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飞扬站在千里之外的陌生土地上。眼前是一片荒凉,广阔的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几辆老旧的车在缓慢行驶,车轮碾过地面,扬起阵阵尘土,空旷的寂静令人心生寒意。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等待着接她的人。14个小时的卧铺旅程让她浑身酸痛,眼底泛着疲惫。她揉了揉鼻子,感觉鼻腔有些堵塞,喉咙也隐隐作痛,显然是长途奔波让她的感冒加重了。
这时,一辆老式金杯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她身旁。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略显憨厚的面孔。
“是康小姐吗?”
“是我,”康飞扬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走到车门前,“叫我小康就行。”
“快上车吧,路上冷。”
司机麻利地下车,将她的行李箱放进车后座。
康飞扬拉开车门,一股陈旧的汽油味混合着微微的烟草残留扑面而来,夹杂着车内积攒的灰尘气息。车座椅已经明显磨损,表面有些开裂,显露出些许的海绵填充物。
“谢谢您。”
“不客气,路还远呢,你先休息一下。”
司机笑了笑,发动了车子,平稳地驶向目的地。
车窗外的景色随着车速缓缓变化,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康飞扬疲惫的脸上。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车内的温暖。
再次睁开眼时,车外已是另一番景象。窄小的道路上一片冷清,街道上空无一人,沿街几十米都难以找到一家商铺。
某个瞬间,康飞扬感到自己仿佛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终于体会到Fiona那句“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呆上一周”的深刻含义。
司机似乎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落寞,温和地解释:“我们这地方比较偏,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那岂不是很难招人?”
“是啊,别人一听这个地址,就不愿意来了,所以我们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当地人。”
司机师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没办法,现在环评管得严,厂子只能往远了搬。”
康飞扬默默点头,望向窗外的目光渐渐失焦。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小路,没过多久,一座小院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这就是给你安排的酒店。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早我再带你去工厂。”
司机指着前面的民房,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我姓蔡,你可以叫我蔡师傅,要是之后在这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工厂找我。”
“谢谢您,蔡师傅。”
所谓的酒店,实际上就是一栋民房改造的简陋民宿。
民宿外墙的灰白色墙体,部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底下的红砖,墙角爬满了青苔,给人一种年久失修的感觉。
康飞扬拖着行李箱办好所有入住手续。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窄小的楼梯,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陈旧的家具映入眼帘,一张单人床摆在房间的角落,床上的被褥早已泛黄,墙角还有几道裂缝。
来不及抱怨这糟糕的环境,所有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几乎是瘫软地倒在床上,连鞋都没来得及脱,便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