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日常——突如其来

太宰将资料整理得很好，人员的安排很迅速也很到位。别看他平日里没个正形，但作为能坐上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椅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没点本事傍身。除却异能本身的超出规则，他本人对于下属的铁腕治理足以展现他本人的性格，杀鸡儆猴的事情也没少做。

所以森鸥外并不会对你越过他直接将资料交给太宰这个举动说什么。

虽然不会对你说什么，但心里是否对太宰有了一二分的龃龉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眼下的话，森鸥外如何想的并不重要，因为你和太宰现在正在东京的一个小巷里面面相觑，议员大会的场馆就在附近。但你并不是为此来的，太宰自然也不是。很显然，你的脚下正踩着一个诅咒师的脑袋，他被你揍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个家伙是盘星旧教的成员，算得上是重要的成员，而且对于羂索的行踪会有一定了解，今日你好不容易钓鱼执法到他。

“哎呀，观玉小姐原来这么能打嘛~”太宰治双眼弯弯，笑的好不开心，“不过他好像要死掉了诶，应该是你们咒术界的什么东西吧？”

你迅速低头去看，那人的脖子上已经青紫，这当然不是你下的手。

你有些烦躁，没忍住踹了他一脚，语气不愈：“该死，居然提前下了束缚，看来是不能被敌对者抓住。”

“嘛~原来观玉小姐的敌人这么像老鼠啊，听起来可超级狡猾呢。”太宰治悠哉游哉地踱步到你身边，“不过束缚什么的，真是作弊啊，难怪森先生这么想要拥有一名咒术师呢。”

你心中有股无名之火，只好恹恹地对他摆手，表示自己今日没什么好心情，毕竟你不是很愿意迁怒于他人。你猜测这份突如其来的脾气大概与高强度整理盘星教资料有关，况且在这段时间里，有关羂索的相关剧情也随之愈发具体，颇有一种强塞的感觉，使你的脑子愈发钝痛。

你也明白该找个恰当的时间和大家一起商量了，你捏了捏胀痛的额角，轻轻瞥了一眼眼前的绷带少年。不过这不瞥还好，一瞥额角就更痛了，脑子里又浮现出几帧画面，你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无差别爆炸，突如其来的脾气几乎就要发泄在对方身上。

“嘛，”太宰治忽然轻轻地开口，“观玉小姐的状态很糟糕哦？”

“我记得咒术师都很喜欢用打架来发泄，所以需要观玉小姐需要打我一顿吗？”他笑的温柔又开朗，双眼弯弯道，“我可以为观玉小姐提供免费的沙包服务哦？仅限今天~”

“我想我不是什么变态，请不要将咒术师群体以偏概全。”你的表情很糟糕，所以语气也不好，“如果你实在无聊，不如去看看森先生想要做什么，看看你身边的好友要面对什么。”

是的，刚刚的头疼似乎又使你看见了几个画面，一切都太突然，所以你并不清醒。不过你很确定，这些所有像是强塞而来的记忆都是你自己想起来的，只是你现在太过头疼，额角突突，眼睛也涨。

太宰的双眼先是闪过不可置信，然后又被慌张无措代替，身体也变得僵硬，像是不知道双手双脚应该放哪去。

接着只见他结结巴巴道：“观玉小姐，你可能，需要去买点生理用品了。”

你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烦闷的情绪被打断，你几乎是即刻感受到了一股热流，脑子也嗡的一下。然后只剩下一个念头：糟了，今天穿的是白色西裤！

下一瞬间，太宰治将一直披在身上的大衣系在了你的腰间，还顺势拍了拍，语气再次变得轻快：“观玉小姐可要好好爱护啊，这可是首领给我的呢。”

“啊……谢谢……”这下你知道自己脑袋疼痛的原因了。

因为『天予咒缚』的原因，你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所以连带着生理期也不算规律。但这对你来说还好，毕竟一般来说，你在来之前一直都有迹可循。偶尔是腰酸背痛，偶尔是腹疼难忍，也有发烧或者头晕的状况。不过这次实在太突然，多半是因为一直都在为盘星教事宜焦虑，加上忽然回忆起剧情的脑子，你完全忽略了身体上的感受，这也就导致了这次的乌龙。

哪怕是刚刚的头疼，你也以为是忽如其来的记忆导致的。

你们就近选择了一家商城，在购买好新的裤子，并换上了卫生巾后，你不由得对着洗手池前的镜子感慨：即使是十几年后，卫生巾也做不到像擦手纸一样普遍，尽管都是必需品。

“至少比现在好。”你轻叹一口气，毕竟零八年确实更糟一些。

“观玉小姐看起来很憔悴啊，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歇吧？”太宰治所指的方向是一家甜水店，它的装潢很是和谐温馨，尤其是那看起来就贴合人体的椅子，不用多想就知道坐上去会很放松。

“抱歉，”在点好单之后你看向太宰治，实在有些羞愧，“还是迁怒你了。”

太宰治这下是真的意外了，“咦，原来观玉小姐真的会有这样的一面吗？”

你略微苦笑，“对啊，居然真的会因为这个原因迁怒到别人。”

“观玉小姐最近的事情很多吧，毕竟看起来就很焦虑诶。”太宰治心情看上去不错，你有些茫然，毕竟你刚刚提醒了他有关织田的事情，“和森先生还有咒术界老橘子的博弈就先放一放吧，因为观玉小姐现在看起来真的超级憔悴啊，感觉下一秒就会消散掉呢。”

他说罢还微微叹了口气，用手托腮做出超级苦恼的样子。

你欲言又止，似乎很像讲出你刚刚想起来的画面，但是额角再次突突地疼痛，你只好倚靠在椅背上假寐以缓解疼痛。而太宰治则是在你闭上眼睛后掏出手机，微微低头在上面打了什么字，没几秒钟就再次合上手机，双手撑着脸，静静地看着你。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你的眉毛开始扫：这眉毛细溜溜而长弯弯，密丛丛而浓翩翩；这眼尾微微上挑，闭上的样子尤像狐狸；这唇好似暖玉，薄而透亮，就是失了些血色。

你的眉眼与甚尔很像，甚尔的眉弓如石岸般突出，翠绿的双眼藏于阴影之下，其中饱含着饿虎般的肆虐。而你的却舒缓一些，翠绿的双眼从不被遮挡，直勾勾地击穿人心，正是这个眼神，叫人直接忽视掉原本如狐狸般魅惑的眼型。说来很不巧，你与甚尔是这个眼型也就罢了，好像禅院家的都是这个眼型，那叫人格外讨厌的禅院直哉，也是这个眼型。

太宰治就这样将目光停留在你的脸上，闭上双眼的你没有了击穿人心的攻击力，毫无血色的唇将你显得更加单薄，从他的角度看去，你就像是雪原上冻坏的小狐狸，可怜极了。

真是让人忍不住欺负啊，不过可惜了，即便是冻坏的狐狸，那也是食肉动物。太宰治暗自咂舌。

你被他的目光折腾的无法休息，忍不住睁眼道：“你难道就没有正经事吗？”

“诶？”太宰治睁着水汪汪的鸢色眼睛，可怜巴巴道，“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森先生那里得到假，就想坐在这里看一看观玉小姐呢。”

你无语片刻，只好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闭上眼。不过有人进来了，对方直直地朝你们这里走来。

“太宰干部，这是您需要的药品。”对方弓着腰恭恭敬敬地递上标记着药店的袋子，你依稀从里面辨认出了止疼药，颇有些讶异地看向太宰。

太宰治挥手让对方将药给到了你手上，然后立马退下。

太宰治撑着脸笑眯眯地说：“毕竟观玉小姐看起来真的太糟糕了，所以还是吃了药再来聊一聊吧，我可是很绅士的呢~”

你这才觉得太宰治恢复了正常，毕竟事关织田，太宰治绝对做不到无动于衷。吃下药后，约莫五分钟，你感受到额角的胀痛已经缓解了很多，于是再喝了一小口水，端正身子准备开口。

“唔，”不过太宰治先出了声，“总感觉观玉小姐提前知道很多东西呢，就是那种在关键转折处横插一手，改变方向呢。”

只是听见开头你就知道，他大概是准备绕圈子来套出情报，但你不知道他除了织田的事情还打算问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秘密值得对方兜圈子来了解。

于是你直接给予他信息，一点余地也不留：“我想你是知道森鸥外的脾性，一名拥有预见性异能的杀手，一名天生的暗杀者，却洗手做羹汤，再不杀一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太宰治原本轻松而调笑的神情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靠向椅背，淡淡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一名干部，一个基层成员的生死会对我有影响吗？”

“当然，”你弯眼笑了一笑，“你是最清楚森鸥外的，尤其在做了干部之后。他很了解你，你也了解他，更明白他现在对你的忌惮，即便你对那条红围巾毫无想法。但没办法，他叫做森鸥外，万事万物都希望在掌握之中，让每一颗‘钻石’都物尽其用的森鸥外，哪怕那颗‘钻石’下一秒会碎，他也会在这一秒让它完成使命，在他那里的使命。”

“尽管我理解他，但却不赞成。循循诱之，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站在黑暗里卖命，这明明是最优解。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提出自己的理念：以己身镇压横滨的黑暗，哪怕是暴力，哪怕世人不解……诸如此类的话术实在太多，但他选择了下下之策。”

太宰治的睫毛一直垂着，完全盖住了他的神色，忽然他抬起头来，神色又变得活泼欢快起来，语气还带点童真的好奇：“可是观玉小姐这么说，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想想……总不会是观玉小姐准备吞并港口mafia，将这些异能者收入麾下吧？”

“那可就太糟糕了，黑漆漆的小矮人一定会超级生气诶！”

你刚想接话，就听见店面的门铃响起，同时还有一道幽幽的声音一起传来：“真的超级生气哦——”

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你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蓦然回首，闪耀的白发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与你不过两掌远。他弯下腰来看你，伸出一只手搭在你的椅背上，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

“绘里酱这次可不要想消失了哦，我抓住你了。”五条悟笑吟吟地将手从椅背放到你的肩上，不重，但抓的很牢固，“毕竟特异点什么的，还是有点麻烦，所以要进去的话，还是得带上我哦。”

然后他的视线才移向太宰治，并且很烦地撇撇嘴：“为什么会在这——么棒的甜品店里看见阴暗的绷带怪人啊，真是糟糕透了！”

太宰治看着不请自来的五条悟冷笑出声，站起身来将黑色外套往肩上一搭，嘴角一勾眼睛一斜，留下一句语气颇为暧昧的话语：“那么亲爱的观玉小姐，我会在横滨等你续上这次愉快的约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