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姑娘和你们的手艺再高超,未必能做到这个份上,不知是哪家酒楼买的?”
小珀扁了扁嘴, “被你说得都饿了。不骗你,这是在听雨阁买的,他家有名的吃食。”
“怪不得。”喜儿恍然大悟道, “我就说那大耐糕也不错的,他家面食一向一绝。”
林越舟轻点头表示认同,也不拐弯抹角了,继续问道: “还有三样菜,蒜泥白肉、鲜虾蹄子脍、山煮羊,你们吃着如何?”
小珀在灶房呆得时间久,有条有理地一一分析起来。
“那道蒜泥白肉,酱料放得太足,我吃着有点子咸。可能也跟刀工有关,切得太厚了些,那掌厨大师傅估计怕不入味,才这样子做的。”
“鲜虾蹄子脍本是道鲜上加鲜的菜式,做得味道平平,倒像是胡乱炖煮在一起,没怎么调味就脍切了送来的。”
“至于这山煮羊嘛...我是吃不惯羊肉的,讲不来这道菜,你们说呢?”
其实听完小珀的描述,林越舟心下已有了大概判断,她向来是个不挑食的主,吃这几道菜只是毫无惊艳之感,细说倒不若小珀说得仔细。
后面语琴和喜儿再讲的话,她就没怎么细听了,大意都是差不多的。那两道面食点心是公认的好吃,几道肉菜只能说是无功无过。
据唐管事讲,蒜泥白肉、鲜虾蹄子脍、山煮羊是兰师傅的拿手好菜。既然吃着如此平淡,至少说明兰师傅还没被听雨阁挖走,不然等对面酒楼集齐了两大红白案师傅,她该劝她爹换个生意做了。
等阿虹收拾完毕,几人又继续聊了片刻,方才散了。
出了四道坊,她先让小珀和喜儿结伴回去,就跟鲁嬷嬷说她去访旧友了,晚食必回来吃的。
她先去五门子买了几包蜜饯,提着往六长街的甜枣巷走去,她没进小巷,反而是在离巷子不远的长街处,找了个没啥生意的铺面坐下。
这是一家香椒铺,豆酱、麦酱、姜、酢等物的气息十分浓重,她随口向大娘买了些豆酱,又借口称走累了脚,想在店里借张小凳歇上一会儿。
大娘看她是个年轻姑娘,手上又提了几个纸包,反正店中无人,就拿了个小凳并小几出来, “这些玩意儿放几上吧,姑娘也让腕子松快松快。”
她道过谢,打开其中一个纸包,散露出色泽鲜艳的蜜饯梅子, “这蜜饯梅子酸甜可口,我一人吃着也无趣。大娘如果不忙,坐下陪我一起品鉴品鉴可好?”
大娘看她笑眼盈盈,讲话又好听,望了一眼略显寂寥的长街,大手一挥, “那我再去倒壶茶,这吃着虽好,也得有茶来配,不然就腻了。”
“还是大娘考虑得周到。”她捋了捋油纸包,一个未动,等着大娘将茶提来。
“姑娘一个人来这做什么的?”大娘提了个白瓷茶壶出来,边为她倒茶边唠嗑, “这边可没啥好吃好玩的,可别让姑娘失望了。”
“我看大娘做的酱就很好。”她弯了弯唇角, “其实我是刚上京,来投奔我二叔父的,可是找了几次,家中都无人。只能先就近找个地方住下了。”
大娘一听,顿生怜悯之心,忙问道是哪一户人家,若是自己知道,也可帮着传个话。
她朝甜枣巷的方向努了努嘴, “就住那巷里,姓兰。”
大娘仔细想了想,猛然拍大腿道: “不会是酒楼的兰师傅吧。”
“可能吧...”林越舟落寞地低下头, “我不知二叔父具体是做什么的,不过他做饭确实好吃。”
“那就一定是他了。”大娘满脸兴奋, “这不赶巧了嘛,兰师傅是我这小店的常客,下次他再来,我一定跟他讲。”
她感激地握住大娘的手, “多谢大娘了!不知我这二叔父现在哪家酒楼当大师傅,说不定我自己打听打听就寻到了,都不必麻烦大娘替我操心了。”
“嗯...”大娘皱了皱眉,叹道, “这样说来又不巧了!之前兰师傅是在晓风楼的,但那东家要搬离京城,就把酒楼卖了,那新东家不要他,他现在...哎,姑娘不应该找不到他啊!”
“他现在应该就在家里闲着呢!估计你声量小,他没听见。走!大娘现在带你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