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灯光下,雪白大床上。
叶疏白双手反绑,蜷曲在床上,一转身,与窗口处的花逸辰四目相对。
叶疏白瞳孔放大,震惊无比地望着窗户处,打算撑一下,就翻进房内的花逸辰。
“嗨。”注意到叶疏白在看自己,不顾环境危险的花逸辰,还轻松地伸出一只手,对着叶疏白挥了挥。
眼见人要翻进来了,叶疏白连忙转身,观察房间外面的动静。
没人,叶疏白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点。
“怎么了?”花逸辰声音在耳边传来,放松的神经,立马又提起来。
叶疏白转过身,寻找声音来源。
他提心吊胆之际,这人居然直接就进来,忘记自己是爬墙进来的,完全将这里当作自己家了。
“少爷小心外面的人。”
“没事,顾祁已经离开了,外面就是些守着你的保镖,他们不会随便上来的。”花逸辰知道顾祁即便在重视叶疏白,也是不会随随便便留下来,和叶疏白耗着的。
原剧情中,顾祁与叶疏白签了合同,也不留下来,就把叶疏白当一个替身洋娃娃。
养在这个别墅,时不时过来看看,每当顾祁过来,叶疏白就扮成他白月光的样子。
仅仅只是睹物思人。
花逸辰从不知道哪里抽出来的刀,对着叶疏白被绑着的双手处,咔咔两下,就把捆着的绳子给解开了。
“要走吗?”
“走啊,怎么不走?花少爷不要我了吗?我只是被顾祁绑过来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的。”叶疏白声音焦急,隐隐带了点烧开水声。
“没有的事,”吵闹的开水壶,花逸辰否定抛弃一事,连忙转移话题,“要跟我走的话,只能从那出去了。”
花逸辰指了指刚刚自己进来的地方。
打量了一下叶疏白,语气不确定,“你能跟着下去吗?”
“能的。”叶疏白语气肯定,行动更是迅速。
花逸辰再次看向叶疏白时,人已经半截身子探出窗外,正打算往下去。
花逸辰连忙过去,“你等一下,做点安全措施先。”
再怎么说也是二楼,摔不死可是会残了的。
“好,听少爷的。”叶疏白听话收回探出去的身子,乖巧站在花逸辰身边。
“现在可以下去了。”花逸辰一把扯下窗帘,加上刚刚捆住叶疏白的绳子,简易做好了一条长绳。
打了个活结,简易长绳递到叶疏白手上,“诺,你先下去。”
没想到天天动不动烧开水的人,在大事面前一点也不含糊,三两下就到了地面。
见人安全落地,花逸辰更是身轻如燕,仿佛只脚尖轻点,人就落地同时还把长绳回收了。
“少爷你没事吧。”可算见到花逸辰下来了,司机立马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能有什么事!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有四五个保镖,在一楼守着。这段时间都没人上去。”
“没有上去二楼?”花逸辰疑惑,专门守人,却不紧盯着。
“是的。”
“什么原因?”
一众摇头。
“算了,先回去再说,待在这里说话,容易暴露。”
“不要动。”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说,这不,那些保镖就上了二楼,还透过窗户逮住了他们几个。
幸好给几个保镖没有工具,无法像他们一样,瞬间跳下来。只得回头从楼梯处跑下。
“快跑。”四人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花逸辰立马拉上叶疏白的手,自私的就往大门口处跑,两名司机紧随其后。
给人体力虽然不及那几个保镖,但是有地形优势,卡在爬墙这里的时候才被赶上。
“快点上去!我速度比你快多了。”叶疏白动作稍带迟缓,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花逸辰,一副希望他先走的样子。
花逸辰可不管这些,抓的人就是往上面一送,叶疏白伸伸手就能够到。
叶疏白心惊胆战,动作却有条不紊,跳到了墙外面。剩余三个人,都是可以自己出去的。
站在墙外的叶疏白,只见几人都是一个人,就出来了,其中花逸辰更加,手那么一撑,在那么纵身一跃。
就水灵灵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傻那个干嘛,到外面也不安全,快走!”花逸辰见人还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抓上他的手就往旁边别墅跑。
私闯民宅这种犯法的事,还是越早逃离越好。
*
有惊没险,叶疏白就这么被带回来了。
刚才情况危急,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花逸辰倒是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回到别墅,神经陡然放松,顿时感觉哪哪儿都不好了。
现在的花逸辰瘫坐在沙发上,病恹恹的,意识模糊,手指不自觉攥紧成拳,死死抵住胃部,自回到别墅,他就待在沙发上,闭目休憩。
呼吸渐重,略带微喘夹杂着几声闷哼。
异样,终是被发觉了。
叶疏白原本乖乖坐在旁边,陪着花逸辰,没想到原本好好的人,突然出事了。
“少爷,怎么了?”叶疏白伸手敷上花逸辰额头,热气穿透掌心,滚烫。
发烧了。
视线向下,花逸辰紧攥的拳头,狠狠抵上胃部,外表上看都能看出用力之大。
深深凹陷下了一块。
状态异常,来不及再细细检查,叶疏白连忙去找另外两人寻求帮助。
“来,搭把手,我们先带少爷去医院。”害怕出事,司机们第一想法是带人去医院。
司机手才碰到花逸辰衣角,花逸辰似有感应,直接打掉了伸过来的手。
“滚。”
昏昏沉沉间,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热气增加,红了花逸辰高挺的鼻尖,视线黏糊模糊视线,烫到迷糊,花逸辰挣扎睁眼,看向来人,压下肿胀咽喉上涌的腥味,语气愠怒。
司机几次尝试无果,终是放弃。
问了症状打算出去买药回来。
只剩下花逸辰和叶疏白两人了。
人难受的样子,映入眼帘,叶疏白看不下去,上前一步。
打算上手将人转移到床上,沙发可不舒服。
尤其对于生病的人来说。
自带的警惕心,即便是生病也不会消失。不出意外,叶疏白触碰花逸辰的手,都被他狠狠给拍开了。
两个都是犟种。
来来回回,上百下,终于是生病的人,体力处于下风,花逸辰妥协了,随着病症加重,灌铅的手肘不再抬起。
接受叶疏白的动手动脚了。
火气蔓延全身,闷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热意,花逸辰没力气动了,之前消耗的体力却一时缓不过来。
鼻子呼气吸气,已经不满足他目前的状态。
只得嘴巴微张,企图大量吸入空气,来缓解生病带来的缺氧感。
从小到大干惯农活的人,别看叶疏白比花逸辰看上去更瘦弱,力气却是杠杠的。
现在花逸辰正在他的怀中,打横抱着,花逸辰的头无力埋在他的肩头,浓重热意呼出,热气在微凉风中过渡,散了些许热量,多了点温意,吹的人痒痒的。
难受的人脆弱琉璃一般,落在自己肩头,近极了。
没了往日的游刃有余,风流恣意中透露出深深的游离,是的,游离,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的,旁观感。那日这个充满矛盾,仿佛不理世事的人,居然会给自己解围。
叶疏白听完花逸辰与顾祁对话后,分析出这人背后势力,权衡利弊下做出了,选花逸辰的选择。
或许还带着对这股游离感好奇的执念。
现在,烧迷糊了的人,隐忍克制,不似外表张扬。
好像更贴切他了。
越疼越难受,花逸辰越安静。
叶疏白踏过最后一级楼梯,怀中人仿佛缓过了劲儿,呼吸减缓,闷哼更是无了。
将人放到床上,正准备查看人是否有所缓解。
花逸辰却猛地把他推开,跌跌撞撞往厕所跑去。
叶疏白怔愣一瞬,立马紧随其后。
哗啦哗啦流水声响,花逸辰双手撑在洗漱池处,额前碎发湿透,零星滴落水珠,胸口正剧烈起伏,殷红双唇上下翕动。
难受至极的模样。
花逸辰不开口,叶疏白也不催促。
花逸辰下午没吃什么东西,第一次就吐空了,仍有想吐的趋势,持续半个多小时,他终于觉得好了点。
就这流水再次洗了把脸,冰凉之间触碰到滚烫额头,他才意识到,好像这次是发烧了。
太久没有除了那个病之外的,症状了。
习惯独处,没有注意到其他,花逸辰旁若无人,迈着沉重步伐,也不理会滴水的头发,慢悠悠走了出去。
脑子火烧短路一样,只想上床躺着休息。
再无其他。
叶疏白厕所不想打扰,现在人踉踉跄跄在面前经过,无法再坐视不管。
手肘处多了只扶着的手,花逸辰下意识推开,清水洗脸,理智尚存些许,是叶疏白。
准备外扩甩手的动作,悄悄收回,任由叶疏白带他到床那边去。
花逸辰的小动作在他自己眼中悄无声息,在叶疏白眼中却是慢动作,虽然很轻。
动作意图却清晰可见。
把花逸辰扶上床,盖好被子,叶疏白立马下楼。
外面车声响了,想来是药买回来了。
叶疏白全程动作极快,再次出现,把退烧贴贴在花逸辰额头上后,端着温水,拿着药询问,“花少爷,吃了药再睡。”
略微缓过劲,学着之前难受时的做法,疯狂在痛意中催眠自己,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快要找到之前催眠入睡的感觉,轻柔的呼喊声。
感觉,消失了。
花逸辰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那个打扰自己的人,本该生气,生很大气的,可是声音太过温柔,好像忘记了。
不,是烧糊涂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