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又微微犯着乌青。韩啸盯着吕大人:“如何,廖祈福不在,狻猊军就是乌合之众,她们懈怠军情,耽误战事,也该挨点教训了。”
寄云县关上了门,北边的情形吕大人也摸不准,他心里七上八下,一是怕赤练关真破了,戎白人打进来他心里没底,护东卫还有骁勇善战之名,但是赤练军是什么底子德性,他做督军这么久心里最有数。二是怕赤练关还没破,这消息是假的,狻猊军十三个营也不是吃素的,真惹急了那群女人,杀不了平远侯还杀不了他吗?只怕到时候他也要成垫刀鬼!
吕大人忽然尿急,他不敢应,也不敢不应。秃驴的尸体还没拖下去,没用是个什么下场,韩啸已经给他展示过了。他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伏在地上抖如筛糠。
“我这趟虽然是皇上钦点的,但是手续文书还在路上。”韩啸绕到他后方,不疾不徐,“你也知道,京里的章程繁琐,平常以我在皇上跟前的体面,提前就任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大伙儿心里有数,从不会在这上头做文章找是非,可是狻猊军做事情循规蹈矩,她们不见文书,绝不会听从我的调令。”
吕大人慌不迭点头:“是、是……打这过去离得最近的是卫成雪,她是个牛脾气,办事犟的很……”
“所以在赤练军来之前,这县里连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若是有谁走漏了风声,”韩啸抬起靴,拨弄着那堆烂肉,又瞥向吕大人,“我可就要拿谁包饺子了。”
吕大人不断擦汗,里衣都湿透了,他慌张应答:“下官晓得轻重,一切都听侯爷安排。”
韩啸说:“那祸首在县内必有帮手,你只管找出来,都拖到县门口,跟那耗子一起,每过半个时辰就宰一个,这样不怕她不露脸。”
吕大人一连应着,头也不敢多抬。
韩啸又说:“下头的信传得不尽不实,我还不知道,那祸首叫什么名字?”
吕大人吞咽唾液,正欲答话,就听头顶有人笑道:“名字么,就叫柳今一。”
风斜灌进来,带着飕飕冷意,催得底下人全打起寒战。左右的侍从齐齐摁住刀柄,仰头喝道:“有贼!”
然而他们拔刀慢了,韩啸迎头就受一记劈砍!那黑色半臂的下摆飞落,如同夜鸦扑降,带着一股叫人胆颤心惊的凶猛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