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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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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日。

裴父这周末在家里过,裴望舒便一早收拾了东西去外头学习,这些年基本都这样。

裴母曾颇有微辞,但知道她平日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也不会说什么。

上午她通常会坐地铁去市图书馆学习,下午则是在家附近巷子里的一家老店学习到晚上。

这家音像老店开了十来年,中间换过老板,但除了翻新过一些基础设备,店里基本保持了原样,和她小时候几乎没差。

和传统的音像店有些不一样,这家店从很久以前就设置了休息区开放给人使用。

过去店里总是挤满了一放学就跑过来看动画片或者打游戏的学生,现如今网络这样发达,还来实体店光顾传统媒体的也是少数了。

裴望舒是个例外。

前些年道路规划,周围的店铺日渐萧条接连倒闭,这一带“幸存”的店也只剩下寥寥几家,但她仍是十年如一日地每周都来光顾。

也不做别的,就在休息区学习。

店里的老板常常是下午开了门就不见踪迹,放任客人在店里随意进出,但其实一天下来基本看不到几个人。

老板虽然不在,但每次都会更新店里的歌单,一天下来也不会有重复的,至于风格,那就看那天老板的心情了。

今天是上世纪日本泡沫经济影响下的绚丽city-pop合集,这会刚好放的是中森明菜的《Oh No,Oh Yes!》。

鼓点和乐声悠扬舒缓,低沉温柔的女音,仿佛演唱者在人耳边轻语。

或许是心情平和,裴望舒写题的时候也十分顺畅,好几道大题只是稍作拆解便顺利推演出整体,正确率自然不必说。

店里气氛很好,包括空气的味道,湿度都十分舒适,她总是能很快进入状态,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当昏黄的落日余晖透过橱窗玻璃斜斜打在桌前的习题册上,她偏过头往外看去。

恰好能看到红色的落日渐沉于西方天空,不久就要落到远处黑色建筑之下,耳边是绵长的鼓点慢摇,眼前的一切仿佛和上世纪末的纸醉金迷重叠。

这时,店门口的灯和老旧落地招牌啪得一声亮起。

差不多到晚饭点,她开始收拾东西,店里的歌从中森明菜,放到了杏里的《Last Summer Whisper》。

听了一下午的j-pop,她都有些喜欢上这种曲风。随后她起身朝对应分区走去,琳琅满目的碟片和录音带摆满了架子,伸手抚过却一丝灰尘也没有,看得出来现在的老板十分爱惜这家店。

就是神龙不见首尾。

接着,她从架子上拿下来一张玉置浩二的CD。

买一张专辑回去也算是帮衬了店里。

毕竟开这么多年不挣钱,也挺不容易的。

这么想着,她走到了收银台,店里没人,但收款码之类的都有。

她伸过手拿起机器扫了下专辑后面的条形码,滴的一声,收银机响了一下,她下意识往一旁的单价屏幕看去。

没有。

她又扫了几下,滴滴滴几声,那上头的单价还是空空如也。

她有些纳闷,翻过来仔细看了看正反面,没有贴价格标签,背面的条形码也是完好无损的。

那就只能是收银机的问题了。

她思考起了放回去的可能性,而就在这时,收银台后面的一个小门开了。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白条纹衬衫的男人打着哈欠从里头走出,男人个高且驼着背,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似乎刚睡醒。

“吵什么呢?”男人嗓音有些低哑,充斥着不满。

裴望舒放下东西,解释道:“对不起,我想买东西,看没人才自作主张动了收银台。”

“买东西?你确定?这年头真有人买实体专辑?”

男人走近,一股子酒味扑面而来,他拨了拨有些打卷的中长发,露出了底下胡子拉碴的一张脸,看上去十分不修边幅,一双眼却很深邃,令人印象深刻。

裴望舒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他拿起桌上的专辑,翻过来翻过去看了看,然后往一旁的篮子里一丢,轻慢道:

“不卖不卖,这张不卖。”

裴望舒默默看了眼被他随便丢在一旁也不愿出售的专辑,虽然好奇,但不宜跟醉汉过多纠缠。

随后她转身要走,然而后头的男人却叫住了她:“等下。”

她脚步一顿,迟疑了下,回过头去,对上男人那满是胡茬的邋遢模样。

“你很眼熟啊,是不是……”

男人恍然,指了一旁的休息区:“你是老来我店里蹭空调的那个学生是不?”

“……”

蹭空调?

不至于。

男人咧嘴一笑,随性地从收银台上扯下一个项圈,把长发扎起,看着有几分艺术散漫的气质,他朝她摊摊手:

“没事没事,我虽然不喜欢小孩儿,但是这怪冷清的,都没什么人味儿,你能来也挺好。”

那人说话十分粗糙,也有些冒犯人,还一股子窒息的酒味,她当下转头打算回去拿自己的东西离开。

出到外头,她回头看了眼店招牌,摇了摇头。

下周要不然还是在家里自习吧。

裴望舒前脚刚离开,后脚收银台后那扇小门被人打开,随之走出一个少年来,他个子更高,得弯下腰低着头才能走出来。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系着围裙,手里还戴着手套。

瞥了眼收银台趴着的男人,他神色平淡:“下次再来这喝酒就给我滚蛋。”

条纹衬衫男人打了个哈欠,瘫在椅子上像滩烂泥:“诚诚,我饿了,修完水管再给我做个饭呗?”

甄诚无视了他的话,把手套围裙一摘,往他身上一丢:“滚你的。”

“有你这么跟叔叔讲话的吗?家教给狗吃了?”

甄诚勾了勾嘴角:“被你吃了。”

说完少年挑开收银台的布帘,朝外走去,后头男人开始撒泼:“你走了我可怎么活?”

少年脚步一顿,往环顾店里,目光落在了灯火通明的休息区的方向。

店里这会没其他人,他收回视线往收银台的男人看去,挑了挑眉:“你打算什么时候关门?”

男人下巴抵在桌上,一双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哀恸,很快又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撅了撅嘴:“反正守到我死,我死了,还有你。”

“你死别带上我。”甄诚毫不犹豫落井下石。

男人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故作煽情:“诚诚大了,翅膀硬了,要抛弃我孤家寡人了。”

甄诚懒得理这倚老卖老的家伙,掉头大步离开了店。

……

周一。

裴望舒到学校时教室里已经有好些人了,都在背诵,她准备好后也加入了背单词大军。

今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教室里的这份平和,一直持续到早读结束,某个格格不入的转学生进到班级之前。

就像是掐准了下课铃时间,甄诚慢悠悠地拎着书包从教室后门进来,高大的个子在课桌间狭小的通道中穿行,如巨人一般俯瞰众生。

散漫的他与周遭格不相入,从踏入的那一刻起,他就破坏了教室原有的和谐。

少年抬眼朝座位的方向看了一眼。

少女仍梳着一丝不苟的高马尾,随着动作,黑发轻轻扫过她洁白细长的脖颈,莫名有些岁月静好。

裴望舒正背着单词,直到桌面上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稍稍偏头,顺着那敲击桌面的手往上看去。

“同桌,让个道?”

她瞥了眼后头的还算宽敞的空间,他虽然很高,但一点也不胖,摆明了故意找茬。

她不想浪费时间,便拿起单词本,起身将椅子收好,特地绕路从教室前门出去了。

甄诚只是瞥了眼依旧高冷得一句话都吝啬给他的同桌,挑了下眉,迈开长腿潇洒地坐了下来,并不是特别在意。

大课间结束,上课铃一打,裴望舒便回到了教室,旁边的座位倒是空了。

看来又逃课了。

关于甄诚逃课这事,其他任课老师甚至包括班主任,都是一种放任的态度。

实情如何,裴望舒并不关心。

#2

这天吃午饭时,谢思芸掏出手机来,神秘兮兮地说是有个跟学校有关的抖音火了。

彼时,裴望舒神色平静地喝了口豆腐汤,觉得有些咸了,皱了皱眉。

“你看这个。”

谢思芸把手机调了个方向举着,裴望舒抬眸扫了一眼。

正是上回甄诚没有饭卡那事。想来是被有心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去,或许是因为他外表出众,居然有不小的热度,现在还在不断发酵中。

裴望舒的目光落在了那条视频的加粗标题上,随后沉默地收回了视线。

谢思芸很有兴趣,饭都顾不上吃了。

“这有两米了吧?你看他站那比窗口都高了!”

裴望舒没什么讨论的兴趣,本来她吃饭也不爱唠嗑。

“你说咱们学校啥时候藏了这号帅哥啊,评论区都炸了,喊他去参加训练营呢。”

谢思芸点开评论区,绘声绘色地给裴望舒念了几条评论,她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评论区基本分为两派,一边是探讨基圈天菜的虎狼发言,一边是就视频男主是小狼狗和小奶狗的大型互撕现场。

两边战火烧了起来,根本没人在意视频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望舒放下筷子。

谢思芸有些意外:“你吃饱啦?”

“某人说干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裴望舒慢条斯理地擦着嘴。

“呸,我脑袋好好的呢!”

谢思芸放下手机开始拼命扒饭,瞄到裴望舒桌前那没吃多少口的饭菜,忍不住皱眉。

“你又只吃了一点点,你这是浪费粮食!”

裴望舒淡淡扫了眼从她盘子里落出来的米粒:“彼此彼此。”

她口味淡,今天饭堂的菜偏咸,回头怕是要喝很多水了。

那头谢思芸干饭势头很足,没一会就吃干净了,还很自豪地展示自己的空盘行动满分。

从前裴望舒担心过她会噎着,后来看她胃口很好地吞下一大勺子炒饭后便知道担心是多余的了。

吃完饭后两人在教学楼后的绿荫长廊上散步消食。

午间长廊人不多,两边的绿植绿油油的,顶上的爬藤植物伸着枝条落在头顶上,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两人并排走着,阳光透过间隙撒在地上,一路的金光灿烂。

谢思芸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张小嘴总是说个不停,生怕给人闷着。

她还在关注那条视频底下的评论区。

看到男同们胜出,谢思芸感叹一声:“看来学弟是基圈天菜啊。”

可以说,裴望舒对网络热词的认知全部来源于谢思芸日积月累、不厌其烦的科普。

有次谢思芸在考试中无意识玩谐音梗写了错别字,错得实在离谱,最终喜提了留堂罚抄背诵三件套。

“所以这个帅学弟到底是哪个班的呢?看得我都心痒痒了,好歹在学校呢,能看得见!”

裴望舒往旁边看去:“你怎么知道他是学弟?”

以为好友也来了兴趣,谢思芸当下把视频调了出来,举到好友跟前:“你看,这标题写着呢,两米学弟大战食堂阿姨……”

裴望舒制止了她把那个糟糕的标题念出来。

又道:“发布者不见得还在南高,人家的学弟跟你的学弟没准不是一个概念。”

谢思芸迷茫地眨眨眼:“难道你见过他?”

裴望舒神色淡淡:“见过。”

何止是见过。

谢思芸一下子来了劲,抓着裴望舒问个不停:“告诉我是几班的,孩子没见过世面!”

“……”

裴望舒正要开口,余光瞥见长廊另一端走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的发间,白色的衬衫上落满了大大小小的光斑,周围绿色的映衬下,少年身形挺拔,十分清新俊逸。

“你说,我们班的转校生是因为打架才转学的吧?”裴望舒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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