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闲心去想她到底写了什么,小说也好,散文也罢,到最后都不过是她自己的精神世界。我不要求她的精神世界与我完全相同,也不在意她精神世界里的美丑,但是我希望她的世界里有我。
我愿意和她一起走在未来,尽管我们见不了面,但是万一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人是贪心的,见到一次,就希望有两次,三次,无数次。既然如此,还不如永远期待着第一次,距离产生美,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了。
还好,我没折磨司九很长时间。
我也放假了。
神兽出笼,天地欢欣鼓舞。虽然不一定,但是我爸妈肯定是境界处于天地之间的。
毕竟,我也不是那种热爱早起的人。或者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有了非常严重的起床气。不能毁天灭地,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很温柔。
我脾气不好,于是每天叫我起床成为了一件“天大的事”。
爸妈哄着,司九唤着,梦想催着,脾气发着,太阳照着,小鸟叫着,后来下雪了,不知道飞去了什么温暖的地方,从此安静了。
等我起床,吃早饭,一顿折腾,就该学习了。
找首好听的音乐,然后打开历史,开始做题。数学是不会主动选择的。它不会是我的planA,这是我的基本素养。
我不会常去“骚扰”司九,她也不像上学那样“骚扰”我。假期大家各有各的忙法。
我忙着看小说,写作业,至于她,我不知道。我对于她的喜欢并没有上学时的浓烈。
她也是。
但是我会不开心,我双标,严于待人,宽于律己。
但是,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司九很好奇我突然找她,但是回答了我关于干什么的问题。
她不喜欢电影,电视剧一类的东西,于是我很好奇她会给我推荐什么。
“你为什么不听京剧呢?”她问。
这是我第一次从司九嘴里听见一些看起来不属于二十岁的词汇。
“太高雅了,欣赏不来,”我的回答很果决他的想法和她的说法一样莫名其妙。
但是毕竟今天是“假期”,我就索性陪陪她,算是我前几天天天把她从床上弄醒的“补偿”,她上辈子修了八辈子福气,这辈子能得到我真心实意的“补偿”,我想。
与司九闲着听曲儿,司九开始给我安利京剧。
我让她安静,“我自己会听”,我不满。
她笑笑。
我不认真,我总觉得这种高雅的艺术不是我这种俗人能听明白的。
我有点抗拒。
“没有人会在年轻的时候体会到消费降级,除非TA往后看的时候”,我听见她故作深沉的语调,“当然了,品味也是”。
我抱着笔记本爬上了床,软软硬硬的弹簧床垫会把我往上弹起来,再落下去。完成了这一过程,我才能算是真正的上床。
这是生活的仪式感,虽然我的生活对我并没有这种仪式感。没关系,生活会给我一种该死感。
我和笔记本往上弹了弹。不知道为什么我可爱的床垫最近有点咯人。
司九一针见血“因为你天天在上面当蹦蹦床给海绵弄薄了呗”。
呵,我能不知道?“大姐,祖宗,您是真…“她的声音小了些。
她不说话了,她安静了,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我明明天直善良,乖巧
可爱……
算了,我安静了,我编不下去了.我“自知者明”。
她笑了,与她的上句话语气相反,越来越放肆,笑声越来走大。
好了,吵到我的眼睛了,把司九贬入冷宫吧。我心里想着。本来那破弹簧硌着就烦。
她慌了,司九那稳的感觉跟那八九十老太太似的司九慌了,谁懂啊,她慌了。
因为我不理她,她慌了。
好了,我心里爽飞了。”
她怕我生气,这个认知让我开心。
她爱我。我原谅她。
她爱我。
我突然为我前几天对她的冷落感到抱歉,但是我又觉得我给她的“补偿”让她蹬鼻子上脸。
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好吧,我要认真听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是国粹了,好听老少皆宜,唱腔优美,落落大方。
喜欢京剧,喜欢司九,喜欢我。
我听完一场折子戏,再叹戏曲式微,感谢司九,也感谢那些传承人。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愿下学期不会继续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冷暴力”。
还好,我还有司九。
我好像不爱她,我不想骗自己。
她或许也知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