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初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系统在原地等沈初璟回来，[你干嘛去了？]
[回去证明一下我不是死直男。]他就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下头发，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系统看他一脸臭屁的样子大胆开麦：[你强吻他了？]
沈初璟动作一顿，目光缓缓转向它，[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真这么做了不就纯纯X骚扰？！]
系统回忆着他曾经行为，[其实……你以前的行为……也差不多……]
沈初璟沉默地看着它，内心的无奈难以用言语表达。
系统看懂他无语的表情，讪讪闭上嘴。
走出一楼大堂，他轻轻踢了下系统的屁股，[导航，我没坐过国内的地铁。]
系统瞬间炸毛，给他的小腿“梆梆”来了两爪，跳到他肩膀上趴着。
下一瞬，沈初璟眼前出现了一个绿色箭头。
[你跟着箭头走十来分钟就能到最近的一个地铁站。]系统道。
沈初璟原地转了一圈，箭头从始至终都是从他眼前延伸出去指向地铁站的方向，[哇塞，好高级。]
系统哼哼两声。
下午三点，江逸安在地铁口捡到一只凌乱的沈初璟。
看他那像被□□轰过一样的发型和憔悴的面容，“咔咔”拍了两张照。
沈初璟循着闪光的方向僵硬地转头，目光呆滞。
江逸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沈初璟摇头，动作像没上油的机器。
恶趣味成功，江逸安满意地笑了，“忘了跟你说，这个点很多学生都赶着放假回家，人多是正常的。”
沈初璟转动眼珠盯着他，缓缓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了他一脚。
不屑地哼了一声。
江逸安：“？？？”
沈初璟的这一番操作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走啊，脑子化成水了？”沈初璟身体灵活度恢复。
“见过贱的没见过你这么贱的。”江逸安叹为观止。
“哪里哪里。”沈初璟摆摆手，“我还是远不及前辈。”
江逸安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心情，“你哥知道你出来吗？”
“废话。”
江逸安低头发那两张照片给沈望初。
【江逸安】：沈哥，接到人了。
【沈望初】：看好他，别让他吃太多。
【江逸安】：我哪能管的住他。
信息发出的下一刻，沈初璟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哥？”
江逸安将手机放回口袋，他仿佛像个电灯泡，虽然另一方没来。
好在沈初璟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哎。”他用力扯了下江逸安的衣服，“这边跨年有什么活动吗？”
“每年都差不多。”江逸安回忆着，“中央大街那边广场上倒计时，然后海滨那边的烟花秀。”
“没了？”
“没了。”
沈初璟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个文件夹。
系统瞥了一眼，[你要准备表白了？]
沈初璟“切”了一声，[想多了，得让他主动。]
[那你要干嘛？]系统不解。
[X骚扰。]沈初璟随口敷衍，给安岚拨了个电话。
系统：“……”
两人一路逛吃逛吃，本以为晚点这边的人会变少，却没想人流量越来越大。
没到五点江逸安就拉他离开这里。
“这么快就走了？”沈初璟意犹未尽。
江逸安默了一瞬，“听说过晚高峰吗？”
沈初璟叼着一串淀粉肠，目光清澈，“什么晚高峰？这里还有山？”
“就是大堵车。”江逸安懒得跟他解释，拉着人回自己学校门口，“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你就不能捎我一段？”他两手都提着小吃，空不出手来。
江逸安想到沈望初那护食的样子，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俩不顺路。”
沈初璟皱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嘀咕着什么，两口解决完那串淀粉肠腾出手给沈望初打电话。
办公室里，沈望初看着手机联系人页面发呆了半小时。
他想打电话，但怕沈初璟嫌他烦。
明天是元旦，今晚公司提前一小时下班，总裁办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在他下定决心要拨通电话时，手机页面忽然跳转。
他心跳漏了一拍，接通电话。
“哥！来接我！”
“你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沈初璟应了声挂断电话。
“你刚才偷摸骂我什么呢？”江逸安审视着他。
“没听到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沈初璟摇摇头，神情颇为遗憾。
江逸安：“……”
他挥挥手往前走，“再见，你自己在这慢慢等吧。”
“哎？”沈初璟伸手扯他的衣服，“怎么说你两句就跑了呢。”
江逸安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家司机来了，我不走还陪你在这吹冷风吗？”
他“哦”了一声，但没松手，“你就不能陪我在这吹冷风吗？”
江逸安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骂得很脏。
沈初璟松手，“再见。”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得十分潇洒。
冷风拂面，落叶萧瑟，沈初璟长叹一声，[我好可怜啊统。]
系统没理他，满心满眼都是他手里提着的小吃。
这些都是它的。
沈初璟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扭头一看，系统正不停流口水。
他将它从肩膀上颠下来，[别看了，回去再给你吃，我哥他还有多久到啊？]
系统消失又出现，[半个小时左右吧。]
沈初璟哀嚎一声，他讨厌等人。
[你自己坐地铁过来都要半小时啦，有点耐心嘛。]系统说着吸溜了下口水。
在校门口溜达了几圈，等得无聊了，他准备骚扰一下列表里的好友，安岚一个电话打进来。
他还没开口，“给钱”俩字先从听筒里冒出来。
“东西到了？！这么快？！”他脚步一顿，系统撞上他的小腿。
安岚嗤笑一声，“你要我加急送来的。”
“爱你爱你姐姐么么么么么~”
“滚！别恶心我，记得给钱。”说完她秒挂电话。
沈初璟：“……”
他给安岚转了五万。
【沈初璟】：多了就没有了。
【安岚】：我平时给你给得少了？
【沈初璟】：哎呀，我现在纯靠别人养嘛，我得存着点，万一有一天你们不养了呢？
【安岚】：……
【安岚】：我不养了，你去找个班上把沈望初挤走。
【沈初璟】：补药T﹏T
【沈初璟】：姐！！！
【沈初璟】：姐啊啊啊！！！
接下来无论他发什么安岚都没再回复。
[你买了什么？]系统用爪子勾着他的裤腿扯了扯。
[跟你没关系。]他正面临弃养风波，没心思搭理系统。
他给安岚发了上百条信息，通通石沉大海。
冷暴力。
站累了，沈初璟在路边找了个石墩坐着继续骚扰她。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小初。”
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那双漆黑的眼瞳不知在何时褪去了冰冷，注视他时只剩下暖意。
手心发热，心跳频率渐渐加快。
沈望初直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什么呢？”
喧闹声重新响起，他猛地站起，“没什么，走吧。”
沈望初跟在他身后，心情很是愉悦。
回家这一路上，沈初璟的脑子都是处于半空白状态，想到一半就不敢再细想下去。
系统看着他那呆滞的目光，一阵恐慌涌上心头，它伸爪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你别不是被吓傻了吧？]
空白消失，沈初璟给它送去一个字，[滚。]
[关心你啊。]系统一甩尾巴跳到后座。
[谢谢你啊，打扰到我思考人生了。]他抱怨完继续思考。
据说在看到一个人时心跳加速，目光总是不自觉追随。
爱上了吗这是？
大脑再次变得空白。
说来也奇怪，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喜欢这种感觉，倒是学着安岚刻意伪装出喜欢别人的样子，从而引诱别人喜欢。
一开始他对沈望初是故技重施，但是，他跟那些人比，不一样。
习惯是相互的。
沈望初习惯被他缠着，一旦出现冷落的迹象，他会认为自己被抛弃了。
而他，好像也习惯了缠着沈望初，跟他待在一起时仿佛被无底线纵容着，只要不离开，做什么都行。
爱上了吗这是？
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再次回过神来已经到家了。
身旁，沈望初神色担忧，“在想什么？喊了你好几声了都没反应。”
“没……没什么。”他干笑两声，目光闪躲。
快速解开安全带没等沈望初，自己先一步上去了。
在沈初璟离开的那一刻，沈望初脸上温柔的表情消失。
他想查他手机。
他不允许沈初璟有任何离开自己的可能存在。
“小初呢？”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
“回房间了，跑得可快。”林淮瑜眼神揶揄，“怎么？你惹他不开心了？”
“没有。”他复盘了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没有，他今天很听话。
房间内，沈初璟一边喂着系统吃东西，一边盯着那礼物盒发呆。
这本来是今晚他要送给沈望初的，可是现在他有点不敢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