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又连着不间断地拍了一周。
天气越来越冷，柳清摇终于在小何一遍一遍地叮嘱下将外套套严实了，没事就坐在角落看剧本，和其他演员对戏，或者和赵梦栖一起打打游戏。
她终于被姐姐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了，没事就戳两下骚扰一下。
和小猫欠欠地从桌上扔下东西一样，被姐姐语音问是不是欠收拾，才老实了。
[要是实在闲得很，过两天瞿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帮我去下。]
他们和瞿家不算多熟，只是认识，偶尔会互相宴请这些生日宴会。
以前她们不爱去可以借口学业繁忙推脱开，让长辈去就行。但如今柳宛筵试着接手家业，自然要出席这些场合应酬。
柳清摇更懒得应付这些，突然就学乖了。
[姐，我人在剧组。]
她把堆的丑得要死得雪人拍给她看。
[很忙的。]
柳宛筵没放过她。
[老爷子今年在市郊庭院过生日，离你们影视城不远，半小时来回。]
[有时间帮我去下。]
[图片]
[图片]
[图片]
柳清摇把图片一张一张点开来看，都是些珠宝。
她从小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不知买了多少个，还是觉得缺少下一个。要不是现在在片场拍戏戴着不方便，高低是要戴着出门。
[乖宝宝，这些我叫人去拍给你。]
柳清摇哼了声。
有事求她就学妈妈喊她乖宝宝。
她翘起唇，给姐姐发语音：“好吧，我有时间就去。”
“那天要是没收工，你就自己去。”
说完又找补。
“我才没有很想去，是你求我的。”
柳宛筵没回了，估计又在忙。
柳清摇放下手机，踮着脚就去拍戏了。
小郡主的母亲公主突然生病了。好在看起来只是小病，公主气色也很好，便都觉得没事。
小郡主还因为要出去玩，和公主闹了一场，赌气跑出家门。
柳清摇要拍一段爬出院墙的镜头。
“小心不要受伤。”工作人员给她绑好安全设施，提醒她。
“没事。”柳清摇跳上跳下，动作很利索。
这一段结束后，赵梦栖还惊讶：“你小时候爬过树啊，动作这么熟。”
柳清摇：“逃过很多课。”
父母安排的私人课程经常逃，马术课音乐课外语课，全部逃过。
祖父气到拄着拐杖旁听，恨不得拿拐杖揍她。
她又很会撒娇，每次撒撒娇，老人家又被哄好了。周而复始，没消停过。
赵梦栖：“6。”
-
两天后，李导正好收工早，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玩。
柳清摇刚刚好可以去给老人家祝寿。
柳宛筵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几套可以选的衣服。
她回酒店楼下，从她助理手里接过，犹豫片刻，小声问对方是不是姓唐。
斯文的助理微笑，说话间有种淡淡的死感：“是呢。就是前两天被柳总小男友误会当小三的唐特助。”
柳清摇沉默片刻：“辛苦了。”
唐特助：……噗嗤。
她和他挥挥手，抱着衣服回到房间。
等打开箱子一看，发现答应买给她的珠宝都在箱子里了。
柳清摇自己化妆也好看，懒得找造型师，对着镜子选了几圈，拿了一件照她尺码定制的红裙。
长裙款式有点复古，齐肩的流苏勾勒着她锁骨的形状，越发显得肤色白。然后往下收腰，衬得她腰细，再往下微微蓬出鱼尾的形状，性感又灵动。
她将长发放下来，微微卷了下，发尾磨蹭着肩线。然后又挑挑拣拣，选了条戴钻的项链。
素来就喜欢张扬浓烈的颜色，她自然选了色号偏红的口红。不用化妆就精致得不行，随便扑腾两下，眉眼艳丽，眼尾上的褐色小痣更显慵懒风情。
这次是唐特助陪她去。
柳青摇在车里低着头猛玩手机，松弛感巨强，唐特助怕这位离经叛道闯娱乐圈的小祖宗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下了车，姿态优雅得和换了个人似的。
唐特助都惊了。
这位也是变脸大师。
他们进庭院时不过七点，烟花已经放起来了。
灿烂的烟花缀在天幕上，忽明忽暗，在她红裙上坠着点点光点。
准备进去时，唐特助临时接了个电话，要赶回公司。
“没事，你去吧。”
唐特助看她是个变脸大师，就放心地去了。
瞿家这处庭院是中式，今天处处摆满了祝寿的红绸，假山上都绑着绸缎。
雪没有清理完，铺在亭台上，别有一番风景。
客人们聚在大厅，瞿老爷子正在原木扶手椅上品茶。旁边一位看起来慈祥精致的老奶奶，正在低头吃糕点。
柳清摇过来送过礼物，翘着唇说了句祝老爷子生日快乐。
老爷子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只知道是柳家小女儿，客气地道了谢，老奶奶笑着夸她长得好看。
“你们年轻人一块玩去吧，你在这也不自在。”
柳清摇和老人家闲聊两句，哄得她笑出了声，才离开了人多的大厅。
瞿家几位叔伯也站在大厅里，看见柳清摇走后，才议论几句。
“怎么让小女儿当演员，不学学姐姐继承家业，再不然嫁个好人家也是好的。”
瞿老爷子：“演员，哎呦。”
他刚开口，被妻子一瞪，突然闭嘴。
“演员怎么了，我看这丫头挺好，人又很活泼。”
“前几天我还看过她演的剧，演得真好。”
“怎么，都和御舟一样冰冰冷冷的，快三十还没女朋友，你就高兴了。”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御舟怎么还没来？”
“你说祝寿这么大的事，大哥大嫂在国外没回来，御舟也来晚了。真的是……”
瞿老爷子：“你大哥大嫂还不是为了收拾你的烂摊子。”
“要不是你，那边能亏三个亿吗？”
中年男人一噎，不开口了。
“好了好了，御舟这不是来了。”
高大的男人缓步走进大厅。
-
柳清摇和这些圈子里的人玩得不多，关系不远不近。
走出大厅后，到屋檐下看水池里面的雪，掏出手机玩游戏。
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就应了两声。
她们几个女孩站在一处，讨论着最新的衣服首饰，或者自己的事业。
不管说什么，都能收获一阵夸夸。
光是柳清摇上一部戏，都被她们一圈人反复夸了三遍。
“你们听说了吗？秦迟萧被甩了。”
“听说了，像狗皮膏药一样黏过去求和，被前女友赶出来了。”
柳清摇问了嘴：“秦迟萧是谁？”
有个女生马上回答她：“嗷，你不应该没见过他。瞿老爷子外孙，几年前他妈妈过世，才从国外回来。”
“喏，那边几个，就经常和秦迟萧一块玩。”她点了下不远处的几个走过来的几个男人。
柳清摇以前来这种场合很少，没见过他们。
“哼，仗着家里有钱，花天酒地，感情上也不检点。”
“秦迟萧喜欢和这些人玩，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被甩了也是活该。”
柳清摇看了那边几眼，和其中的一个无意中对视了一眼。
他们就走过来了。
这几个人长得不差，打扮也很精致，但气质虚浮。
“哦，这不是大明星柳清摇吗？你怎么在这？”
其中一个人上前两步，视线在柳清摇身上不礼貌地扫了两圈。
女生们忍住，没有偷偷翻白眼。
柳清摇没理他。
他又继续说：“谁带你来的？”
“你男朋友？”
“还是，你的——”最后两个字他小声吐出来，语调恶心。
柳清摇轻轻推开面前的两个女生，冷着眼看他：“脏东西，从我眼前滚开。”
“你还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清摇：“脏东西，我管是谁。”
男人作势要来抓她的手腕。
“王谌你疯了啊，你知道摇摇——”
“这位客人，你在做什么？”男人平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王谌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身后的人，语气诧异：“瞿总？”
瞿御舟穿着深黑色西装，头发没有特意梳成背头，额前留了点碎发，但是不显得吊儿郎当。他气质向来偏冷，尤其是此刻看人的眼神，冰冷凉薄。
“瞿总，您怎么来了。”王谌上前几步，想拉进点距离，被他不着痕迹地错开了。
他身高190，冷着眼睨着他。
“这位客人在老爷子生日宴上不守规矩，带出去。”
“以后邀请函不用送给王家了。”
旁边的人应了声，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谌慌忙道歉：“对不起，瞿总，我——”
瞿御舟不再看他，意思很明显。
王谌不敢纠缠了，懊恼地跟着人出去。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柳清摇看完这出，被气得肩膀轻轻起伏。
这个瞿总她之前见过，上错过他的车。好像在其他地方还见过一次，但不重要，她并没有好脸色。
“你就是瞿家人？”
“什么人都放进来吗？”
“看来瞿家人交朋友并不挑。”
她仰着下巴，生气地偏过脸。
刚刚体谅是别人的生日宴会，她没有做得很过分。现在主人家出来了，自然不会忍耐。
她从来就不是忍耐的人。
瞿御舟眼皮轻抬，目光落在她扬起的下巴上，片刻后移开，语调不着痕迹地软了几分：“抱歉，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