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越舟认真思考后给出的回答,“吵了几次后家里就平静了,而且鲁嬷嬷替我管着院子。听小珀说,曾妈妈几次来,想探些消息,都被鲁嬷嬷堵塞回去了。”
这样说起来,好像是很平稳,而且有些过于平稳。按照施绾柔的性子,三天两头不给自己找些麻烦出来,她心里是不会痛快的,怎么这段时日异常安静。
不及她细细思考下去,叶崇安带着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嘉木庄时说过你到京后也有很多事要慢慢查的,人手可够用?”
她没具体说过自己要做些什么,但叶崇安依稀记得是有关她生母的,这很重要。
她犹豫了下,“够吧...”
不经意的踌躇,他看在眼里,笑道:“你记不记得我曾陆续给你留过两个平安符?”
林越舟想也没想地回道:“记得啊。”
一次是在江州学堂里,他听说她感了风寒后,特意留她下来给她的;另一次是他带着鲁嬷嬷先行上京,不方便见面,便又留下了一个平安符,鲁嬷嬷还留了一双绣着小舟图样的鞋垫子呢。
她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本是石大的,我拿了过来...”
或者说是好说歹说地抢了过来,他目光飘了一瞬来掩饰自己的亏心,“你拿着平安符去三界巷这个地方寻他。”
他食指蘸了杯中残余酒液,在桌面上写下具体地方,“就说是我的意思,石大和石二他们会听你指挥的。”
四殿下手下的暗卫,他虽可以调动,但终归不妥。石大和石二则不同,现在皇上只让他和叶鹏暂且留在京中一起过年。
想来年前对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安排的,石大和石二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能帮上什么忙,便让他两去忙活吧。
“这样...”真的好吗?
林越舟支吾了一会儿,想到鲁聪这些日子既忙着盯梢赌坊那边的动静,又时不时去查看若锦家人,偶尔碰上府里的活也不能完全推拒,他还要紧着自己练棍法。
嗯...她应下了。
——
“我看晌午来的那两位世子比吴小侯爷好说话的多。”苏白和林越舟倚在三楼栏杆上,一个正靠着,一个背倚着,“就是那宣德王世子太爱吃了,临走的时候还摸着后脑勺说觉着自己没吃饱呢,明明点了一大桌子菜。”
“是嘛,我侍完酒就走了,不是很清楚。”她嘴角噙着笑意,心里替宣德王世子感到委屈,人家晕了半晌,还以为真是自己喝醉了,估计后来叶崇安催着他走,也没来得及再夹上几筷子吧。
“欸!欸欸!来活了!”
苏白蹭地一下就笑容满面地往底下走去,“客官几位?”
算算时辰,差不多到了晚食时分,她也正了正衣襟,准备迎接客人。
晓风楼晚上的生意要比白日里好上一些,零零散散地倒也填满了大半的位置。
只是今夜有一位说寻常也寻常,说不寻常也不寻常的客人——吴小侯爷。
他是一个人来的,且浑身冒着怒气,眉宇间又夹杂着几分颓丧。虽然看着不好招惹,但林越舟现正空,还是迎了上去,将对方领到三楼一处较为清净的雅间中,她可不想对方等会儿发起疯来影响到其他客人。
还没等她开口,吴兴就哐当一下坐下了, “给我上酒!其他都不要!”
“好,小侯爷请稍等。”
吴兴今日烦躁得很,跟他爹大吵一架后夺门而出。成亲成亲成亲!他爹满脑子就知道成亲!这么喜欢成亲,怎么自己不多娶几个小妾进来!
他爹说,大姐已嫁给大皇子,自己这门亲事便不能太过招摇,挑了朝内几家不上不下的文官家的女儿让他相看。
说是文官,但每一个都是恶名在外,那刘侍郎家的女儿徒手就能捏碎核桃,还有田祭酒家的女儿马术比他都好。
他爹想找人束着他,也不是这种找法啊!
且这些话他尚不能对自己那群好友讲,于是他心里郁闷得紧,空腹干喝,一壶接着一壶。
不知喝了多久,只觉肚内涨得慌,寻了个堂倌带他去茅厕。本来是林越舟守着这间屋的,但中途阿黄跑来对她说怕她惹小侯爷生气,特意来换她。
她耸了耸肩,表示没关系,自己会注意的,但阿黄坚持要替她,她便答应了。
吴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更不记得自己屋子里怎么多了个女子,门口还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