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说个好消息,我写完作业了;给大家说个好消息,过年了;好了,给大家说个坏消息,要开学了。
过了年,我就会焦虑,因为我要开学了。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焦虑的,但就是焦虑。
这种焦虑会持续十五天,直到正月十六我踏入班级那一刻,才会消散。
但是还好,过年的时候焦虑程度是最低的,然后随日月轮转,在元宵节那天达到顶峰。
所以,我很开心的和爸爸妈妈一起包完了饺子,下饺子,在鞭炮声中与呛人的烟雾中从奶奶家贴着溜回我家。
然后,玩着手机等两个小时,等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祝福,熟悉的bgm,等到春晚开始,嗑瓜子,掰花生,喝水,打趣儿,在小品中哈哈大笑,在歌曲中感受新春喜悦。
春节春节,一年的开始,也是春的节日。
尽管在立春之后,尽管过了春节也很冷,可是我依然开心。
之后我是等到了《难忘今宵》,我会等到结束,但是我不会遗憾,我知道,明年还会再见。
于是我珍惜每一次春节,这是我在焦虑中,少有的平静。
大年初二,等着姑姑来,带着许多好吃的,带着我的压岁钱,带着我的弟弟妹妹,带着一年的思念。
自从上了高中,变成走读,就很少回来了,也很少出门了。
我的幼时好友也在和我越行越远,我知道有人去练了体育,“你看人家,肯定身体素质比你强”,司九说我。
“过犹不及”,我怼她,“我也不是不运动啊,我早上仰卧,中午起坐”,我“腾”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今天还多做了呢”,又直直的躺在床上。
我忘了我回家了,我砸在床板上,反射的“嗷”一嗓子,床是硬的。
我听见司九在嘎嘎笑。
我开始给司九写信,让她在旁边看着,边看边念,“亲爱的司九,”她念,还评上了,“这字不行,建议练练。”
“写完好几本字帖了,而且也不是那么难看”,我回她,“更何况,你的字还不如我的呢”。
这倒是真的,我见过她的字,和我的很像,但是仔细看,比我的丑一点。
她继续念,“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打算理你了……”
我还没写完,她已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封信到此为止了,因为我恼羞成怒。
然后这封信进了垃圾桶,成为了垃圾桶的美餐。
跟她闹一会儿,我的焦虑就会少那么一会儿。司九也很喜欢在这个时候跟我闹着玩儿,好像她也焦虑似的。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开学了。我要焦虑了。
这个学期,绝对不能被我的英语老师说我的英语水平是“类人猿”了。
没开玩笑,我要成为智人,我要完成进化。假期,我要弯道超车。
我被自己激励到,决定从明天开始。
司九想笑,但是觉得笑出来会打击到我的“雄心壮志”,只好附和,“你说得对,但是为什么不从今天开始呢?”
我细细一想,我觉得她说得对,但是今天是大年初二,我要等我姑姑来。
“那为什么不等姑姑走之后呢?”
“我会累啊,看两个恶魔真的好累的。”
司九无语,司九沉默,司九无言以对,司九张口结舌,司九目瞪口呆,司九最后憋出来一句,“你说得对。”
于是我和司九玩的更开心了,毕竟从明天开始,就没有玩乐时间了,我要认真学习。
大年初三,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奶奶去走亲戚的提议,“我要学习”。
在司九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坚定的说出了正当的无法反驳的理由。
然后,我屈服在了压岁钱的魅力之下,开开心心的走亲戚去了。
司九晚上问我,“今天学的怎么样?”
我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过完年再说吧”。
压岁钱真是一个好东西,尽管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的压岁钱去哪里了,但是它可以让我一次次地陷入被盘问的风波,“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我回她,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于是看着奶奶,等着提示。
幸好每年只问一次,也幸好每年只见一次。
他们之间有群,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自然关系好的像是一个人。一年见一次,手机里小小屏幕,一天见八次。
这个时候,司九就会在我的脑子里装鹌鹑,她也不认识。
哦,她还脸盲。
比我还不行。
但是她记我的那“中道崩殂”的事业倒是记性一等一的好。
真过分呐,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