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边疆大急!”
朝堂静默一瞬,又满堂哗然。
窦忠双眼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下意识将手放在腰际。
三四个人男子低头疾步入殿,背着耀目日光,黑色轻甲光泽明亮,窦忠眉头微皱,锐利目光直勾勾盯着中间那人……
——不对!
“陛下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中间那人脚尖轻点地面,踩过数位官员的乌纱帽,三两下登上御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这人已经抬手禁锢住当今皇帝。
一身龙袍的赵祈琛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强撑着喊道:“你、你你大胆!竟敢挟持朕!谁放你入殿的!禁军何在!孙将军何在!”
阵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披盔戴甲的禁军迅速进殿,赵祈琛眼底放光,却在下一瞬尽数熄灭。
只见这群禁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像是没有瞧见有人挟持皇帝。
“怎么回事?”
“这、这是……孙大人你怎可造反!”
“不、不可能!孙家怎么会反!”
殿内一片惊慌,窦忠眉头紧皱,他盯着不为所动的孙见山,心中升起浓浓的疑虑。
不对劲,这古板玩意怎么可能造反?
文臣惊慌失措,武将手无寸铁。窦忠打量着孙见山,又转头看向御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几次三番来回看着两人,心中突然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能让孙见山不顾孙家忠孝之名“造反”的人……
“诸位,别来无恙。”
挟持着皇帝的人忽然抬起脸,他左臂勒着面色涨红的赵祈琛,右手在脸上摸了几下,揭开粗狂的眉毛与胡子,擦掉黄色脂粉,露出一张大雍百官铭记心底的脸。
——大雍太子赵祈安。
天变了。
窦忠踏出殿外,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中窥见耀眼日光。
久久没有言语,窦明璋见状安慰道:“父亲可是担心陛下?”
他知这位太子殿下自幼跟着父亲在西北长大,当年太子南下赈灾出事,父亲还黯然伤神许久。
幸好太子殿下回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上几月,京中势力重新洗牌,届时又是一场生灵涂炭,死尸遍地。
谁料窦忠却道:“担心?他是先帝唯一立下的太子,身后又有孙见山这老古板,有名有兵,只要他活着,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父亲为何叹气?”窦明璋不解。
“我叹阴差阳错。”窦忠一想起女儿私下里那些动作就觉得脑袋疼,“这算什么事啊!你妹妹她——”
“妹妹如何?”窦明璋不解。
窦忠没说,他不能破坏女儿在古板儿子心里的形象,随口胡诌道:“你不懂,三年未见,这小子倒是长得越来越出众,比林少宣那玩意强多了,你妹妹保准喜欢。”
“父亲!”
窦明璋简直要气笑了,严肃道:“怎可如此议论陛下。”
“行了行了!”窦忠受不了,“咱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古板,跟孙见山一个死德行。”
见周遭无人,他诨了几句又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低声道:“今晚让老周注意点。”
窦明璋瞬间明白过来,压低声音道:“您是说……会过来?”
窦忠点点头,言语中有些惆怅又带着些期冀:“但愿吧,咱们家以后如何行事,就看今晚了。”
说罢,窦忠收起那副惆怅劲,嬉笑道:“回去和你娘你媳妇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把你妹妹接回来。”
提到妹妹,窦明璋严肃板正的面容也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刚要点头,却见几个小厮着急忙慌闯过来。
“大姑娘和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