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晚饭要吃什么?”
“你来决定吧,在家里吃就好。今天的病人好多,晚饭后还有一个。”
“医生辛苦了,我去做饭。”
被称作“医生”的男人躺在沙发上,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另一个人去厨房里准备制作今天的晚饭。先打开冰箱拿出了一把菠菜,准备做“红嘴绿鹦哥”。打开水龙头,正准备开始洗菜的时候,苏无罔看见了盆面的反光,眼前这个一脸开心的男人,居然是自己。
苏无罔此时从梦中惊醒,那应该是自己穿越过来之前的记忆,可是自己居然毫无印象,甚至对于那个医生,那个医生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自己都完全没有印象。此时的苏无罔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自己穿越前的印象,只有自己平时一个人的生活,以及自己曾经看过这本小说,至于自己的家庭情况,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工作,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自己在穿越前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这让苏无罔开始怀疑自己的“穿越”经历是否属实了,自己究竟是变成了“苏无罔”,还是说自己是由“苏无罔”变成的。
“苏先生!”
正当苏无罔思考的时候,楚瑗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了苏无罔,眼里甚至泛着泪花。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这个举动让苏无罔也摸不着头脑,苏无罔也没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这时苏无罔头一阵刺痛,想到了自己似乎是死过一次,当时自己只想着要阻止欲神,法阵的关键在自己心里,于是自己就把自己的心脏刺穿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死,这也算是两世为人,楚瑗看见自己没死,这么激动也在情理之中了。
听到了动静的灰栎走了进来,看的出来,灰栎这次伤的也不轻,脸色苍白,苏无罔甚至觉得他才应该躺在这里。
“队长,你怎么了?”
没等灰栎说出话来,他整个人就已经直直地倒向了地面,幸亏苏无罔眼疾手快,将他抱住,才没摔在地上。
“队长这是怎么了?”
看得出来楚瑗这时也很慌,颤抖着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先生没说队长有问题。”
“林忘尘和季日升呢?”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不见了,队长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苏无罔安置好灰栎,起身看向四周,正看到远处一条巨大的狼正慢悠悠地走过来,狼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个先生回来了,苏先生去问问他吧。”
苏无罔这才慢慢朝狼走了过去,靠近些才看出来狼身上骑了一个人,身穿浅绿长袍,内里是白衬
,衣服上隐隐透着各种树木、藤蔓的纹样,令苏无罔不禁感慨绣工的技艺之精湛。
“你醒了,看起来气色不错。”
再凑近了些,苏无罔才看清了那人的长相,苏无罔脑子里的第一个词就是“健康”,面色红润,双目有神,阳光帅气,有一种少年感。看苏无罔没反应,男人又喊了他一声。
“嗯,啊。多谢搭救,我们无以为报。”
“我可不敢贪这份功劳,并不是我救的你,我来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不是他救的?难不成是杀出来的?老实说,就那种情况下,苏无罔也不认为灰栎能带着他们杀出来。
“是神侍把你们送到了这里。”
脑海里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苏无罔一跳,不过立刻反应过来是怜音的声音,也就镇定了下来,只是疑惑为什么他没有和离开去找知神,难道知神失败了?可是假如是欲神胜利的话,祂也不会放自己离开才对。还是说这一切和那位神侍有关系?
说起神侍,苏无罔并不陌生,或者说大多数对神感兴趣的人都不会对“神侍”或者“神祭先生”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毕竟对一般人对神盟的大部分认知都来自于神侍。作为整个神盟的秘书,负责神盟对外部的一切事务。任何一位神都不能代表整个神盟,而神侍的话却可以完全代表神盟的外交态度,被誉为凡人可以获得的最高荣誉。
而关于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或者说自己这群人,苏无罔当然也不是猜不出来,毕竟自己这群人里面已经有两个神子了,背负着两个神复活的使命,神侍要保证神的利益,自然会让自己这群人活下去。
“怎么了?”
“哦,没什么。”
“那就来吃点东西吧,毕竟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
苏无罔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是什么易昏迷体质吗?上一次蜕变昏迷了两天自己还能理解,毕竟是为了变强积蓄力量,自己这次毫无变化,居然也昏迷了三天。
“谢谢。”
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果子吃了起来。
“还没请教您叫什么名字呢。”
“不必这么客气,叫我木藤就好,这是我的宠物,叫他绿郎就行。你呢?”
“我叫苏无罔。”
“你居然会把真名报上来。”
苏无罔当然知道木藤报的不是自己的真名,不过自己的真名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倘若其他人要害自己也不是隐藏真名就能防住的。
“不妨事的。”
苏无罔看了看周围,只看到了灰栎、楚瑾瑜和楚瑗,林忘尘和季日升不在。正当苏无罔想着林忘尘和季日升哪去了的时候,灰栎的惨叫声把他吓了一跳,楚瑗和楚瑾瑜也被惊醒,楚瑗看起来只是惊慌失措,楚瑾瑜则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哥,没事,没事。”
“这是怎么了?”
苏无罔放下了手里的果子,先去检查灰栎的状况。
“我没事,已经好了一些,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苏无罔可不相信灰栎没事,伸手握住了灰栎手腕处,能明显地感觉到灰栎身上的灵脉在躁动,灵气的流转完全没用规律,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别乱碰。”
灰栎此时就是想把手抽回来,也没力气了,欲神和火神的神力同时阻塞在自己体内,阻碍着灵气在体内的运转,更加糟糕的就是灵气遇见神力并不是简单的无法通行,而是会被弹开,这就导致了灰栎体内灵气乱窜,这样即使神力被化解开,被破坏的身体也要修复一段时间。
“我没事,你还是去看看那小子吧,他好像有大麻烦了。”
大麻烦?
灰栎要不说,苏无罔还真么觉得楚瑾瑜身上有什么问题,那股浓厚的自然气息,另他周围甚至产生了薄薄地一层水雾。
“瑾瑜,你怎么样?”
苏无罔慢慢靠近楚瑾瑜,忽然,楚瑾瑜原本黑色的眸子一下子变成了白色,又一瞬间变成了棕色。
“欲孽!”
楚瑾瑜的嘴里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那声音混杂着男女,听得人不由得汗毛直立,苏无罔也一下子停住了,不敢再靠近。
楚瑗一下子也被吓得扑倒在了一边,不过再一看,现在的楚瑾瑜手脚都已经被藤蔓牢牢地困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多谢先生出手相救。”
“不用谢,需要我把他解决吗?”
“别,他是我们的同伴,不知道出了状况,交给我来处理吧。”
“那也行吧。可惜了,我还挺想帮这个忙的,毕竟这个家伙和我有点仇。不对,是这两个叛徒。”
听到这里,“楚瑾瑜”才看向木藤,最开始只是疑惑,随后则是更为剧烈的挣扎,木藤不得已用藤蔓把他的全身都捆住了。
“绿月,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没死,你居然还敢出现,祂们不会放过你的,迟早祂们要杀了你,把你彻底击碎,你和那个蠢货白月迟早是一个下场。”
现在“楚瑾瑜”发出来的声音完全是男人的声音,木藤明显有些生气了,就在手要抬起来的时候,苏无罔立刻按住了那条手臂。
“这不是他的本意。”
听到这里,“楚瑾瑜”的笑声更盛。
“废物,废物,就是因为你们这么废物,那个废物白月才会死的。来!杀了我吧,我当初可是把你们坑惨了。”
木藤看了一眼苏无罔,随后闭上了眼睛,把手放下了。
“没想到我还是会生气。”
听到这里,苏无罔也猜了出来,“绿月”、“白月”以及欲神的“红月”,而且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个木藤大概率是欲神的朋友了。既然如此的话,苏无罔考虑要不要让祂帮忙把灰栎和楚瑾瑜治好。
“洪魔,你还是老样子,看来被欲神关起来的时间你过的很舒服嘛。”
这下子轮到“楚瑾瑜”说不出来话了。
“还有你。怎么?原来你的好出路就是投靠洪魔?口味越发奇怪了呀。”
虽然池塘女神没说什么,但是还是被绿月攻击,一时间多少有些生气。不过绿月既然没死那就代表着他绝对比之前还要强,就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完全没可能从他手里活下来,也就咽下了这口气。
“我请教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同伴的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情况很简单,看到这身白色的盔甲了吗?这是神降的产物,自然之灵可以和生灵缔结契约,从而共生,这就是为什么池灵在你同伴的身上。至于洪魔,他原本应该是被欲神关押在神国里,神国被撕裂后,他也逃了出来,假如不能立刻找到藏身之处或是离开的话就会被知神捕获,情急之下选择了同样具有水与月属性的池灵赐福者作为藏身处。不过运气真是不好呀,居然在这里碰到我了。”
“您有办法将他们分离?”
“这个倒没有。毕竟自然之灵的契约是受另一个存在保护的,就算是契约之神也无法解除,哪怕是我也不好触碰它。不过好像有一个解除仪式来着,绿郎,你还记得强制解除和自然之灵的契约的那个仪式吗?”
男人□□的巨狼摇了摇头,这个仪式很少会被使用,毕竟大部分都自然之灵根本就不愿意将自己的力量赐给生灵,而且真的会有获赐的生灵想要强制解除自然之灵的馈赠吗?获赐的生灵不都是觉得自己三生有幸,把自然之灵当做至宝吗?
“这样呀,看来没有办法了。”
“那有没有办法把‘洪魔’分离出来呢?”
“要想不伤到你同伴的生命,估计也做不到,洪魔还是那么狡猾,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了宿主的血液。只怕我这边采取分离仪式,他立刻就会把你的同伴引爆。”
听到这里,楚瑗的头彻底低下了,开始轻声抽泣,楚瑾瑜想安慰一下自己妹妹都做不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没能拯救自己的国家,没能拯救自己的父母,没能拯救自己的兄弟,现在就连安慰自己的妹妹都做不到,自己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哭泣。
“多谢了。”
“我明明什么忙都没帮上,真是惭愧。”
“您根本就没有帮我们的义务,况且让我明白了状况,已经帮助很大了。”
苏无罔觉得这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看来木藤起码也是接近与神的人物,必须请他医治一下灰栎才行。
“我还有一个请求,能不能请您看看我的这名同伴,他身上的伤您是否能医治?”
“他的伤我早就看过了,我也提出来要治疗他,不过他拒绝了。”
“为什么?”
“没必要。”
苏无罔也知道大概是什么原因,因为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可以答谢木藤的东西。别看刚才说的热闹,倘若木藤真的分离了楚瑾瑜和洪魔,苏无罔能给出的答谢也只有嘴上的空头支票。
“队长,忘尘和季日升都不见了,我们起码要能分出人手去找他们。木藤先生,您觉得我身上这件衣服如何,能不能换您出手救治一下我们队长。”
听到这句话,绿郎有些不高兴,朝着苏无罔呲牙,不过木藤没有丝毫介意,他轻轻拍了拍绿郎的背,看了看苏无罔身上的衣服,笑了。
“活织锦,还真是好东西。这件是神赐的吗?”
“并不是。”
“这样呀,看样子它可是才救过你一命呀,就这样把它放弃了?”
“没办法,毕竟只有抛弃一些东西才能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