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时繁察觉到司禹靳的情绪有些不太对,用指节轻轻碰了一下司禹靳的脸颊,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了:“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司禹靳突然一把抓住时繁的手,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相比于奔溃绝望的庭临修,好不到哪里去。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嗯?”时繁有些懵,完全想不出他到底是说了才会让司禹靳有这样的反应。
司禹靳抓着时繁的手,一直挪到了肩头,他双手紧紧抓着时繁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说,你之所以喜欢庭临修,是因为《火焰中的月光》这首歌,是真的吗?”
时繁被司禹靳的反应吓到了,愣愣地回了一句:“是真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司禹靳的手从时繁肩膀上滑了下来。他似乎有些崩溃,但时繁不明白他为什么崩溃。
“那首歌,我没有给庭临修。是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走的。”
司禹靳看着时繁,眼睛里充满悲伤和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看好,如果庭临修没有偷走这首歌,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时繁明白过来,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音像店里会少了一张CD,原来早在很久以前,它就已经被盗用了。
照这么说,司禹靳确实有自责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曲子被盗用,Time就不会发表这首歌,时繁也不会因为这首歌喜欢上庭临修。
但他已经及时止损,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司禹靳的反应是不是大了一点?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发生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一样。
时繁感到有些莫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司禹靳,只能抱抱他,说:“好了,如果你觉得不甘心的话,可以去告他啊,把歌曲的所有权拿回来。”
司禹靳没有说话,而是紧紧抱住时繁,紧到时繁都快透不过气来。
时繁忍着呼吸不畅所带来的不适感,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司禹靳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司禹靳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他说:“如果当初这首歌没有发表的话,你就不会喜欢上庭临修,那么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你也不会那么痛苦,这些全都是我的错。”
时繁只能继续开解司禹靳:“没事,虽然我一时认错了,但也没有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啊。而且,如果当初这首歌没有发表,我也不会那么努力地进Time,也不会遇见你了。所以还是有好的方面的,对吧?”
司禹靳离开了一点,再次用手抓住时繁的肩膀,眼里满是时繁看不懂的情绪,他痛苦地摇着头,说:“不是的,你不懂。如果不是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那么这一切,早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那首被窃取的月光,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时繁听不懂,但他本能地因为这句话萌生出醋意,他伸出双手捧住司禹靳的脸,质问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又把我当成那个人了?他都死了,你不准想他!”
司禹靳身体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否认道:“不,他没有死。”
这话证实了时繁的猜测。
时繁身体僵了一下,一种酸涩感从心里冒出来,“滋滋”地腐蚀掉内脏,他觉得胸口那一块有些空空的。
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为什么他要为了这个人难受,而对方却在为另外一个人痛苦?
这根本不公平。
时繁讨厌这种感觉,他也不会让自己像个可怜虫一样独自难过,他的本能教导他去掠夺,对方心里没有他,那就让他眼里只有他。
“我说了!他已经死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现在还活着,我也不准你再想他。”
司禹靳懵了一下,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我……”
时繁带着压迫感一步步往前,逼着司禹靳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壁,再也无路可退了。
时繁把司禹靳困在墙壁和他中间,压低身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完全将他罩在自己身下,毫无逃脱的可能。
司禹靳被逼迫着曲着腿,仰视着时繁。
时繁用手紧紧扣住司禹靳的下巴,脸上露出熟悉的,带着病态的占有欲,那种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走的,现在,你逃不掉了。”
司禹靳怔怔地看着时繁,感觉事情的发展似乎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摸了摸时繁的额头,问了一句:“我是谁?”
时繁:“……”
他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说:“别给我装疯卖傻的,就算你现在真的傻了,我也要把你关起来。”
司禹靳:“……”
“你确定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时繁却把这句话当成了挑衅,用手肘抵着墙壁,压低了脸,说:“是不是要我真把你关起来,你才肯相信?”
司禹靳垂下眼,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时繁不准他眼里没有自己,硬是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命令道:“我说了,不准逃。”
司禹靳叹了口气,胸口满涨的痛苦被时繁这么一闹,消散了不少。
时繁皱着眉,又霸道地说道:“也不准叹气。”
时繁伸出两只手指放在司禹靳嘴角,把他的嘴角往上拉了拉,说:“给我笑。”
司禹靳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确实是唯一的可能性。
“你是在知道那首歌其实是我写的之后,转而开始喜欢我了,对吗?但其实,你并不是真的喜……嘶!”
时繁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毫不留情地抬脚在司禹靳小腿骨上踹了一脚,疼得他支撑不住蹲了下去。
“你可真懂得怎么惹我生气。”
司禹靳抬起头,眉眼间还有未散去的痛意,他眼里依旧有困惑,似乎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匪夷所思。
看着司禹靳微皱着眉,带着痛意的模样,时繁突然感觉身体里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了,他莫名的感到兴奋。
那兴奋甚至超过了刚燃起来的怒火。他俯下身,手指插进司禹靳发间,微微用力,感受着司禹靳的脸因为自己的这个动作而被迫仰着所给他带来的刺激。
仿佛底下的人已然是他的掌中之物,这辈子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时繁抓着司禹靳的头发,胁迫道:“说。”
司禹靳一脸懵:“……说什么?”
时繁抓着司禹靳的头发又紧了紧,但他还是很小心地注意到了力道,不会真的弄疼司禹靳,面上倒是一副很凶的样子,逼着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说你心里早已没有了那个人,说你今后只会喜欢我。”
司禹靳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按着时繁的要求说:“我心里没有其他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虽然司禹靳擅自把“那个人”改成了“其他人”,不过时繁对他的回答还算得上满意,于是又对他发起了第二条命令:“吻我。”
司禹靳猝不及防地对上时繁的眼睛,目光之中满是震惊。
时繁轻轻扯了扯司禹靳的头发,面上却是和动作完全截然相反的凶狠,他皱着眉,十分不耐地说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大概是接吻确实超过了司禹靳的接受范畴,他并没有按照时繁的命令来,而是询问道:“这个吻算什么呢?”
“算我想吻你,行了吧,”时繁不耐地把脸凑得更近了一些,却不主动吻他,而是要等他自己来,顺便还威胁了一句,“你现在主动点,我就放过你了,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可就不止是吻了。”
司禹靳:“……”
司禹靳的声音沉了下来:“不止是吻,还有什么?”
时繁的手指顺着司禹靳的脸颊一路往下,划过凸起的喉结,到达领口,勾着领子往下拉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里瞄了一眼,说:“你说呢?”
司禹靳目光幽暗,他及时抓住时繁的手,询问道:“只要吻你就好了吗?”
时繁有些失望,他突然有点想要司禹靳再多挣扎一下,那样他就可以多做一点更加过分的事。
可偏偏司禹靳比他想象的要识相。
所以时繁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暂时。”
“好。”司禹靳没有磨蹭,单手捧着时繁的脸,脸往上凑了一点,就成功吻到了那张唇。
他闭着眼,时繁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到底是嫌弃厌恶更多一点,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享受和欢喜。
和司禹靳接吻,这并不是第一次。只不过上次是时繁主动的,司禹靳像根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但这回却是司禹靳在主导。
司禹靳的嘴唇一下一下啄吻着时繁,从唇珠到唇角,每一寸都细细吻过,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但时繁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这个吻是他胁迫的,是司禹靳不想要的。
时繁觉得自己很可怜,喜欢的东西要靠强迫才能得到,虽然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可这一次却让他感觉心酸酸的,连带着鼻头都有点泛酸。
大概是司禹靳感觉到时繁的不专心,突然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而后一只手揽住时繁的腰,把时繁往他身上拉了一把。
时繁并没有在这个眼神中看到一丝的厌恶,他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办法再胡思乱想。
司禹靳的舌探了进来,硬生生挤开时繁的嘴唇,唇舌并用地吻着嘴唇以及被拖缠着探出来的舌尖。
唇齿交缠,周边的温度越来越高,理智也渐渐脱线,嘴唇厮磨着,脑子里晕乎乎的,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唇上。
时繁腰有些软,干脆坐在了司禹靳的膝盖上,低着头,从上而下动情地舔吻着司禹靳的唇舌。
他垂着眼眸靠着司禹靳,这张脸真的是很好看,就连接吻时的模样也是该死的迷人。时繁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司禹靳身上,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心跳在此时同频,似乎在诉说着无法隐藏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