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喜欢跟父亲对着干,但不会不听姐姐的话。
“王东家,您来了。”门口的两个堂倌顿了顿,嗓门高了些许。
这时,江登也带着阿黄和林越舟赶来,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神色郑重,请王瑞进了门。
吴兴没喝江掌柜端来的醒酒汤,依旧坐在椅子上,不过没有那般懒散地靠着,稍稍正了正身姿。
“是我们晓风楼的伙计偷了懒,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江登朝小侯爷看了眼,又望了王东家一眼,在二人中间鞠躬道,“二位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气都可以朝我江登提,朝我江登发。”
“刚刚瞧见那一幕的客人,我已派人去协商不要将此事向外传播。二位放心,我们晓风楼也坚决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
“至于其他事情,希望王东家和小侯爷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
接着江登推出林越舟和阿黄认错,王瑞和吴兴都没跟这两个伙计计较。事实上,吴兴被王瑞盯得浑身刺挠,心头不自在。
直到江登三人出了屋子,林越舟对这事还是稀里糊涂的。
“你们两个运气好,谁都没追究到你们身上来,但这事不能就这么过了。”江登沉着脸, “每人先罚银一月,事情处理好了也就罢了,处理不好...”
江登摇摇头,没再说下去,这事棘手。他明白这事跟他手下的两位伙计有干系,但干系并非如此紧密。小侯爷要是真发起酒疯来,便是他,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拦住。
道歉也好,罚银也好,不过是表露出态度出来。日后谁真是追究起来,于晓风楼,于他们二人,都有个托词。
“什么!”吴兴一张口,便是喷薄的酒气,他现在闻着自己也难受, “你要我娶她?”
王瑞面不改色,眼神中透着凌厉,一字一顿, “小侯爷把家妹当作什么女子了?”
即便清醒了一些,吴兴对于方才的事情记起的也不多,只记得自己好像不受控制般地扑到了一个女子身上,再然后就被围观了。
“我...”他心虚地瞅了王瑞一眼,他跟别人说话还没这么憋屈过, “我没这意思。”
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因不想成亲跑出家来,再给家里领回一个儿媳,父亲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小侯爷不能做主,我明日便去拜访侯爷。”王瑞忽地站起身,椅子踉跄了两下, “我们王家虽是商户,但不也能这么让人欺辱了。”
“侯府,也不行!”
吴兴定在原地,看对方有离开的趋势,连忙叫住, “我!敢作敢当!不过...”
“你让我先见见你妹妹。”
——
今日是王玥的生辰,自父母逝去后,哥哥便挑起了家中担子。
哥哥常对她说: “哥哥在外面有许多事要做,不能时时照看你,你只要好好呆在家中,便不会有事。”
所以她不常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哥哥给她请了许多教导嬷嬷,教她礼仪、刺绣等,她学得很好,哥哥很高兴。
往常的生辰都是在家中过的,但今年哥哥说要在外面的酒楼为她摆上一桌,就他们兄妹二人,好好吃上一顿。
她很高兴。
但哥哥只离开了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醉酒的男人,朝她扑过来,撕扯她的衣服。她很害怕,她呼救,朝对方扔砸瓷瓶。
对方停了片刻,好像有些站不住脚,倒在了椅子上,这时,外面有人推开了门。
王玥还是穿着她哥的外袍,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缝隙。
吴兴跟在王瑞的身后,没敢靠得太近,甚至没敢进门,只站在门外朝里看着。里面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容姣好,细眉长眼,鼻子不挺,但很小巧精致。
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外袍中,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他到底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把人家姑娘吓成这副模样!吴兴明显感到姑娘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抖得更厉害了,可以称得上是强撑着没有喊叫出来。
“小玥,别怕。”王瑞轻拍着她的后背,冷声向吴兴说道, “看也看了,小侯爷作何打算。”
吴兴依旧没有踏入门的意思,也没有娶她的意思。
“你们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们。”
她的长相不是他喜欢的,况且,他们二人并没有实质性地发生些什么。他做错了,他认;但就这样娶一个女子回家,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