是一个水泥配料表,就把他搞得够呛。
到了晚饭时间,一家人一起坐在木桌旁,这次的晚饭是陈表妹做的,当然不是陈可依啦,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只见人家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木桌旁,脸上写满了无措和拘谨。
贺闻箫在知道这具身体有两个灵魂之后,便向外面说是表妹受了惊吓,平常会有所不同,所以大家对白天与夜晚陈可依不同的表现没有表示出太多的疑问,但反差过大了,难免会让人多看几眼,连陈氏心中都产生了狐疑。
“妹妹可能是白天跟我在一起太累了,现在又做了这顿饭,因此精神不振,还是先坐着吃饭,这样也好早些休息。”贺闻箫提前拿起碗筷表态平静的语气,十分有说服力。
听此陈氏也展开笑言招呼着孩子们吃饭,气氛又缓和过来。
傍晚,陈表妹回到屋内,她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过分安静的环境让她平静下来。
她小声的在心里叫了声“姐姐”,不一会儿脑海中便响起一个非常活泼的女声。
“依姐儿,怎么了吗?”
“姐姐我们可以说说话吗?”陈表妹软糯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吓得她连忙捂住嘴巴。
“哎呀,依姐儿又忘了,要在心里说哦,”陈可依显然也听到了陈表妹的声音,“唔,老妹我们聊什么呀?”
“姐姐,可以和我说一说你的家乡吗?”陈表妹很好奇是怎样的地方能养出陈可依这帮活泼的性子。
于是她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天上有可载千人的肥鸡,地上有可以跑的铁皮盒子,还有一天就能从京都到西域的铁长蛇……
“姐姐,肥鸡很肥吗,那它怎飞得起来呀。”陈表妹望向窗外的天空,零星的星光点缀着天黑夜。
“额……是挺肥的,有十几万个你这么重。”陈可依顿了顿才说道。
“哇,十几万个。”陈表妹兴奋过后迟来的困意也席卷上眼皮,“大肥鸡……”
陈可依见小妹妹这么累也没有再出声,一下子世界便安静了下来。
……
陈表妹认识陈可依的时候,是在某天清晨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了,于是着急的叫了出来。
可把当时研究门锁的陈可依吓坏了,连忙反过身来哄他,十几岁的姑娘很快就被哄好了,也知道陈可一是因为意外才来到她身上,而且看起来也像是个好人(大雾)。
而陈可依也知道了小姑娘才过十四岁就要被黑心老娘半卖半送给城中富商做小妾。
她当时一个鲤鱼打挺,咸鱼翻身直接干翻了小姑娘的黑心老娘和便宜弟弟,用专业的正骨手法威胁(划掉)劝说陈舅母,要是她敢乱说,那就别怪她把她儿子废了,当时陈舅母着急的快哭了,连忙应下。
于是陈可依便带着小姑娘水灵灵的离开了这伤心之地,来到云滇府城投靠她姑姑,然后一听表哥名,哇趣,不是她偶像吗?于是便有了之前的剧情。
只不过心情变化一开始是,“嘻嘻,偶像”,再到后来的“呵呵,野史”。
与此陈表妹可谓十分崇拜陈可依,因为以她的视角来看这位姐姐十分厉害,不仅能制住陈家母子,而且还能拳打地痞脚踢流氓,俗称“略懂拳脚”,真的是把她迷坏了,她想世界上应该没有比陈可依更厉害的女子了。
而另一边花时卿也快赶到苗疆了。
云滇府城距离苗疆很近,不过几天的时间便可以到达。
鸡鸣报晓,天空泛起红边天色由黑到白再到粉,一个可爱的早日便这般开始了。
苗疆人烟少的地方便会有瘴气环绕,这也是苗疆易守难攻的关键所在,十万大山层层相环还让人望而却步。
在这里,五百米叫小土坡,一千米叫略有高度。一座山中,中部、顶部、底部、东南西北向气候不齐,如果不是熟人相带,那么半辈子都会耗在这里。
……
他们刚到寨口便有人通知了寨主,鼓楼的楼梯发出呲牙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从里面走出了青年。
青年生得很高,墨黑的长发编有十几条辫子,混着披散的长发,小铃铛与玲珑的银饰坠在辫子尾端,垂在他劲瘦的腰后,叮当地响。
与中原的服饰风格迥异。
是靛青色的服饰,上面有精致复杂的刺绣,仔细一看又会觉得扭曲的图案,青蓝拼接的花鸟带束着他流畅的腰,也挂有银饰。
青年的长靴子挂着一串银饰,绕过靴身盘绕着,像蛇,就连身上衣服的花纹都透着绚丽诡异感。
所有人目光停在他脸上。
一张脸漂亮到雌雄莫辩。
他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他们,弯唇笑起来:“你们来了。”
“阿姆!”花时卿开心跑上楼梯。
“芸哥儿!”钱松也不甘示弱的追上楼。
其他人视线往下移。
青年脚边下爬着一条暗红色的蛇,吐着信子,给人感觉滑腻又冰冷,还能看到从他护腕中蠢蠢欲动探头出来的蝎子、蜈蚣。
花清芸笑面如花,带有异域风情的美艳,只见他温柔的搂住花时卿,直接冷落了一旁的钱松。
十分温馨的场面。
寨子里的其他人也招呼着这些外来人进入休息,毕竟这些是小寨主带来的。
“芸哥儿,你怎么只能看到孩子还有我呢?难道我不是你亲爱的吗?”钱松不甘示弱的往花清芸面前挤。
花清芸浅浅的瞟了他一眼,便吓得他不敢动。
花时卿看着自己老父亲像个鹌鹑一样,笑得不可开交。
钱松也只敢暗暗的使眼色,肯定要狠狠给自家哥儿来一招,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父亲的颜面。
花清芸颇为兴趣的看着他俩互动,大发慈悲的向着钱松张开怀抱。
见两人甜蜜贴贴,花时卿也独自走到一边,等待自家阿姆的传话。
听着不远处钱松的关心,花时卿也开始想起自己的情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夫夫俩才相爱完,花清芸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花时卿推开房门,看到花清芸十分闲适地坐在窗边,他在屋内只穿着淡青色的里衣,配合着房间内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装着被活生生浸泡至身体僵硬的毒物的瓶瓶罐罐,危险又迷人。
花清芸看见花时卿后放下了手中摆弄的草药,眼眸温柔的看向自己唯一的孩子。
“听说你到了中原有了喜欢的郎君,不知道你对他的感官如何。”花清芸的话非常直白,他从来都不对孩子讲弯弯绕绕的东西。
花时卿坐直身体非常认真道:“阿姆我很喜欢他,我以后想和他成亲。”
花清芸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转向其他话题,简单的问了问孩子在中原地带是否过得舒心,吃食怎么样,可否玩得好睡得好。
花时卿十分认真的回答花清芸的所有问题,最后也询问他的亲亲阿姆相似的问题。
花清芸从头到尾都十分温柔的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哥儿。
他十分相信自己孩子的眼光,就跟相信他这么多年的教育没有错一样,就算孩子错了也没事,毕竟男人不乖,一个蛊下去就好了。
“好了,你去玩吧,我就不圈着你了,把你爹叫进来。”花清芸轻柔地笑一笑,将之前准备好的几个蛊虫交给花时卿,“啰,这是你之前想要的,现在给你,去玩吧。”
花时卿点头应下,接过蛊虫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房间,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对着钱松做了个鬼脸。
钱松的脸僵了僵,步伐僵硬地走进房间内。
花清芸这时没有面对花时卿时温柔的笑颜,他十分严肃的看向钱松。
“卿哥儿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花清芸把玩手上暗红色的蛇,语气危险。
“不是……芸哥儿,你听我说。”钱松急忙上前抱住自家夫郎,身为家庭地位最低的那个,他真的很卑微,“不是说鼓励孩子追求自由吗,我……”
“孩子自己喜欢上的的确是自由,但是你却没有跟我说,要不是你们身边有我的人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花清芸直接掐了把钱松腰间的肉,让钱松带上了痛苦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