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落幕,季云遮想着在修真界找一个人堪比大海漏针,不如请掌门帮忙。
给掌门发了条讯息过去不一会就收到对面回信,掌门表示小事一桩。
他收了通讯符,想问问温玄黎一点事,转头恰巧被埋头不看路的某人撞上心口。
猜测徒弟心不在焉可能与中午那事有关。
“抱歉师尊,弟子在想事情。”温玄黎垂眸,眼珠子乱转。
“......在想怎么作弊抄门规一百遍?”季云遮挑眉,伸手想去摸摸徒弟脑袋‘安慰’一下。
“......”温玄黎抬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偏头躲开师尊的魔爪。
没摸到也没关系,季云遮也不恼,转而去牵他的手腕,对方挣了两下无果,任由季云遮牵着走。
“没有的话那就是在生为师的气?”哄一下还不简单?季云遮侧头对他浅浅勾唇。
语气干巴巴的,“没有”。温玄黎埋头不再说话。
他的师尊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做一些会撩拨他心弦的动作。
比如拉手腕,明知他在师尊眼里就是个小屁孩,遂只是顺手而为,结果却是留他一人乱了心魂,失了神志。
晚风吹来些许潮意,夹杂青草泥土清香,有点像温玄黎身上的体香。
特别是微敞开一点的领口里面......
咳,季云遮差点被口水呛到,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怎么可以联想在一起!
那是你徒弟!
手心握着的细白手腕触感光滑细腻,存在感极强,丢也不是,直接松开又显得刻意。
他再一次体会到自作自受。
静夜无话,走到屋门口,他牵了温玄黎一路。
季云遮打开门进屋,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夜深了,玄黎早点休息,门规为师不着急检查。”说罢就要关门,门被一股力道拉住。
“等一下,师尊,弟子有话要问!”温玄黎从门缝挤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作甚?刚刚为什么不说?”季云遮内心警惕,对方敢贴上来,他考虑要不要把这兔崽子绑回去。
“...”
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对方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让季云遮内心软下来。
再不说天都要亮了,他打算转身去倒杯水喝。
某人心里天人交际,到底问出口:“师尊以前是不是......经常牵,牵别人?”温玄黎问完别开头,又觉此话不妥,手指揪着衣袖掩饰纷乱心跳。
以为这样,师尊就不会发现他的小秘密。
“?”
说的什么话?正经师徒会在意师尊跟谁有接触?
季云遮眸子微眯,回想之前徒弟的一举一动,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
这小子对他的心思果然不纯。
他甚至怪自己多想,反复强调玄黎从小缺少亲人陪伴,所以格外依赖身边对他好的人。
这句话无疑是揭开了上层纱帘。
一时间,空气静默的像一摊死水,任何风吹草动对两人都是一种打扰。
最终季云遮选择打破宁静。
“没有,师尊不喜旁人接近。”季云遮没想解释,结果话一出口变了味道。
房间漆黑,修仙之人视力很好,他能清晰的看到温玄黎的每个举止神情。
面颊粉里透红,带一点未完全褪去的青涩,他太在意答案,紧张得咬住嘴皮子。
季云遮想伸手去揉开,微抬起又放下,是了,灵剑宗明确规定不能师徒恋。哪怕徒弟对他产生了点别的心思,也是他做师尊的没教好。
直接拒绝,恐怕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不拒绝.....苦恼的不止季云遮一人。
且徒弟年纪尚轻,等他日后多接触一些姑娘?
思来想去,季云遮心生一计。
据说距离产生美,他想反其道而行之。
他要为老不尊。
他要温玄黎知道社会的“毒打”。
听到师尊的回答,温玄黎心里无疑是开心的,跟吃了蜜一样。
“玄黎,你很在意为师跟其他人接触吗?”季云遮一步步靠近温玄黎,将他抵在门板上,微微倾身,距离越近。
对方身上那股混合自然花草的清香味钻进鼻腔,使得自己头脑清醒几分。
“师…师尊?”心上人骤然靠近,温玄黎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手脚不知道往哪放,说的话连不成一句完整的。
平日里自然而然就可以贴近师尊,此时此刻他感到浑身如过电般的短路,那名为羞耻的情绪……
对于温玄黎的反应他很满意,没完全达到效果,还不够。
季云遮又靠近几分,揽弟子入怀中。
嘴唇凑近青年耳廓,微微带了点笑意道了声:“今晚跟为师一起入眠,可好?”他的声线压得贼低,语速缓慢。
有点期待温玄黎会怎么应对。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酥酥麻麻,心跳漏拍。
师尊主动靠他最近的一次!鼻子周围都是好闻的气息,还有师尊的手掌环在他腰侧的温度。
温玄黎脑海中不合时宜蹦出一个羞耻画面。
他站在师尊面前,师尊朝他勾了勾手指,带去自己身躯所有衣物......
回到现实,他竟然可耻的在师尊怀里有了反应!!!
他怎么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
不活了!
温玄黎瞬间清醒,满脸涨得通红。
不知使了多大力气才从师尊怀里退开,转身夺门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一系列动作,季云遮尽收眼底,最后实在憋不住裂嘴笑开。
要是没感觉错,玄黎好像在他怀里有了不可描述的反应。
青春期的少年人,大概还不知脑补了什么画面。
第一次当混账师尊,老脸不要了,他的崽要脸啊!!!
走到床边倒进被窝,用手背挡着双眼,好像这样就能掩盖刚才的荒唐行径。
季云遮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明明没有喝酒,脑子却比喝了酒还要混。
那边温玄黎飞速撤离现场,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关上门,胡乱蹬掉鞋子,爬上床整个身体蜷缩着用被子盖住,一气呵成。
脸颊烫得快冒烟儿了,他双手捂着脸,脑袋不受控地回想师尊‘出阁’举止。
平日里跟师尊相处,他都要小心翼翼藏起自己的小心思不让师尊发现。
没想到今天出了个大糗!师尊离他那么近,一定能察觉出他的异样吧!呜呜呜!
就算师尊以前教过他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可那是正儿八经的。
以后师尊会怎么想他,会嫌弃吗……
救命!
今夜,两人注定睡不着。
温玄黎翻来覆去没有一点困意,某处实在涨得有点难受。
每每闭眼都是师尊靠近他,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
他只好把手伸下去。
羞的闭上眼睛,默念静心经。
第二日,晨光熹微,季云遮早早起床练剑,横竖睡不着,没想到还有人起得比他早。
透过窗户,窥见隔壁房间烛光明火摇曳,一整宿没睡的还有温玄黎。
房间内,温玄黎身姿端正坐在书案前提笔抄书,行笔潇洒,字体宛如狗爬。
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拿起一页抄好的字本,上面勉强能识别出写的“门规第五十七条,禁止任何教习、师尊与弟子之间产生越界行为......”
手指在纸页上摩挲,嘴里喃喃道:“越界行为......师尊不可以对弟子越界,那我岂不是可以对师尊做点不可描述的。”
门外,剑气破空声传入他的耳里,他放下抄本轻手轻脚走到窗前,撑起一角空隙。
窗外之人持剑挥动,简单半扎的黑发随风飞舞。
再观其容貌,面若画中不染凡尘的谪仙。哪怕入乡随俗,衣着是灰绿单薄的短布麻衣,也掩盖不了师尊身形修长的仙人之姿。
青年趴在窗栏,看着眼前的场景根本挪不开眼。
师尊是他的寄托,他的一生追随,除了师尊,谁都不要。
朝阳东升,季云遮一套剑式练完,结尾挽了个漂亮剑花再收剑。
踱步到窗前,从开始他就注意到某人非比寻常的目光,“咳,看够了?”
带着清晨微潮气息,“画中人”走到温玄黎面前他才反应过来,“师尊!晨安。”
季云遮看着他撑起身体与他面对面,不知怎的又想起昨晚自己的混账行为,估计对方也是一夜没睡,还是早点忘了吧。
青年顶着双黑眼圈朝他露出微微一笑,眼底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侵占意味悄然划过被季云遮捕捉到。
他这个徒弟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也不知道刚才的剑式他学到多少。
凉风拂过他的发梢,眼前场景忽的模糊又清晰,再一睁眼,入目是梦里那片寒风萧雪,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地方。
院子与倚月峰别院无二致,中间有张宽大的石桌,桌上摆着书籍普本,白衣男子怀里坐着一个瘦小的小娃娃,他正一笔一划的教小娃娃写字,走进还能听到其中欢声笑语。
画面逐渐消散,怀中七八岁的孩子逐渐与成年会的温玄黎脸重合,短暂出现的一幕让季云遮盯着眼前人有片刻失神。
鬼使神差喊了一声小黎。
温玄黎被师尊直勾勾眼神看得小鹿乱撞。
师尊嘴唇微薄红润,微微启唇可以窥见一点洁白的牙齿,以及那个……应该也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