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平王开头,剩下几个王爷也没了借口,接二连三入宫辩解。只有安王,虽然妻族不显,但母族子弟出息,满族荣华,因此有了一二分胆量,硬撑着不入宫。
只是邺京城中查的太厉害,人心惶惶,又没有一个兄弟与他统一战线,他只能别别扭扭进宫,抬了一箱箱珠宝撑面子,顺带解释解释。
“只可惜,查到地底,也没查出那些人来。”
除了找出来几家贪污顺带革职抄家,其余什么都没查出来,赵祈安苦中作乐,他那位兄弟当真奇才。
“若是陛下狠心,或许能查到究竟是谁。”窦明昭并未避讳,直言直语。
“朕与他们是兄弟,宁可放过,不能错杀。”
赵祈安转过身,与身侧人面面相视。
“你应当知道,父皇自遇见母后,便将从前那些女子抛之脑后,连同子女一起,每日不闻不问,仿佛从未有过这些人。”
窦明昭明白他的意思,于母后而言的美满姻缘,于先帝从前的女子却是塌天大祸。于赵祈安而言的慈父,于几位王爷和平德公主而言却是冰冷无情的帝王。
“我幼时爱捉弄他们,母后每次皆会严厉罚朕,说不可欺负自家兄弟,更不可欺负后宫那些无宠的妃嫔。她也总是约束太监宫女,雷厉风行,不许他们媚上欺下克扣份例。她让我不要计较几位兄弟的小打小闹,除非万不得已,她告诉我不要对自家兄弟下手。母后也常逼迫父皇,一定要父皇去四妃宫里时常坐坐,好歹维持些许四妃和几位兄弟的脸面。”
“虽然父皇偏心,但有母后在其中转圜,我与几位兄弟关系尚可。”
若非三年前的那场灾祸,他也不会知道,有个兄弟在暗地里恨了他那么多年。
“陛下总不能任由他们逍遥。”
她知道母后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让她知道唯一的孩子被那些人所害,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窦明昭看着眼前人难以抉择的神色,悄声问道:“还因着先帝?”
赵祈安长叹一声,“宣政殿内有父皇留下的几封信,是写给母后的,舅舅说信件应是父皇临终前几日所写。父皇说,他很后悔,可惜却来不及补偿。”
窦明昭不予评置,一切祸根皆在先帝,但他对陛下而言是最好的父亲,她无法开口。
赵祈安并不在意,“他忍不了多久,背地里恨了我那么多年,总会再次跳出来。朝政军权他插不上手,无非是下毒行刺,有何可惧。”
窦明昭下意识抱着身侧人的臂膀:“臣会保护陛下。”
赵祈安一愣,轻声笑道:“皇后放心,朕会护着你。”
窦明昭置之一笑。
她没有回应,赵祈安也不再言语。窦明昭不动声色打量身侧人。
喉结微动,脸色微红,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入睡的模样。
她无声微笑闭上眼,身体慢慢靠近这人,却并不说话。
片刻后。
“朕似乎许久未至椒房殿。”
窦明昭睁眼掀开锦被,忽然俯身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