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计划的时候,我明显感觉028号装置上面出现了更严重的裂痕,那种未知的力量像一把看不见的锋利砍刀,狠狠砍在了那根银白色的金属条上。
而那一瞬间,我明显察觉到,那根金属条从作为精神力提供者的我和幻术那里吸取的力量一下子超出界限。
那一刻,本来站的好好的我就差点一下子晕过去,如果不是菲利尔学长抓住了我,我差点从实验室的台阶上滚下去了。
这么算算日子,那一刻正是这个幻术师被围剿的时间吧,我想道。
他本来正想用幻术,结果一瞬间精神力中断了,甚至到之后中了那种毒。
如果他幻术一直维持着,以他强大精神力的屏蔽效果,那种毒素应该伤害不了他,我思索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首要目的就是要解毒了,然后顺道逃跑了。”给他处理伤口后,我把他搀扶起来,带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你有办法做出解毒剂?”他表情挺纯良,但嘴巴还是挺毒,眼神直接表现出对我的不信任。
“咳咳,我的确不擅长这个,毕竟我自己的体质对于病毒的抗性就挺好的,所以制造解毒剂啥的还真的做不到。”对于他怀疑的表情,我有点尴尬,然后说道“当然我可以带你去找个有可能解毒的人,他刚好这附近有基地。”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我笑,表示他在等我解释,似乎在他看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真的不骗你,就是这么巧,毕竟是给你解毒,当然不能动用我这边的关系。”说到这里我有点无奈,“所以就找个不管在我们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都和我没什么交集的人。”为了表示真实性,我还故意摆正严肃表情。
“你说的是谁?”见我难得如此真诚的眼神,他抽了抽嘴角,然后问道。
“这个,你有听说过威尔帝吗?”觉得这个人名声太差,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告诉了这个幻术师。
“····”他没开口。
“额,我知道他名声差,甚至前几年还传闻扯到人体试验里去了,但在化学药剂方面他真的挺厉害的。”见他仍然带着笑容,但眼神显得很冷冽,我继续努力解释了几句,“我手头上刚好有他大部分基地的资料,虽然是几年后的信息,但我确认附近就有个他正在使用的。”
其实看到这个幻术师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八成小时候经历过人体试验,所以对在这方面名声很坏的威尔帝,恐怕并不会那么容易接受。
至于威尔帝在生物进化这方面研究的确很超前,否则也不会被称为达尔文再世了。
当然他在几乎所有科学领域都有成就,可以说算是全能型的科学家。
而威尔帝在疯狂上这点同样出名,想起之前我为了坑他一把而调查的那些情报,就可以知道这是个多么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了。
为了实验研究,他可以放弃所有作为人的三观道德标准啥的。
看这个幻术师还是不开口,我只能叹口气,然后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很多东西,比起来可以先放下。”
“····”这个幻术师看了我半天,然后勾起嘴角笑了,他开口:“放心,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东西吗,我只是想说,你可以保证他出手吗。”他的语气很轻,但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说谎,似乎在说我瞎操心。
“哦,这个倒不必担心,我手里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见他终于松口了,我才放松下来,然后保证道。
好吧,我就知道以这个幻术师的心思,他当然懂得现在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就像他可以现在为了活下去而和我合作一样,我捂着下巴。
其实想想在他心里厌恶程度,我应该还超过威尔帝吧。
“那行,那么我们就去找他吧。”我开口总结道。
而他也点点头就同意,之后眼神却明显开始涣散起来了,似乎刚才的谈话已经耗损了他最后一点精神。
于是我们就继续往森林外面走了。
“对了,你···”搀着他走了一段路后,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却发现站在我旁边的他早就撑不住,直接双眼一闭就晕倒了。
一瞬间他的身子直接往旁边倒下了,我连忙伸手一拉,让他靠在我的身上。
幸好这个岁数他只比我高一点,所以我可以支撑住他,不至于造成和摔在地上一样凄惨的后果。
但看着靠在我肩膀上的那个蓝色脑袋,我只能叹气了,现在真的完全就像具尸体了。
话说我见他刚才说话那么有精神,还有以为他又在装受伤呢。
现在看来,他身上的伤是真的了。
不过这么说来走出森林前要背着他,我想道。
毕竟他的伤太重,我怕拖着他出去,他会直接死掉。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伤也许放在我身上不算什么,但对于身体比较虚弱地幻术师而言,算是完全的致命伤吧。
而他可以撑到我来救他,然后谈完之后的计划,都算意志力非常强大了。
他现在真的伤得很严重,而且目前我这边没有任何治疗手段,我思索道。
但从他现在的状态讲,我都有点担心他能不能活到,我带他去找到威尔帝。
他会死,这一刻,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这点。
“你可别死了,我可不想给你陪葬。”知道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但我还是在他耳边重复这句话。
他绝对不能死了,否则028号装置就失效了吧,我看着颜色越来越浅的028号装置,然后觉得真的挺麻烦的。
所以说当初夏先生到底是为什么会决定让我和这个幻术师一起完成任务呢,对于目前的处境,我真心疑惑了。
这个幻术师是敌人,多疑又狡猾,喜欢骗人,心思深沉,简直没有一点作为任务搭档的优点。
在我看来,就和白兰那家伙一样,这个幻术师简直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类人。
而且回想起从那些自由杀手那里得到的情报,我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幻术师中毒后,是为了掩护他那几个同伴才拼尽最后一丝精神力,所以导致后来逃跑失败了。
但他对着我的时候,还可以谎话连篇,直接说是因为中毒效果导致他逃跑失败的。
实话讲,我完全不明白这件事上,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表示真的有疑问。
不过这样残酷的家伙,一点都看不出是会救伙伴的人,对此我沉默了,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挺矛盾的。
然后莫名地,我突然想起来当时在进行订婚回档那里的场景。
在我教他写毛笔字的时候,他也会露出那种真实的懊恼神情。
和一贯的虚假表情不同,他会瞪着眼睛看着我,直接表明对我的怒意。
那应该是我看到过的,他最真实的表情吧。
算了,这次还是尽力救下他吧,就不故意折腾他了,我犹豫片刻,看了看地图,还是选择其中一条更快虽然比较危险的路。
本来按理智方案讲,我应该选择那条长一点的路,但现在还是抓紧行动一点吧。
否则他真的死了,那就不好了,我摇头。
之后我稍微伪装了一下,就又带着他跑了好几个小镇,解决掉几伙那边接到悬赏的自由杀手,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跑到了靠近威尔帝基地的位置。
虽然我当时对这个幻术师说是附近,但其实还有点远的。
特别我还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家伙,同时还要躲避追击,前进难度简直加大了不少。
但当时为了让这个幻术师有求生意志,我还是说了谎话骗他。
而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面对精神力损伤,我临时找到的那些药物根本没有一点作用,所以他的脸色已经完全看不到一丝血色了。
他精神力的伤,甚至直接影响他身上枪伤的恢复程度。
他甚至都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他还在呼吸,心脏地跳动也衰弱了很多。
“到哪了?”之后他好不容易偶尔意识清醒,就会问道。
“放心,还有一个小时,等你下次醒了就会到了。”我会面不改色地继续说谎。
然后我随手把几个跟踪的家伙给按在墙里去了。
好吧,我就是欺负他昏迷的时候没有时间概念,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无所谓地想道。
而后等他下次清醒的时候,他继续问,语气有些不满,“你不是我下次醒的时候就到了吗。”
“你刚才听错了,我说的是过两个小时才到。”我仍然淡定地开口。
之后就帮他把身上已经被血染红的绷带给换掉,顺便拿起药给他硬灌了进去。
喝了药后,我就用被子紧紧裹住他,大夏天生起火炉,让他已经开始下降的体温恢复一下。
随后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还没开口问,只是虚弱地瞥了我一眼。
“快了快了,幻术师先生,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我就直接说:“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但其实那时候我正带着他翻越一座山脉,威尔帝建造基地的时候,就是挑那种人烟罕至的地方。
当他终于察觉这种等待是漫无希望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虚弱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我只能从口型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
最后一次,他终于不问到了没有的问题了。
“我要死了吗?”他这样问道,眼神已经完全呆滞了。
但他的表情却比起之前显得真实了很多,没有任何一丝所谓幻术师应该有的神秘气质,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神情意外显得很天真。
这个幻术师本来就有一张很干净乖巧的脸,所以这时候我还真的有种不忍对他说谎的感觉。
好吧,我知道他现在还活着都算老天给时间了,但还是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于是我只能继续面无表情地开口:“怎么会,你没看到我还好好的吗,你死了的话,我不也死了吗。”
好吧,我觉得我现在说谎技能应该也点满了,我捂着脸表示这真是被逼的。
似乎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听到我的话,他突然就情绪激动起来。
然后他朝我生气地说道:“不对,你不能活,因为我要杀死所有黑手党。”
虽然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极深的怨恨,但我莫名就听出了一种类似小孩子说狠话的荒谬感觉。
好吧,其实他现在应该也只有十岁,现实世界里面也只有十五岁左右吧,勉强算个孩子,我捂着下巴想了想。
就当哄小孩子算了,我很无奈。
“好好,你说的对,我不能活,你能杀死所有黑手党行了吧。”为了避免再刺激他,我只能继续安抚他了。
然后我在心里默默流泪,如果里包恩知道我说了这种话肯定要打死我的。
听到我的话,那个幻术师冷哼了一声,就继续闭着眼睛睡着了。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头上类似菠萝叶子的头发还翘了一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对此,我只能抽了抽嘴角,我也很苦逼,也让我睡一下吧。
为了可以一直赶路,我这几天只睡了几个小时呀。
然后看了看外面突然变成雷雨天气的天空,我只能继续用山洞里面的叶子和枯枝点火了。
白天我和这个幻术师终于快到目的地了,但我竟然发现这个坑爹的坐标竟然在一座悬崖下面。
于是我只能把这个幻术师绑在背上,再把在这个世界还显得很纤细(?)的阿八绑在上端的巨大岩石上,我就带着那个幻术师爬下去了。
幸好阿八的长度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真的可以一直延伸来着,所以我就勇敢地想继续向下爬了。
中途在石壁上看到一个凹进去可以容纳几个成人大小的洞穴,我就带着那个幻术师进去了,准备先休息几个小时,避过突然下起来的雷雨。
怕他被冷风吹到了,我还特意把他放在山洞里面,我坐在靠外面的位置给他挡一挡冷风。
感受到那刺骨的山风,我表示心里万分庆幸,幸好在上山之前保暖的衣物买齐全了,否则还没下去就冻死了吧。
话说除开当年那次的美国任务,这次夏先生的任务算是我完成的最艰难的了,我无奈叹气。
不过要快点解决这边的事情了,我想道。
毕竟我离开日本那边前,可是只说出去五天的。
如果到时候这个世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