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倒在桌面,衬衫抽出裤腰,扣子都散了好几颗。
宽大手掌摩挲着后腰,爬过一阵干燥热意,双手无法活动,衣服被褪去大半,肩膀和胸膛露在外面,碰到墙壁凉飕飕的。
陈凛蹬着腿挣扎,感受到梁世闻身上不正常的滚烫,后悔刚才没再给他一拳。
“很好玩吗?”
梁世闻还在继续,他低低喊陈凛的名字,说陈凛才是在玩他,控诉陈凛很过分。
“你要把我亲扁了……”
梁世闻不顾他的反抗,还亲。
“会、被……看到的。”
“不好吗?”
“好什么好,伤风败俗!”
这里有很多人,弄出点动静来不得身败名裂。
梁世闻说:“我们结婚了。”
“结婚了在大庭广众下也不能这样。”
“我锁门了。”
陈凛仰着头说不出话,梁世闻也不允许他说话,亲吻里侵略性强烈。
信息素溢满整间屋子,浸透陈凛的皮肤。
上次梁世闻易感期是在半年前,能控制那么久不爆发已经算厉害。
推阻之间,陈凛衣衫凌乱坐在桌面,终于腾出手抵住梁世闻的胸膛。
陈凛捏紧拳头瞪他:“再敢乱来,别怪我又揍你。”
被威胁了梁世闻才知道听话,他离开陈凛的嘴唇,双手环住陈凛的腰,用锋利牙齿刮陈凛的脖子,咬陈凛的耳朵。
然后歪头靠在陈凛肩上,额头贴着陈凛的脖子。
滚烫源源不断向陈凛传输,让陈凛也变得很热。
念在梁世闻对自己还算照顾的份上,陈凛摁住他的头问:“抑制剂用完了?”
“不知道。”
“我可替你清清楚楚地记着。”
“不是易感期。”
“不是还这样?单纯想耍流氓对吧?”
“是你说,缘分到了情不自禁。”
昨天随便讲的,梁世闻竟然马上现学现用,变成他为自己即将犯罪开脱的理由。
陈凛一颗颗扣好衣服扣子:“顶着这副红眼獠牙的鬼样四处游荡,还好遇到的是我,如果是别人,你早就被打死了。”
受信息素影响,梁世闻本来聪明的脑瓜烧得接不上电路。
他说:“我就是来找你的。”
陈凛耐着火气把易感期兽性大发的Alpha拽回客房,给他盖了条毯子,从外面买回抑制剂。
一管下去堪比镇定剂,人不动了。
梁世闻睡了很久,陈凛一直守在他身边。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陈凛感觉情况不对,伸手探梁世闻的鼻息。
这一探陈凛后脊发凉,赶紧摇他的肩膀,Alpha却怎么都叫不醒,脸色还由红变白。
陈凛慌乱无比,颤抖着手指搜L国的急救电话。
没拨出去,梁世闻睁开双眼,冷冷地看着他。
陈凛不知道抑制剂怎么用,说明书也是L国的文字,根本看不懂,但他事先用翻译器转换语言问过医生,再按医生说的配置剂量。
“你怎么睡得那么沉?吓死我了。”
梁世闻说:“你再看看,盒子上写着什么。”
陈凛用手机扫描包装,文字转换。
【强效动物抑情剂】
“卖人药的店怎么还有兽药……”
“满意了吗?”梁世闻问他。
陈凛:“嗯?”
“我好了,你满意了吗?”
陈凛看他脸色不对,谈不上愤怒,平静到有些压抑。
陈凛起身把桌子上的药收好,全部丢进垃圾桶:“我重新去买。”
“不用了。”
回联盟的飞机上,梁世闻要处理临时的工作。
陈凛坐在距离他大概四米远的沙发,看他反复敲着键盘,不停审核文件,一份又一份发送到邮箱,忙得手指要抽筋。
饭点时,陈凛去叫他,他头也没抬:“饿了自己先吃,我没空。”
“哦。”
陈凛吃得无滋无味,没有梁世闻帮忙盛汤,陈凛一口不喝,吃完去洗澡,出来又到梁世闻对面的沙发坐着。
开了几局游戏,还是感觉不到乐趣,陈凛拿起桌上的杂志躺着看。
字过了眼睛完全不进脑,陈凛心烦意乱,透过桌面摆件瞥梁世闻。
看见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工作,陈凛把杂志往脸上一盖,没一会儿睡着了。
不知道多久,眼睛受到一阵光亮刺激,遮挡物没了,陈凛半梦半醒,呓语不清念叨了几句,他闻到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露味道。
整个人飞起来,趴到温暖宽阔的物体上。
眼睛打开一条缝,陈凛看见梁世闻正抱着自己往卧室走,他两条腿都挂在梁世闻腰上。
陈凛抱紧梁世闻的脖子,觉得好香,迷迷糊糊蹭了蹭,呢喃着叫道:“哥哥。”
Alpha身形凝滞片刻,陈凛被放进柔软的被窝,听见低沉微哑的声音问:“你每次都把我当成严斯翊吗?”
“不。”
严斯翊根本没有抱过陈凛。
“你是梁世闻,我知道。”
“在曼达州发烧的时候也知道吗?”
“知道。”
不好的记忆涌进大脑,陈凛控诉:“你还说鬼故事吓我。”
“那是因为你不乖,也不听话。”
陈凛凭本能爬进梁世闻怀里,主动摆好每天晚上梁世闻搂着他睡觉的姿势,小声说:“不要生气。”
“对不起。”陈凛在梁世闻胸口挪了挪,蓬松的头发蹭到梁世闻的下巴,“我知道错了。”
“这么爱撒娇。”
“我是在道歉,没有撒娇。”
梁世闻冷漠地说:“那我不原谅你。”
“……不要不理我。”
陈凛歪在梁世闻肩膀上,手指着急地扣他掌心:“快点原谅。”
“哪有犯了错还强行逼人就范的?你说对不起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我不知道怎样做你才会不生气。”
“你知道。”
“嗯?”
“亲我一下会比登天难吗?”
陈凛:“嗯哼?”
他只知道两三岁的小孩才需要这种爱抚式安慰,可是梁世闻已经二十三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好像个变态,这么爱亲嘴。”
“不亲就离我远点。”梁世闻把他靠在自己身上的头推歪。
陈凛重新抱回来,不肯撒手。
梁世闻摸着他的头发:“总想方设法图推开我,真不理你了又不高兴,谁有读心术能一直猜透你在想什么?”
“亲亲亲。”
陈凛捧住他脸:“这就亲。”
脸颊,额头,眼睛,耳朵。
陈凛双手支撑在梁世闻身体两侧,停在上方,盯着他的嘴唇看。
线条流畅,不厚不薄,长得恰到好处,是个标准且完美器官。
就是里面的牙齿太可怕了,又尖又利,陈凛只是在想,都感觉被它咬过的脸颊、脖子、锁骨、后颈微微发痛。
陈凛还是俯下身,两人额头相抵,嘴唇轻轻地触碰在一起。
贴了一会儿,陈凛问他:“你还气吗?”
梁世闻原本捏着他的后颈,手转到前面握住纤细脖子:“有时候真想掐死你算了。”
“我能不能自己选一个?”
陈凛说:“被掐死眼睛会凸出来,脸充血肿变成紫色,很难看啊。”
梁世闻:“……”
他挥手将陈凛掀开。
陈凛哎呦一声翻倒,揉揉不小心砸进枕头里的脸,又继续凑上前。
梁世闻翻身背对他:“自己睡,别来抱我。”
“你离得太远了,我睡不着。”
梁世闻挪近,依然背对陈凛。
陈凛戳他的腰,示意位置还是宽阔。
再挪。
陈凛说:“不够。”
“到底睡不睡?”梁世闻沉着声音。
陈凛悻悻放弃骚扰,站起来跨过梁世闻的身体,在他对面躺下,手搭在他肩膀,然后闭眼睛。
今晚陈凛说了很多好话逗梁世闻开心。
但梁世闻不给面子,一下都不笑,被陈凛强行推动嘴角上扬,也只冷漠地别过脸避开。
他已经烦陈凛了。
陈凛识相地滚去床边,从床边掉下去,顺利磕到桌角,额头肿起一个大包。
撞懵了,陈凛背靠墙壁,一条腿打直,一条腿曲起,右手肘撑着膝盖,捂住脑门。
梁世闻八成以为他大半夜又在装忧郁故作高深,听到砰地一声赶紧坐起来准备幸灾乐祸。
可惜猜错了,陈凛是将计就计扮可怜。
梁世闻冷着脸把他抱回床上,拉开柜子找药给他涂。
“痛啊。”
棉签一直暴力攻击伤口,陈凛皱眉:“你轻点。”
“知道痛还故意摔?我看你不止脑袋磕得都是包,手脚也应该挂点彩才长记性。”
陈凛撩起裤管,指着上面的淤青说:“喔,那我本来就有很多啊。”
意味着他就不改。
陈凛转过身撩起衣服。
后背在上个月被拖行过程中遭受重创,皮下毛细血管破裂,由紫红变成青黄,正一点点慢慢消退,像幅晕染开的油画。
陈凛说:“我已经没有那么强的忍耐力了,如果你一直用力的话,我会哭的,轻一点好吗?”
空调温度很低,陈凛觉得很凉,梁世闻扯下他的衣服,没有再说话。
抹好药准备睡觉,梁世闻又像上次在车里那样把他箍得死紧。
仅有一点呼吸空间,陈凛四肢完全无法动弹。
他装模作样挣扎两下,感觉后颈被打湿,怕梁世闻又咬自己,马上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睡觉。
跨越大半个地球,进入联盟上空,准备降落,隔着薄薄的云雾,下方灯火阑珊,星星点点。
晚上八点回到家。
陈凛直奔客厅,往沙发一坐,展开双臂,大马金刀地翘起二郎腿。
早知道不睡了,现在跟打鸡血似的,时差倒不过来,精神得能去跑马拉松。
没过一会儿,管家说外面有人找。
听到名字,陈凛差点把葡萄整颗咽下去:“他叫什么?”
管家重复:“徐应徵。”
管家欲言又止:“那位先生已经在门口等三天了。”
一只游荡的灵魂飘进屋。
除去脸和手跟泡了脱色剂一般苍白,Alpha身上再找不到其他色彩,像片黑压压的浓重乌云。
简书尧给陈凛看过照片,手机里还算有朝气,怎么现实这个鬼样。
徐应徵开口就问他要简书尧。
陈凛当然不会透露。
徐应徵死死盯着他,咬牙道:“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