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硝烟在尼罗河面上蒸腾如纱,亚图姆踏着满地破碎的黑曜石疾奔。他的青铜铠甲在风中发出细碎轻响,掌心的千年积木还残留着召唤神之扇时的灼痛,却不及心口传来的钝痛——他看见艾莉丝缇娜蜷缩在断壁残垣间,光之羽翼已消散成点点金粉。
“艾莉丝缇娜!”少年法老的呼喊惊飞了栖息在石柱上的夜枭。他跪倒在碎石中,颤抖着拂开她染血的发丝。那些曾闪耀着神性光辉的银发此刻黯淡无光,星芒宝石也失去了璀璨,唯有唇角残留的笑意让他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艾莉丝缇娜费力地睁开眼,朦胧视线里,亚图姆的金瞳倒映着她的身影,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你看,”她轻声呢喃,指尖虚虚触碰他染尘的脸颊,“我把光明带回来了。”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震得她浑身发颤,亚图姆立刻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沙哑得可怕:“以后别再这么拼命,我不准。”
风卷着沙粒掠过残破的祭坛,艾莉丝缇娜却觉得格外温暖。她能清晰感受到亚图姆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撞进她心里。“可我知道,”她倚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无论多危险,你都会在我身后。”
亚图姆浑身一僵,低头时,正撞上她温柔而坚定的目光。记忆突然翻涌——加冕礼上她义无反顾握住刀刃的手,战斗中他将千年积木掷向她时毫不犹豫的信任。喉间像是哽着块滚烫的琥珀,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收紧手臂,将脸埋进她发间,任由尼罗河畔的夜风,将未尽的情愫悄然缠绕。
(二)
黑暗退散后的尼罗河畔里,粼粼波光映着天边将熄的硝烟。亚图姆半跪在碎石堆中,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珠坠入尘土,却浑然不觉。他颤抖着拂去艾莉丝缇娜额前沾染血污的银发,那双手曾无数次紧握权杖,此刻却小心翼翼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
“别闭眼。”少年法老的声音撕裂喉间的血痂,金瞳里倒映着她逐渐涣散的目光。艾莉丝缇娜想笑,却咳出细碎的血沫,染红了亚图姆为她披上的太阳神纹披风。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尖擦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那里还留着战斗时被魔物划伤的血痕。
“疼吗?”她气若游丝的询问让亚图姆眼眶发烫。他突然将她紧紧按在胸口,青铜铠甲硌得她生疼,却听见他剧烈的心跳震耳欲聋:“不准问我,该问你自己——为什么要独自冲进黑暗核心?”沙哑的质问里裹着难以名状的恐惧,艾莉丝缇娜这才惊觉,这位向来沉稳的法老,此刻竟在微微发抖。
夜风卷起祭坛残存的莎草经文,在两人身侧簌簌作响。艾莉丝缇娜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急促的心跳渐渐平复,突然轻笑出声:“原来法老王也会害怕。”她抬起头,星光重新爬上她黯淡的眼眸,“可当黑暗吞噬神坠的瞬间,我满脑子都是......不能让你独自面对这荒芜的世界。”
亚图姆呼吸一滞,喉结滚动着咽下千言万语。他低头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艾莉丝缇娜发间残留的乳香混着硝烟,竟成了他此生闻过最安心的气息。远处传来玛娜呼唤的声音,他却充耳不闻,只是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下次换我站在你身前。”
这句话裹挟着灼热的温度,让艾莉丝缇娜恍惚又回到神躯觉醒的时刻——那时她以为自己将永远消散,却在最后的黑暗里,看见亚图姆冲破水幕的身影,如同穿透阴霾的第一缕晨光。此刻她轻轻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铠甲下传来的体温,终于明白,比光之神躯更强大的,是这份跨越生死的羁绊。
(三)
尼罗河畔的夜风渐渐温柔,远处的欢庆声随着水波悠悠荡来,却仿佛与他们隔了一层薄雾。亚图姆仍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将艾莉丝缇娜圈在怀中,两人的呼吸交织缠绕,在寂静中编织出细密的情网。
艾莉丝缇娜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亚图姆披风上的金线刺绣,那是太阳神拉的图腾,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她能感觉到少年法老的目光灼灼地落在自己脸上,像是要将她每一寸容颜都刻进心底。“你这样看着我......”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我会以为,你在看战场上的敌人。”
“比敌人更让我心惊。”亚图姆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直白后,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他别开脸,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喉结滚动着补充道:“敌人只需用权杖击退,可你......”话语戛然而止,却在空气中留下令人遐想的余韵。
艾莉丝缇娜的心跳陡然加快,胸腔里像是住进了只慌乱的蜂鸟。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看来法老殿下还需多磨练,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说着,她试图撑起身子,却因神力未复而踉跄。亚图姆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亚图姆的金瞳里倒映着她绯红的脸颊,而艾莉丝缇娜能清楚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底轻轻颤动。她注意到他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处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别动。”亚图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你的发饰歪了。”
他的手指缓缓抬起,动作却比面对最危险的敌人时还要谨慎。指尖掠过她耳畔的碎发,轻轻调整着镶嵌星芒宝石的发饰,却在收回手时不小心碰到了她敏感的耳垂。艾莉丝缇娜浑身一颤,轻呼出声,这细微的声响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激起层层涟漪。
亚图姆的手僵在半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加冕那日,她站在人群中望向自己的眼神;想起无数个并肩作战的夜晚,她递来的温热枣茶;想起此刻她眼底闪烁的水光,比尼罗河的星辰还要动人。“艾莉丝缇娜......”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玛娜欢快的呼喊:“法老王!艾莉丝缇娜!大家都在等你们庆功呢!”这突兀的声音如同一把剪刀,剪断了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暧昧丝线。亚图姆猛地收回手,站起身时带起一阵急促的风。他伸手去扶艾莉丝缇娜,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走吧。”亚图姆的声音恢复了几分法老的威严,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别过脸,不敢看她泛红的脸颊,转身时,披风带起的风卷着未说完的情愫,消散在尼罗河畔的夜色里。而艾莉丝缇娜望着他挺直的背影,轻轻按住发烫的脸颊,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四)
夜幕笼罩底比斯,月光透过观星台的穹顶,在艾莉丝缇娜的银发上镀了层流动的银霜。她跪坐在铺着柔软羊毛毯的占星盘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破损的神坠,忽听得身后传来玄铁门枢转动的轻响。
亚图姆披着墨色斗篷立在阴影中,金瞳在暗处泛着琥珀色的光。他抬手挥退守在门外的侍卫,厚重的青铜门轰然闭合,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这么晚还在研究封印残卷?"他的声音裹着夜色逼近,斗篷下摆扫过地面的沙沙声让艾莉丝缇娜心跳漏了一拍。
不等她起身,亚图姆已单膝跪在她身后,伸手抽走她手中的莎草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比起这些,"他将纸卷随意抛在一旁,指尖沿着她的脊柱缓缓上移,在发间的星芒宝石处停下,"我更想知道,我的首席祭司...有没有把某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艾莉丝缇娜转身时撞进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朦胧光晕。她能清晰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陛下是说...关于'锁在寝殿'的威胁?"她故意抬高下巴,却被他突然扣住手腕拽入怀中。
"不是威胁。"亚图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他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迫使她仰起头直视自己。金瞳里翻涌的炽热几乎要将她融化,"是承诺。"话音未落,他的拇指已经摩挲上她的唇瓣,"从你独自冲向黑暗的那一刻起,我就该把你藏起来。"
艾莉丝缇娜想要反驳,却被他用指尖抵住嘴唇。亚图姆俯身时,斗篷将两人完全笼罩在私密的小天地里,"嘘——"他的鼻尖擦过她泛红的脸颊,在她耳畔落下滚烫的低语,"今夜,这里只有你和我。"
月光悄然爬上两人交叠的身影,观星台的占星盘映照着他们纠缠的倒影。亚图姆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在感受到她颤抖的瞬间,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抱起。柔软的羊毛毯铺就的地面成了最好的床榻,他低头凝视着她因喘息而泛红的脸庞,眼中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溺毙:"现在,该履行你的'义务'了——好好接受本王的'惩罚'。"
(五)
观星台的穹顶将月光滤成碎银,洒在亚图姆棱角分明的锁骨上。艾莉丝缇娜的指尖触到他铠甲下未愈的伤痕,那是前日 battle 中为护她留下的印记。少年法老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那擂鼓般的心跳:“这里,从很久前就属于你了。”
他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皮上,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燎原的灼热。艾莉丝缇娜攥紧他披风上的金线,嗅到他身上混着雪松与硝烟的气息——那是征战归来的味道,此刻却只为她一人温柔。亚图姆的拇指摩挲着她唇畔,声音沙哑得像是浸了酒:“告诉我,你也想我。”
羊毛毯下,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月光拉长。艾莉丝缇娜仰头望进他的金瞳,那里倒映着漫天星斗,却只有她的身影在闪烁。当他的唇终于覆上来时,远处神庙的铜铃忽然轻响,惊飞了檐角夜枭。亚图姆却充耳不闻,只将她搂得更紧,像是要把半生的辗转思念,都融在这一吻里。
“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他在她发间低喘,指尖轻轻解开她祭司袍的系带,“我都会这样看着你,确认你真实地在我怀里。”月光爬上她裸露的肩头,亚图姆忽然俯身,在她跳动的脉搏上落下虔诚的一吻,“比神之扇更重要的,是你。”
艾莉丝缇娜的回应被卷入更深的吻里。她不知道自己何时环住了他的脖颈,只觉得所有的星光都落进了眼底——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落在他因情动而泛红的耳尖,落在他此刻只属于她的、滚烫的皮肤上。远处尼罗河的浪涛声渐远,唯有彼此的呼吸,在这方被月光浸润的天地里,织就最柔软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