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到点裴之就收拾东西去稻田待着,毕竟稻田是否完全按照他设想那般发展还是未定。
细微的变化都可能会导致失败,裴之可没有承担风险的打算。
短短不过十几日,稻田内的秧苗郁郁葱葱,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了几分,已经能明显看出和隔壁稻田生长的差距。
田的鱼苗也适应良好,裴之一脚踏入水田中,瞬间消失个没影。
下午半天的工夫裴之就算全身心投入稻田事业,也不过过去两个小时,算下来比以往下工早了快三个小时。
天气晴朗,微风和煦,裴之难得有闲心开始享受静谧的时光。寻了本书盖在脸上,裴之随地躺在草地上陷入睡梦。
刷,裴之猛的坐起,幽幽叹了口气,居然习惯了劳碌,压根睡不着突然闲下来怎么感觉浑身不得劲儿啊。
既然闲不住,裴之打算上山瞧瞧,自从那日被买断配方后,裴之就没再上过山,想来这么久过去曾快被他踏遍的地方应该长出新东西来了。
裴之来了兴趣,快步回家拿起背篓往山上走。
许是村民们忙着农活,孩子也在帮着干活,上山的路重新被野草覆盖,满山的绿色生机盎然。
裴之又去曾在偏僻位置种下的山药丛看了眼,长势很好,来年不愁没有山药。
山路被荆棘藤蔓拦住,裴之走两步就得拿刀开路,突然,裴之眼前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白相映的花丛,是忍冬,在他那个时代也可以称之为金银花,怡人的清香映入裴之鼻尖,令人神清气爽。
金银花炒蛋,金银花茶,金银花炖猪骨,裴之脑中不断闪烁出金银花的花式吃法。
背篓中被裴之铺着满满的新鲜野菜,等裴之摘完大半的金银花,也不过才将将把背篓填到一半。
寂静的山林中隐隐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裴之耳朵动了动,有些奇怪,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顾不得剩下的金银花,背上背篓就准备离开。
刚扒开荆棘丛,准备原路返回,一抬头,裴之心中大艹,只见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獠牙外露,正死死地盯着他。
野猪前蹄疯狂的刨动着脚下的泥土,见猎物跑开,怒吼一声冲了上去。
“靠靠靠!怎么还有野猪啊!”
裴之心中一万个咆哮,把背篓一丢撒腿开跑。
身后的嗤嗤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被野猪的獠牙顶到,裴之一个翻滚,狼狈的躲开。
见猎物躲开,野猪调转方向又撞了上去。
“别追我啊,无冤无仇的。”
裴之不断在山林中穿梭,身后的野猪却死死盯着他,许久也甩不掉。
酸涩的气体在胸腔不断翻涌,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如针刺般,裴之体力渐渐不支,汩汩汗水从鬓角流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裴之突然停下脚步:“艹,我跟你拼了。”
单手拽住树枝向上一跃,从野猪身上闪过,手中的菜刀冲着野猪狠狠砍去,许是刚刚用来开路,刀钝了许多,裴之全力一砍也不过是给野猪破了道口子。
野猪吃痛,哀嚎了一声,彻底被激怒,调转身冲向裴之的速度比之刚刚竟是快了一倍。
“我去,兄弟你太肉了吧。”
裴之拿着已经被野猪粗糙的皮肉钝出缺口的菜刀,脚步不停,使出吃奶的劲奔跑,他还没在这个世界开展一番宏图大业呢。
裴之向前一跳,一个翻滚从两棵粗壮的树干间穿了过去。
许是被愤怒冲了头,野猪竟也直直朝着树干中间撞去。
裴之没回头,从地上爬起马不停蹄往前跑,突然他意识到野猪好像没追上来了。
回头一看,野猪被两棵粗壮的树干夹住,动弹不得。
“你说你,追我做什么呢?早干嘛去了。”
裴之拿着菜刀对着野猪头就是狠狠一刀。
野猪吃痛,挣扎得更厉害了,树干被它带着摇晃,却始终屹立。
不知砍了多久,野猪渐渐没了挣扎,手中的菜刀因为脱力掉在地上。
等一切平息后,裴之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眼前猩红一片,空气中血腥味格外浓厚,裴之拿袖子一抹脸,才发觉野猪的血溅了他一身,脸上全是血。
随手从旁边抓了一把草,把身上的血迹擦了擦,勉强看上去不算是凶案第一现场,裴之才开始思考着瞧这该有个快两百斤的野猪该怎么处理。
没思考多久,裴之叹了口气,认命的捡起起菜刀又寻回背篓快步下山寻人。跑了这么久,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带着锈味,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眼就看到了柳文咏,裴之仿若看见了救星,冲上去拽住他,想要说话,却因为喉咙太过干涩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杀人了?”柳文咏被血腥味冲得仰头,微微侧身躲开裴之的靠近。
不是,他一个大好青年,怎么这么想他。用力咳了几声,裴之终于能开口:“我在山上杀了头野猪,找大队长,然后上山搬回来。”
野猪算是公家财产,由于林家也就他和林宿算是劳壮力,可野猪的血腥味重,若是想私底下搬回家短时间根本没法完成,裴之不能保证还不会出现其他野兽,没法只能交给大队长处理了。
“行,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大伯。”柳文咏眼中闪过惊讶,却很快收拾好思绪快步离开。
裴之下山时,正赶上下工时间,一路上众人看着满身血迹的裴之,震惊在原地。
“天啊,你可太猛了吧,是条汉子。”
“你是怎么杀的啊?”
原本对于男知青全是小白脸印象的众人敬佩又震惊的看着裴之。
“呵呵,巧合,运气罢了。”对于过程的狼狈裴之并没有兴趣向人描述,随口敷衍了过去。
没让裴之等多久,不一会儿柳文咏就带着大队长以及一群拿着家伙事的汉子赶到。
既是去搬野猪,也是怕山上还会有其他野兽,他们柳木大队多少年没见过野猪了,这裴知青也是倒霉,居然正巧让他碰上了。
“小裴啊,你没受伤吧?”虽迫切于上山,柳建国还是象征性的问候了一下裴之的情况,毕竟满身的血迹狼狈极了。
裴之摆摆手,“没事,都是野猪的血,我们快点上山吧,那个地方有点远,在耽搁下去怕是要天黑了。”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至于下山时身上的背篓,裴之早就拜托往日交好的婶子帮他送回家了,毕竟那一背篓的金银花他可宝贝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