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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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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一走,玉昭就把红缨喊了进来,命她前去备热水,自己要洗澡。

红缨却面露忧虑,劝说道:“可是公主,您身上的箭伤还未痊愈,洗澡怕是会导致伤口恶化。”

玉昭的态度却极为坚决:“不行,我现在必须去洗澡,你没闻到我都臭了么?”

红缨:“回公主,属下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闻不到。”

玉昭:“……”习以为常?真是个好词啊,成功让我明白了自己其实已经臭了好久了。

刚才也真是,难为裴渊了。

玉昭长叹口气,无奈道:“你闻不到并不代表别人闻不到,我今天就要回寒州。”

红缨惊讶万分:“公主为何如此着急?”

玉昭笑着说:“当然是要时刻追随着裴将军的脚步呀。”实则是因为玉烁还在寒州。

在此前的守城之战中,玉烁不再隐藏锋芒,彻头彻尾地展现出来了一位戍边藩王的真正实力。这种实力在冬元大军兵临城下时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然而当敌军退去,悍将归来,这种实力就成了引火烧身的线索。

玉烁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但裴渊绝不会杀了他,因为裴渊还需要打着乐王的名义起兵造反,不然他师出无名。

在起兵造反之前,裴渊也必定会先将她和玉曦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就算玉曦可以反驳斥责说他一派胡言,但全天下那么多人,更不乏心怀鬼胎之人,定会有不少人相信裴渊的说辞,义无反顾地加入造反大军中。首当其冲被告知真相的人,一定是玉烁。

玉烁可能会相信裴渊,也可能会相信她和玉曦,但无论是那种可能,他都难逃裴渊的控制和摆布,所以玉昭才必须尽快赶回寒州,先将玉烁的心稳定下来再说。

红缨给玉昭准备了一大桶热水,还有两位侍候她洗澡的丫鬟,但玉昭实在不习惯在洗澡的时候被人围观,于是屏退了一干人等,自己洗自己的。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清洗了好久,直至身上彻底没有了臭味儿,复又变成了一位香喷喷的小女孩之后,才气喘吁吁地结束了这项大工程。

也真是病去如抽丝,她这么一个酷爱一边洗澡一边开个人演唱会的女人,竟然虚得连一句“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都唱不出来。

雪王的这首个人OST也真是超级魔幻。她当年上高三,某次模拟考试之前,同桌不知道抽什么风,忽然就哼起了这首歌,从而就导致她整场数学考试的过程中满脑子飘的都是这句: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不过,现在再想起这些事,真是遥远的跟上辈子一样……她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这个时空呢?出车祸前遇到的那个瞎子乞丐老头儿,会不会就是裴渊口中的先知者?不过先知者不是早就绝迹于世了么?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时代?

真是疑点重重,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在前往寒州城的路上,玉昭特意掀开了车窗,本想好好欣赏一下春日美景放松一下心情,却严重低估了北岭关外的严寒。在这里,年前和年后的气温没有多大差别,目之所及之处,毫无一丝绿意,数月寸草不生。

寒风刮过面颊,尖利如刀。

玉昭的内心忽然生出了一股夹杂着敬意的悲悯之情:数年如一日守卫在边关的将士们,可真是不容易。

战争一起,苦的也不只是寻常百姓,还有那些出身平凡的士兵们。

无论是为国还是为民,玉昭都必须制止裴渊造反。更何况,裴渊造反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狼子野心,而是为了给忠武侯复仇。简直是偏执,是肆意妄为!

抵达寒州城后,玉昭第一时间去到了乐王府。

玉烁为了自保,再度恢复了那种花天酒地堕落度日的纨绔状态,虽然已经不可能再骗得过裴渊了,但起码可以装装样子表明态度。

能够再次见到玉昭,玉烁也很是开心。玉昭却惊讶于裴渊的做派:他竟然还没有将她的真实身份告知玉烁?

不会真对她心慈手软了吧?那可就别怪她心狠了,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虽然时间才刚过酉时,但夜色早已笼罩了寒州城。玉烁命府中下人速去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用以给玉昭接风。

虽然王府中依旧遍布裴渊耳目,但玉昭也懒得再继续演了,没意义,开门见山地询问玉烁:“裴渊近日可曾难为过你?”

玉烁面色一紧,忙不迭摇头:“当然没有!皇姐又何出此言?裴将军一直待我很好,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弟弟!”

玉昭半气半笑,无奈地摇了摇手:“得了吧,事已至此,你也无需再装再演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起兵南下,你就算是装孙子都没用,不装你也不会死。”

玉烁浑身一僵,面色呆滞,良久不能言语。

玉昭又道:“你是藩王,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对他来说,你就是一面起兵的旗帜,待来日他若是真的攻入了皇城,你的命运无非有二,一是不幸的死于‘意外’,二是成为一位傀儡皇帝,任由裴渊摆布、挟天子而令诸侯。”

无论是那种结局,都是玉烁不想也不能接受的,可是,他们现在又如何能阻止得了裴渊呢?

玉烁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良久后,沉声开口:“皇姐是想让我,自行了断么?”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种阻拦裴渊的办法了。

玉昭无奈一笑:“谁要你死了?全天下就只有你这么一位藩王么?你死了裴渊还能去找别人。”

玉烁睁开了眼睛,满目诧异:“那、那皇姐的意思是?”

玉昭认真又温和地回答说:“我不日便会启程回朝,到时候,整个北岭关就交给你了,你定要用尽全力守卫边关,如同我……在时一般。”

她说了“和裴渊”三字,但这三个字并未发声,只用了口型。

玉烁大惊失色,全然不明白玉昭的用意——裴渊怎么可能不会在北岭关?难不成他还会乖乖地跟着皇姐一同回朝么?

玉昭却仅是婉尔一笑:“这便是我要交代给你的话,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照我说的话做就行。”

玉烁不明就里,但还是用力地点了下头:“定不负皇姐所托!”

玉昭转头看向了红缨,吩咐道:“派人去请裴将军过来,就说我要走了,想请他喝杯离别酒。”

还要请那狗贼喝酒?

公主真是太仁慈了!

红缨满心都是愤懑,但并未忤逆玉昭,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行事了。

玉昭又对玉烁道:“告诉管家,再备一份酒菜送去我的院中,我要单独宴请裴将军。”

玉烁微微蹙眉,面露隐忧:“皇姐确定要单独宴请?”

玉昭无奈一笑:“裴将军又不是豺狼虎豹,我为何不能单独宴请他?更何况,自从我皇城出发至今,已经与裴将军共同经历过两次劫难了,这份羁绊足以让我铭记一生,离别之前,总要好好道个别。”

虽然玉烁不确定她的这番话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裴渊的眼线听的,但还是点了点头,立即起身去交代管家准备酒菜。

玉昭又忽然叮嘱了句:“再吩咐下去,今晚无论是谁都不能随意出入我的院子,包括你自己。”

玉烁诧异不已,还有些不安。

玉昭安抚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玉烁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嗯。”

待玉烁离开后,丰盛的餐桌旁就只剩下了玉昭一人,面对着满桌的美酒佳肴,玉昭却毫无动箸的欲望,只是一味地倒酒饮酒,双手还止不住的颤抖。

她很难不紧张。

合欢蛊并非作用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是两个人共同服蛊,共赴春宵。但是,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儿啊。

真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北岭关外的酒水和寒风一样烈,三杯下肚后,玉昭的脸颊就变得绯红了起来,眼神也微微有些迷离了,神志却越发清醒了起来。

玉昭放下了酒杯,先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腰,被利箭贯穿的伤口才刚结痂,裴渊又不像是体虚无力办不成事儿的样子……他看起来、还挺能干的,伤口不会崩裂吧?

玉昭忽然就心疼起来了自己。虽然她好色,虽然她垂涎裴渊的身子,虽然她也不怎么在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控制裴渊这件事,但毕竟,她和裴渊之间,没有情爱。

她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和自己最爱的人去做。

再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不是最爱的人,也不能是最恨的人呐。她和裴渊可是势不两立的敌人,都巴不得赶紧让对方去死呢!

玉昭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从未如同此刻一般强烈地感觉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操蛋,她竟然要和裴渊去做恨了……妈的!

门外忽然想起了脚步声,是玉烁回来了。

玉昭睁开了眼睛,询问玉烁:“都吩咐好了?”

玉烁:“嗯,都吩咐下去了,皇姐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

玉昭想了想,摇头:“没了,坐下陪我说说话吧,我现在有点儿紧张。”

玉烁虽然不知晓玉昭的打算,但全然理解她的紧张,因为他每次单独面对裴渊的时候也很紧张,重新落座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安慰玉昭了:“皇姐莫要紧张,不过是吃顿饭而已,裴将军定不会为难与你。”

玉昭心道:要只是简单地吃顿饭就好了。

玉昭叹了口气,开始和玉烁东拉西扯,试图转移自己地注意力:“那场守城之战你打的很好,据我所知,全军上下的将士们,无一不对你刮目相看。日后哪怕是裴将军不在,你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玉烁却并未感到骄傲或者得意,目光反而暗淡了下来:“且不说裴将军在不在。此战之前,我从未与军中的任何一位将领或者士兵有过交情,但是在冬元大军兵临城下之后,我却忽然发觉,自己曾经对待他们的态度不公平。我实在是,太狭隘了。”

曾经的他,只当那些人是粗俗的兵痞子,是裴渊的党羽,但是战争过后,他才发现是自己不对,是他有失偏颇。

玉烁又说:“那日和我一起守城的是一位姓赵的将军,名叫赵武,我一直很不喜欢他,因为他从未尊敬过我,还时常冲撞我,只把我当成是孱弱无用的小藩王,可是守城那日,他却忽然变了个人,前一刻我们还在商讨战术,下一刻漫天箭雨忽然袭来,他猛然推了我一把,自己却中了箭,临终前,他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交代我,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我是戍边的藩王,是整个北岭关的定海神针,我若死了,士气定会锐减……他宁可舍生,也要换我活下去,因为我是藩王,他一直瞧不起的藩王。”

玉烁的嗓音逐渐颤抖了起来,眼眶也泛了红。

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巨大,直震灵魂。

玉昭全然懂得这种震撼,因为齐凯旋的死给她带来的也是这种感觉……明明是裴渊的爪牙,明明是粗俗蛮横的兵痞子,却始终不忘记舍生取义抗击外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玉烁才得以继续开口,却先露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苦涩笑容:“人和人之间,果然还是不能够接触太多,了解的越深刻,就越无法忽略他们身上的光芒。如果我只看到了他们蛮横无理盛气凌人的一面,我定不会心生感激与敬佩;我若只看到了他们的光芒,又会觉得他们假的不像是真人,与我相距甚远,但偏偏不巧,他们身上好的坏的全让我看到了,我才会真切地意识到,他们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

坏人无需忌惮,说恨就恨,说杀就杀。

好人无需防备,反正他们心慈手软,干不出什么恶事。

最不想面对的敌人,反而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

玉昭又何尝不懂玉烁内心的悲苦呢?裴渊又何尝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

他虽为乱臣贼子,却始终固守边疆,多年以来从未放一敌入境。

他虽对天家有恨,想为忠武侯复仇,但能说他恨的不对么?他出身卑贱,自幼颠沛流离,尝尽了人间辛酸苦辣,是忠武侯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一条看得到未来的路,他能不恨么?

但她却不得不与裴渊为敌,因为她代表了天家。

不降伏裴渊,她和玉曦就活不成。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门外再度响起了脚步声,是红缨回来复命,说裴渊即刻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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