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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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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受西北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影响,湟水省西部地区出现历史罕见持续强降雨天气,蔚海市最大小时降雨量450~638毫米。”

“傍晚19点37分许,蔚海市绵山县多地发生山体滑坡及泥石流次生灾害,堰塞湖溃坝侵袭沿途村庄道路,当地共6万人受困,57人遇难,湟水省交通执法蔚海干线支队联合多部门全力抢通中。”

“据爆料,当红演员铁真真进行电影拍摄时不幸在突发山洪中遇险,目前失联中。”

啪嗒,手机滑落坠地,屏幕是给妻子报备登机的微信消息。

谢端若怛然失色地盯着液晶电视屏里的画面,要他如何相信,视频里那个被洪水淹没的模糊身影是他的铁真真,可他又岂会认不出自己的妻子。

新闻主播的声音宛如魔咒在脑海里不停回响,铁真真遇险,生死未明。

久违的应激障碍引发了胃痉挛,灼烈剧痛猛然上涌腐蚀心脏,谢端若浑身冷热交替着,很快五感变得模糊不清,几乎要被恐惧逼到崩溃。

他被困在虚无里,听到山谷轰隆作响,眼睁睁看着铁真真被山洪席卷,接着是一辆疾驰而来的福特,尖锐的急刹声震耳欲聋,最后全都消停在剧烈的撞击中。

有什么破碎了,是被厄运凌迟的灵魂,他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和血色。

原来那该死的劫数真的会降临,这段时间为着铁真真苦身焦思,他千防万防,不曾想事实竟是叫人这般绝望。

极度悲痛之下,满腔情绪都融成了对命数的憎恨,为什么不是他,不是别人,凭什么要他的安安遭受这些,凭什么是他的妻子出事。

为什么非要去救那个孩子!

不,铁真真,你绝不能这么对我。

谢端若浑身颤栗着,不停在心中祈祷,求你,千万不能有事。

“谢总,您还好吗?”

助理周钦将手机拾起递给谢端若,方才他出去接了总经办的汇报电话,并没有注意到铁真真遇险的新闻,也看不穿谢端若平静之下压抑着什么惊涛骇浪。

此行是要陪同谢端若飞往洛杉矶完成当地半导体龙头并购,精绝的时间观念和工作经验让他下意识提醒上司。

“谢总,若您无碍的话,现在可以登机了。”

这是一个罔顾人伦的无心之失,但此刻周钦彻彻底底激怒了谢端若。

男人目眦欲裂,呼吸紊乱地喘着粗气,宛如一个发狂的困兽,指着悬挂电视咬牙切齿道:“那是我的妻子!”

谢端若深呼吸镇定下来,不能傻站在这儿,他必须马上动身赶往蔚海,再迟一秒铁真真就多一分危险,他必须立即去把他的安安找回来。

即便铁真真吉人天相,山中气候多变,那般境地她会有多冷,会有多痛,会否像他这般蚀心销骨的疼?

晚间新闻仍在对湟水灾情进行播报,次生灾害最严重的绵山县距离铁真真拍摄地卫河县不足20公里。

“抱歉!我……”周钦恍然错愕,但现在不是惭愧的时候,“谢总,明早8点之前都没有飞往蔚海的航班了,我马上去为您疏通航线。”

“不用,我没时间。”谢端若出声否决,那都太慢了。

他迈开长腿疾步离开,急忙翻出祁明泽的联系方式,回头吩咐亦步亦趋的周钦。

“你在这儿等我爸,GsQuark并购案由他来处理,通知汉樾科技全线停止所有项目,全力配合凯旋通讯生产鸿鹄,让所有信息分析师复岗待命。”

刻不容缓,航班航线此时于他而言形同虚设,谢端若乘坐接驳车前往要客通道,接着一部红旗国礼驶离天工机场,星奔川骛地直抵京城西北某处森严禁地。

期间谢端若接到了达伶电话,铁真真依旧踪迹未明,生死未卜,遇险地沿途泥石流频发,她极有可能被堰塞湖围堵。

谢端若防御掉外界所有悲观信息,有条不紊地联系了许多亲友长辈。绵山县通道全部损毁,走不进去他就飞进去,他要全世界都为铁真真让步。

起飞前,谢端若收到了两个信息。

鸿鹄抗电磁扑翼飞行器初步兼容凯旋卫星雷达,半个小时内可生产2万台投放到铁真真遇险地进行地毯式搜索。可这不足以让谢端若安心,噩耗接踵而至,绵山县发生了6.8级地震。

谢端若的心也惊天动地,他双手交握抵着额头哀求。

安安,求你,一定要好好的,求你回家。

不只谢端若崩溃,铁真真遇险之事击垮了她所有的家人。

京海铁宅上下愁云惨淡,苏凰接到达伶电话之后当即动了胎气,苏娴也因为接受不了刺激陷入昏厥,所幸还有两位男士强撑着。

噩耗传来时祁明泽还庆幸妻子不在场,堪堪吩咐帮佣备车送医,抬头便看到程鸾麻木不仁地走下来。

见妻子这般,祁明泽彻底慌了,想去搀扶程鸾,却被她一言不发地推开,落得个漠视。

“鸾儿?”

程鸾依旧无视祁明泽,一呼吸胸腔就闷痛至极,此时她恐惧也厌恶听到祁明泽的声音,她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不愿被复述发生了什么事,不去思考好好的人为何突然晕的晕倒的倒。

京海配备有最先进的医疗资源,只要去医院就好了。

母亲有父亲在照料,程鸾径直走向捂着肚子神情痛苦的妹妹,轻声安慰她:“别怕,我们去看医生。”

“姐姐……”苏凰泣不成声,“我们家安安……”

程鸾瞳孔遽然发颤,不知方位的持续阵痛让她浑身僵硬,她潜意识规避掉生理上的不适,眼神空洞地向妹妹抿了个笑。

“对,安安。”程鸾起身,“懿臻说明天杀青回家,我得备着她最爱吃的豌豆黄。”

苏凰失声痛哭,无力地看着程鸾走去厨房,这个家没人能接受失去铁真真。

程鸾只念着一件事,明儿她早起泡发豌豆,懿臻回家就能吃上新鲜的。

调味料的缺失让她焦虑不安,冰糖呢?怎么没有了!

程鸾在厨房仓库里翻箱倒柜,弄倒了许多瓶瓶罐罐,却无暇顾及。

别的糖不行的,安安一定要吃冰糖调味儿的豌豆黄。没法儿为孩子准备食物的母亲呜咽着,心里那口气彻底散了。

程鸾摇摇欲坠,八十斤重的人没了精气神,健硕如祁明泽都险些接不住。

“鸾儿,别这样。”

丈夫悲痛无措的目光让程鸾突然发狂,她神经质地尖声哭喊:“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祁明泽不忍回答,眼神愈发沉痛。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程鸾挣脱祁明泽的怀抱,精神彻底崩溃,“我的孩子会回家的!”

“懿臻中午还跟我视频,说要回来吃我做的豌豆黄!”

呼吸性碱中毒让程鸾躯体发麻,她四肢剧烈抽搐着,祁明泽忙不迭翻出个塑料袋捂住她的口鼻。

“安安会回来的!”祁明泽搂着她自欺欺人,“她会没事,你先冷静,慢慢吸气。”

程鸾没办法从痛苦中自救,如往常一样埋首在丈夫怀里恸哭,她切身地知道被大自然摧毁到底有多绝望,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在冰冷中等待死亡。

为什么是她的孩子出事,为什么她这样的人都能好好地待在这儿!

祁明泽把她抱回房安顿好,声音哽咽:“我现在要去蔚海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你别让我分神。”

“我好好的。”程鸾求救般抓着他的手,几近恳求地保证,“祁明泽,我一定好好的!”

祁明泽满心苦痛,程鸾跟他拧了三十年,何曾主动向他服软过,眼下只能斩断这边的牵挂起身离开。

翻云覆雨猖狂半生,祁明泽从未如此惶恐绝望,若是他女儿有个万一,那他会连妻子也一并失去。

千万别出事啊,小兔崽子。

西北的水汽大范围向东辐射,京城有两架运输机带着赈灾物资在骤雨中起飞,先后穿过了强对流,抵达蔚海后转乘直升机进入卫河县。

祁明泽比谢端若晚到半个小时,在余震中听着几位地质专家汇报情况,越听眉头就拧得越紧。

铁真真失事那条河道蜿蜒二十里汇入湟水,地震发生后中下游形成了几个塌方量巨大的堰塞湖,第一个已经溃坝,遇难者数量不断增加,没有得到铁真真的消息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数十架救援直升机在夜空盘旋,扑翼飞行器也如鸟禽一样分散到卫河绵山两县沿河角落,从晚上10点搜救到凌晨3点,鸿鹄帮助官方搜测到了失联的受困灾民、游客共五万余人,然而他们的救援队第一时间赶过去,皆没有发现铁真真。

地质专家分析铁真真极有可能在山洪中自救了,谢端若和祁明泽双双松了一口气,于是数万鸿鹄集结向大山跃进。

这不算汉樾可以量产的产品,缺乏野外试验造成了鸿鹄扑翼机极高的损耗,不间断的搜救行动几乎折损了一半,目前仅剩新投放出去的1万台还在工作,最长持续航行均不超越4小时,但鸿鹄的生产线还未停止运作。

谢端若十分庆幸为了这个项目一早就吃下了亚太地区的原材料,如今他可以第一时间把库存输送到西北工厂不计代价、不留余力地生产。

研发团队根据损耗数据更新迭代,2000多名信息分析员在计算机前严阵以待,事发地沿线36县皆备好了医疗救援队以及设备应对,谢端若和祁明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为了跟老天争个半子。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夜色越来越浅,一场地震威慑了方圆所有的生灵,群山孤寂而深远。

铁真真忘记自己晕了几次,又走了多远,她的上身几乎快麻痹了,偶尔传来一阵剧痛,是肺和胃在警示她已然强弩之末。

此时铁真真游走在深山里,说起来也是为山洪所救。

快要濒死的时候,水流带着她狠狠撞上了一块巨石,那恰好是个弯道,她因此被冲到了岸边,低垂的树枝宛如救命绳,飙升的肾上腺素助她死死抓住了唯一的机会,最后被湍急的洪水冲上了岸。

“咳咳咳咳——”

得到了充足的氧气,胃却突然急剧抽搐,铁真真不禁喷射性呕吐,想必肺部呛了不少水,但她也只能强忍着那阵不适,本打算待在原地等待救援,可下一刻,山峦訇然崩摧。

死亡再次降临,铁真真屏着一口气拔足往山上跑,等她回过头时,看到两岸坍塌的山体和泥石流已经掩埋了她方才站的地方。

那堰塞体足足有数米宽,上游被截断的水会越积越多,她必须往走高处走,地震随踵而至,这场意外比十年前遭受火山爆喷发困在大溪地还要致命。

铁真真在余震的剧烈晃动中摔倒,生命攸关时竟忍不住自嘲:“我今年果然必遭一劫啊……”

姥爷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救她,只要站在显眼的位置等待救援就好了。

铁真真顾不上恐惧,趁着夜色往上走,穿过荆棘灌木,翻越茂密树林,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挡天气多变的山区秋夜,饥寒交迫之下,她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被体温烘干的衣服又一次被雨水打湿,铁真真是被掌心的刮伤刺激醒的,睁眼发觉对面的山峦偏了几寸,原来她已经穿过了那片柏树林。

铁真真想爬起来,可她无力支配虚软的肘关节,只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不行,她绝不能交代在这儿。

万一她出事了,姥姥怎么办,怎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妈妈怎么办,她受点儿小伤都能让程鸾坐立不安,她那羸弱的母亲会崩溃的。

还有谢端若,万一她……

谢端若怎么办?

她还没向谢端若表明心意,虽然他都懂,可她要亲口说,要谢端若亲耳听到她喜欢他。这个人决计不比她母亲坚强多少,她不能成为谢端若一生的潮湿。

她这条命太宝贵了,承载的爱会被死亡催化成折磨她家人痛不欲生的剧毒。

她绝不能死在这儿!

铁真真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段路,呼吸音如破败的风箱,脚底一滑,整个人往下滚。

“唔……”她摔到了山腰一片空旷的草地。

方才许是撞到了头部,铁真真眩晕难耐,沉重的眼皮开开合合,似乎听到有人唤她安安,是姥姥姥爷,妈妈小姨,她看到谢端若来接自己,可一眨眼,眼前仍是一片昏暗荒凉。

她真的没力气了……

“宝贝,走丢了不要怕,站在原地等爸爸,爸爸一定能找到安安。”

五岁的她仍坐在父亲臂弯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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