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不谈了?
答案并未十分确切,书然脑袋却已拱进被窝里,轻而易举被一声称呼弄得缺氧心脏狂跳,翻来覆去。
深呼吸后,他回:
【SRRR:你是要考省状元的,当然不允许干坏事,收收心吧。晚安,老伴儿。】
.
与此同时。
不到百米开外另一栋房子内,“老伴儿”坐在浓重得推不开墨的黑暗中,拿起突兀亮起的手机。
身上还残留着几丝未消弭的烟草味儿,以及送完人后,又绕着小区骑车溜达了好几圈,被风染上的寒气。
却仍然还未清醒。
大概人在最不理智的时候,总是更倾向于在一片信息中提取出最利于己的片段。是以,黑暗中,这条消息在秦显眼里自动删繁就简,最后就只剩下不到十字的一段:
【考省状元,允许干坏事。】
那岂不是很简单?
他坐在早已熄灯的客厅里,楼上传来响动,他姥姥打开壁灯正在下楼。
秦显知道他姥姥是想找水喝,十分自觉地起身拿起杯子倒满递过去。
举止端庄稳重的老人接过,些许诧异:“不睡觉坐客厅干嘛?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呢?”
“嗯。”秦显乖巧点头。
“说说看?”
秦显想说就说了,反正迟早该说的:“姥姥,我喜欢男的。”
这柜出得突然,他姥姥面上不惊,只水抿了半口便放下端在手中:“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点意识到了,确认,大概初中那会儿吧。”
“这么早,有喜欢的人了吧?”
他姥慧眼如炬,会看穿不意外,秦显点头:“嗯,有,但不仅仅是喜欢,是很喜欢,非常喜欢。”
姥姥在他旁边坐下:“大概猜到是谁了,是不是然然?”
秦显:“……”
有些惊诧:“这么明显吗?”
同时叹气,他姥一老花眼都能看出来,所以被暗恋的本人到底为什么这么笨?
他姥看了他一眼,拍拍他大腿,突然发笑:“但你还没追上人家吧?”
“没。”
连正经表白他都不敢。
“像你姥爷。我跟你姥爷也是邻居,从小一块长大,当年也是,你姥爷不敢跟我说,倒先敢跟家人坦白。现在你也这样,还没谈呢就先出柜了,你怕以后把人领回家的时候,我们会为难人家,所以想自己先把这坎迈了是不是?”
她摸了摸秦显的头:“成不成熟另说,起码比你爹妈都靠谱。”
秦显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的姥姥,我被你们养大,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提前出柜固然是有这一层原因在,但,我更想说的是……”
姥姥抬眼看向他。
秦显也没想到原本该对着某人说的海誓山盟,居然第一次会是对着他姥姥。
脸色爆红。
“不成功便成仁,我只喜欢他一个,我非他不可。”他压低声音,却很确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