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支着额角,颇有些头疼,十二年前的证据哪有那么好寻,除了当事人外,几乎毫无痕迹。
“那公子...咱还掳不掳了?”
他垂下手来,没有片刻犹疑, “来这就是为了找他的,不一试,怎可知成不成。”
......
接下来几日,除上午读书时几人还能碰上一面,其余时间几乎是各忙各的,倒是素日里斗鸡走狗的林昔泽安分了不少,不过耐不住好友相邀,嘉木庄之事也渐渐抛之脑后。
而阿虹学得些基本招式后,每日自己着空闲时习练,也不必越舟姐时刻陪着。
于是林越舟便得空带着小珀坐马车满城乱逛。在小珀看来,姑娘的路线毫无章法,今日来城东,明日就去城西,有时一连在好几家铺子中又逛又问,偏是一样物件都不买,出来时店里小工脸都黑了。
小珀想问,又记起姑娘之前所讲“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硬生生憋住心中疑惑,姑娘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林越舟靠在内壁上,马车锦帘用一细绳拢起,她手中攥着铺子清单,一抬眼就能清楚望见外面景致。
不是她说,自己这些舅公叔伯们似乎不太善于经营之道,将近三分之一的铺子店面已转让他人,其余的也只是勉强维持着而已,不复当年连家钱庄的盛况。
正思虑着,马车驶过一条小巷,眼下已至掌灯时分,夜色晦暗,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但她可看见两人身着黑衣、面纱,鬼祟地贴着墙根进去了。
她不由得好奇道: “小珀,刚刚那条窄巷子里有什么吗?”
小珀探出窗口往后望了望,隔着帘子原样问了一遍马夫。
“姑娘,那地方可不兴去嘞,那是条暗巷,做的都是些隐秘事,没人引路都进不了那些店的门。”
彼时时安和石大正拿着令牌敲响一家巷子深处的木板门,响声十分有规律,三长二短,里面方才有些动静。
“何人?”
“西州沙鹰。”
里面人霎时落锁开门,验了令牌,忙邀二人进来, “原来是叶三郎,四爷早就吩咐过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取。”
时安不急着直述来意,环视了周遭一遍,辛香苦涩交杂的气味闻着不太受用,柜面上还摆着今日刚晒好的药材, “怎么开了间药铺?”
“您也知道咱们这明面上的生意就图个掩人耳目,卖啥不是卖,卖点便宜药材还能救人一命呢。您放心,咱这有个采药郎,识药懂药,也就治点小病,有钱的都不来我这买药的。”
听他这么讲,时安轻点了点头,在长凳上坐下问道: “四爷近来可好?”
那人将桌面擦拭干净,又倒上两碗水来, “不瞒您说,四爷近来可没啥消息,不知在京里咋样了。”
“没消息便是好消息了。”时安邀他一同坐下, “京中事务纷繁诡谲,不便时时与各地通气,你们安心呆着就好。”
“此次我来是要讨一些暗器使,不知可方便?”
“这有啥不方便的,三郎要的东西就是四爷要的,就是没有咱们都立马寻去,更何况这些吃饭的家伙,本就是常备的。”
说着起身进后院抱出一个木箱来,袖箭、燕尾镖、吹箭、柳叶刀等不一而衷,时安、石大挑了几样顺手的便告辞了。
回去路上,石大把玩着燕尾镖说道: “后日下元节,到时陆良会和江州商会会长一同设坛祈福,接着游船便开始了,过了晌午几位商界代表邀陆良去天香楼共饮,还包下场子了,人少,我们可在那动手,也不用什么举个牌子装模作样。”
石大讲得正在兴头上,时安脚步突地一顿,拧眉看向他, “你还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了,奥,还有他们定的是豆蔻香房,明天我就摸一摸里头布局。”
“这些是谁跟你讲的?怎么没早些告诉我?”
石大听他语气不对,默了半刻,眉心一跳,急道: “陆良他们发现我们了?”
“就是下午公子您去医馆谈事,我就出来逛了逛,正在门外碰到上次我买消息的书吏,他说他有新消息要卖与我,这些都是他讲的。您回来的晚,又急着来此处,我一时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