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互相拥抱了一会,布鲁斯就先松开了手,抬起膝盖撑住我的身体,一只手还按在我的伤口上,另外一只手抽出口袋里的通讯器,“阿福,准备好蝙蝠洞的手术台。”
“是的先生。是您受伤了吗?”
阿福不疾不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疑惑地掀开眼皮。
布鲁斯的表情依旧严肃,“不,塞拉刚才切开了自己的心脏,她需要手术。”
“哦,天呐。”
“什么?”一个声音插进来,迪克的声音几乎要飙上了天花板,“B,你刚才说谁切开了自己的心脏?”
“TT,”达米安啧了一声,“理查德你耳朵聋了就去医院检查,父亲刚才说那只弱鸡自杀了。”
“Fxxk,老头子你对塞拉干了什么?”这是杰森。
紧跟着是提姆的声音,他好像才刚醒,惺忪的气音还夹着起床的声音,“我现在叫莱斯利医生过来,塞拉人没事吧,算了,我现在下去。”
最后是史蒂芬妮的比较活泼的声音,“哦天呐,塞拉,你还好吧?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是的,我还能,我真的觉得布鲁斯是故意打开公共频道,我这点事就没必要把全家人都叫过来了吧。我贴着布鲁斯的手按住伤口。“你不应该告诉阿福,让他担心的。”
布鲁斯还有点生气,恨不得把死孩子压在地上打一顿,刚才真的是把他吓得魂都飞了。“而你也没告诉我这是解决办法。”
“因为我脑子不好”
“……”
我嘟囔着,“这点伤,我喝点自己做的药就没事了”
蝙蝠侠投来不赞同的眼神,“你能保证每根血管都不会接歪吗?”
“……”我还真不能保证,魔药也不讲究这些。
最后的结果我还是被送去蝙蝠洞无菌手术室压在手术台做了心脏缝合手术,我对蝙蝠洞为什么会有手术室和各种设备的吐槽已经不想说了。
一觉睡醒,手术已经结束,我躺在自己的房间,脸上还带着呼吸机。我迷糊了一会,才在不远处看见好几个人。
布鲁斯坐在床尾,他掀开了被子一角,抓住了我的一条小腿,跟研究古生物化石的研究者一样细细看着。
此时腿上蛛网似的青痕已经褪成浅青色,印在雪白的肌肤上好像油彩画上去的一样,有一种诡谲怪诞的感觉。
“看上去是有效果。”迪克站在床前,听说塞拉自杀的消息,他们都赶到了蝙蝠洞,在莱斯利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才知道那不是自杀,“她的腿没之前那么僵了,塞拉菲娜不说谎,她的话可以相信,这种诅咒可以收尾了。”
提姆也在,他没带咖啡杯,伸出两根手指,指腹在皮肤上蹭了蹭,“附议。皮肤温度正常,按压变白,放开几秒就恢复了血色,毛细血管回流正常,皮肤已经恢复了弹性,但皮瓣成分叶状,活力较差。基本没问题了。”说着他从布鲁斯口袋拿出采样管,撕了一点死皮,“如果不放心,回去再做个检查吧。”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提姆是这个性格,扒女孩子身上的死皮去实验,你怎么不说抽管血呢?
提姆还真地问了,“要不要再抽管血?”
不行,血压上来了。
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无语地看着提姆。
布鲁斯:“……”他还真的拿出来针管,抽了小腿血管的一管血。
杰森窒息,眼看布鲁斯要抽第二管,他抬手把老父亲拉起来,“别再抽了,人都要抽干了。都回去睡觉吧,我看着她。走走走。”
把搞事精们全部赶走,杰森头疼地扶额,过了一会,他从外面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大步走进我的房间,拉过一张椅子靠在床边坐下。
我疲惫地抬眼看他还在翻译那些古老卷轴,“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还要看?”
杰森抬眼看我,这次他没有惊讶,家里都是人精,在塞拉醒来呼吸节奏变了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戳穿她。“随便看看。”
这看起来不像是随便看看。
我无奈地叹气,把自己往软乎的被子里缩了缩,大概是动作太大,我不小心扯到伤口,我小小嘶了一声。
“别动了,弱鸡。还知道痛你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下手又狠又准一气呵成,莱斯利医生做手术的时候都说刀口特别整齐给她省下不少事。你耍刀耍地可真不错。”杰森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起身帮我摆了一下枕头,拉好被子,又帮我取下了呼吸机。
杰森一定是听多了阿福吐槽布鲁斯,说话都是同款阴阳怪气。
我努力瞪他,cos布鲁斯的不赞同眼神。
“别学老蝙蝠做鬼脸,丑。”杰森切了一声,抬手把我额头粘着的发丝抹到耳后,“我刚发现,你和老头子长得挺像的。”
“因为发色?这就是我原来的发色。”我原本的样子其实就是这样,毕竟基因就在那里呢。
在阿卡姆骑士世界见到小塞拉,我才后知后觉,黑发蓝眼才是我的真实摸样。
我和里维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少年神明剥离了瞳色撒到我头发上,同一时间,真正的“我”还在莱娜的肚子里。一个小小的时间驳论形成,金发成了我经典皮肤。
我以前不怎么喜欢金发,美国的刻板印象就是如此,金发碧眼的大小姐等于一个好看而摆设的花瓶。还是黑发更稳重些。
现在看久了,我觉得金发挺好看的。更别说这还是一个礼物。
现在的黑发只是我一个小小的魔法。
“因为剥离了火神神格,变成这样了是吧。”杰森点头,“我知道,这样挺好的。老头子在正义联盟都不知道干翻了几个神了,当普通人就很好。
还有,魔法大陆的神明都这么随便吗靠着心脏的一颗小石头就能登上神位了?要是一个普通人夺走了神格往自己心脏塞,他就是新神了?”
“普通人用不了了。”正常人不可能知道这个秘辛,也很难打败一个神明刨他的心,更别说是刨自己的心把神格放进去了。
我有一次想到那天里维面不改色地拿出自己的神格,说让我暂时保管。我还以为不会这么痛的,那小鬼可真能忍。
我要回去,可不能这样乖乖地躺在床上养伤呀。
差不多到麻药失效的时候了。
“呜——”我痛苦地捂住胸口,翻身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
“塞拉。”杰森紧张地猛地站起来,坐到床上,双手按在我的肩膀,想要把我的身体摆正,“动作太大,伤口会撕裂的。”
我顺着他的动作摆正了身体,眼睛包着泪花蹭了蹭他的手臂,“好疼——”
“都是你活该。”杰森骂着,手上却是温柔地拖着我,慢慢抚摸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还是好痛,杰伊,你帮我把空间袋拿来,我想喝药,想伤口愈合地快一些。”
“都被没收了,在蝙蝠洞里做检测呢。”杰森呵呵。
我就知道,我抽抽鼻子,默默地再蹭了蹭他的手。
“停停停,别跟撒娇怪一样蹭我,我等会帮你拿。”
“谢谢二哥。”我眨巴眨眼睛看他,一根小小的触角溜到他的外套内里粘着。“你真好。”
“……”杰森被我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捞起电脑转身就跑,赶在晚餐之前摸进蝙蝠洞,拿了一瓶自己喝过的治愈药水顺给奄奄一息的小姑娘。
今天晚上的蝙蝠洞很热闹,所有的义警都赶了回来,红头罩坐在电脑前把新翻译出来的文献写上去,不多时就听见夜翼飞似的从电梯里出来,还眉飞色舞,四周开着小红花。
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
大家追问了两句,迪克就“哎呀这是你们非要问的”,“刚才塞拉说谢谢我,还说我是他最好的哥哥。”
这一发糖衣炮弹把大蓝鸟打得魂不守舍,提前步入天堂。
跟着是提姆,他勾起唇,补了一句,“塞拉还说我是家里最聪明最靠谱的呢。”
达米安没说话,但是手里捧着的小只山雀鸟就是最好证明。这只小鸟小小个,但是达米安有信心把它养的高高大大,脚踩四方。
女孩们则要实在地多,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小妹妹这次受了大罪,等她好了就带她去逛商城,去漫展,推荐他们看的本子,除了大家知道的蝠布蝠,蝠罗,超蝠,超克,蝠布超克四人行,还有颇为邪门的父子超,各种组合应有尽有。
红头罩觉得今天的蝙蝠洞不是蝙蝠洞,而是塞拉的粉丝团。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大家虽然很高兴塞拉的态度改变了,但暗地的监管没有放松,然后发现女孩变了变化很大。
第一天他们在厨房看见塞拉帮阿福洗菜,第二天看见塞拉坐在沙发上分类照片,来自世界各地的绝美特写,第三天,所有人专心啃塞拉特制小饼干,同时发现饼干没有下药,大家放心了不少。
第四天早上,达米安照常早起训练,遛狗,喂养蝙蝠牛,然后去吃早餐,准备去上学。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抬手拿起书包,就发现眼前发黑,往地上一栽。
达米安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警报器,没想到摸了个空,隐隐约约看见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鸟落到他的脑门,还啾啾啾(都说了不吃虫子不吃虫子你还喂)地啄了他的脑门。
什么送他一只小鸟当宠物,这都是塞拉菲娜那个女人的阴谋!!!达米安愤怒地想,彻底闭上眼睛。
等她倒下去,一根触手从阴影处伸出来,快速把小孩卷起来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