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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恶鬼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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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几人闻言止住了话语,门口的卫兵掀帘疾步进来,弓腰双手抱拳朝秦郅语速极快地道:“将军,军中出现异动,多名将士举止怪异,向温念姑娘所在的帐篷爬、爬了过去。”

爬?

虞爻瞅瞅手中的血迹已干的乌鸦,又听着外头的哄闹,心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温念?”

卫珣口中轻唤一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撒开腿跑了出去。

“刘贺,保护殿下。”

“李拓,命令众将士原地待命,有蓄意嚷乱着,军法处置。”

“属下领命。”刘贺迈步跟了上去。李拓也匆匆离去。

虞爻本想也跟着出去看看,却又见卫兵来报:“将军,水源地带出现异常,有将士说见、见到鬼、鬼了。”

鬼?

裂嘴乌鸦送信、兵卒夜爬、山泉见鬼……虞爻在脑中大致归纳了下今夜的见闻,总觉得像是扯犊子套娃。

不过——她看了一眼秦郅,面如寒霜,心想温念那里卫珣和刘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跟着秦郅先去看看水源,早上被投毒,晚上闹鬼,真是块风水宝地。

“将军,我们去看看。”

秦郅点头,同虞爻向山泉那处奔去,只见守在一旁的兵士,有的手握长枪,有的执剑以待,但都哆嗦着,脚步来回挪动,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在原地“鬼啊”“水鬼啊”的乱嚎。

把鬼片当动画片看的虞爻,一门心思想抓鬼,仗着身材瘦小,顺溜地从人群中滑了进去。

秦郅看到手下的并这般模样,本就冷如冰雪的脸色又黑沉了一些,脚尖点地,三步作两步,竟是越过人墙“飞”了过去。

两人用各自的方法,并肩站到了水畔边,举目远望。

因投毒之事,山泉两岸都驻有士兵,手中火把连成片,照亮了将这方水地。在忽闪忽闪的火光中,在水流湍急的山泉下游,一个庞然大物慢慢站了起来。

借着火把的光亮,虞爻看清了它。

满身棕褐色的长毛,头顶有两只怪状的犄角,就像是扭曲过后的鹿角。圆盘大的赤色血脸上嵌着两个暴突的扁圆眼,没有瞳孔,只有近乎鼠灰色的眼白,开裂的眼角流出鲜红的血液。凹陷下去的鼻孔下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它抬手又放下手,在水里发狂似的拍打着,渐起阵阵水花,随着而来的,还有飘散在空中的黄色纸绢。

看到这……勉强叫它一声“水鬼”吧,虞爻第一印象就一个字:丑。

阅鬼无数的她,本来是想来抓鬼来着,眼下只想问一句:这是哪位大聪明的设计?

虞爻正在在岸边吐槽着,面前却飘落下一张黄纸,她习惯性伸手去接,看清后发现上面画着一些像咒文的诡异符号。她顺着翻到背面,画着……温念。

倾城之容被交错的血迹浸染,纸的上边沿写着:不祥之兆。

左右两侧皆用歪歪扭扭的赤色小字写着:女子进军营视为不详。

捏着纸帛的手越攥越紧,虞爻的眉眼微垂,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一派胡言。”

身旁人言语凌厉。心尖微颤,虞爻回神。

秦郅亦看到了这纸上写的字,只是瞧了一眼,留下这短促一语后便向着山泉下游踏水而去。

虞爻想喊住他,因水中毒未解,对人肌肤的伤害,是未知的啊。

“将军!”

“水有毒啊将军……”

“秦郅!”

脑中是早晨蛊虫血溅的画面,虞爻心中万分焦急,脱口而出的便是全名却浑然不自知,只顾着往他的方向移动,离泉水不足毫厘,幸被人抓住了胳膊。

“你疯了?”梧赤拉住了她。

“秦、秦郅他——”

一着急舌头就容易打结,虞爻指向泉中,目光紧紧追着双臂平展,点水而行的人。

只见他疾步而驰,很快掠到了那“水鬼”的身边。

许是一身“鬼装”太过累赘,那“鬼”只会怒拍激流,身子转动倒是不够灵活。

秦郅悄然越至其身后,蹬背借力而上,又趁其反应罅隙双足绞住粗壮脖颈,愤然施力,听到藏在这副皮囊里咳喘不已。

“水鬼”拍打泉水的大掌抬起,向上胡乱抓拽,却因为胳膊过于笨重难以弯折,到不了喉咙左右。

这副场景岸上人看来,就是一只短胳膊粗腿大脑袋的水鬼,被他们无所不能的将军,用双脚扼制住了命运的咽喉。

眼中的担忧变为了钦慕,虞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妈妈,他会飞。

见秦郅卡住了丑鬼的脖子,顾不上别的,虞爻兴奋地跳脚:

“秦将军真帅!”

梧赤:“……”

他不懂女人。

绞着“恶鬼”短喉的秦郅闻言,脚底差点一打滑。但他感受到了鬼皮下之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心中估摸了下时间,慢慢松开抵住他喉颈的前脚。怕他诈降,顺着肩颈滑步而下后,不加停留,便拽着其粗脖处的皮毛,强力拖拽。

身后鬼皮之人果然又开始挣扎,但奈何秦郅速度更胜一筹,不足片刻功夫,便被他连拖带拽,一路坑绊狼狈上了岸。

画面对比强烈,到了两岸观望之人眼中便是:“威猛将军踏水疾行,手中恶鬼连滚带爬。”

“水鬼”便被秦郅扔在了水畔边。

山泉两道的将领兵卒不敢同虞爻一般毫无顾忌大加赞扬,只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褒扬以表敬佩:

“早就听闻秦将军力拔山兮气盖世,今日只手拖恶鬼,当真是如传闻一般厉害。”

“我就是慕名参军,专为一睹英雄风采。”

“真是名副其实啊!”

……默默听着周围此起彼伏赞誉声的虞爻,闻言看向秦郅,话题中心人物似是闻所未闻,一脸云淡风轻问她:“怕吗?”

“笑话!”虞爻叉腰,“谁怕一只丑鬼?”

秦郅眉中晕着笑,微抬下巴。

多日来的同仇敌忾,早已和这位大将军形成了默契,虞爻收到眼神示意后,走到已经晕晕乎乎的“水鬼”面前,在众人的期待中,扯下这甚是丑陋的畸形角头套。

头套下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左青。

接着火把的光,虞爻瞥见了这人脖子上的红痕,被秦郅双脚箍出来的。

许是在封闭的头套内待得久了,又被人扼住脖颈一段时间,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左青立刻睁开了因昏厥而紧闭的眼,尔后瞪了一眼离她最近的人。

虞爻鼓起了脸颊,不开心,因为她被瞪了。

“他瞪我。”

委屈巴巴的控诉,听得秦郅心头一紧,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少年捷足先登:

“你瞪回去呗。”

秦郅不着痕迹地瞪了某人一眼。

抱臂看热闹的梧赤,突然感受了一记冷飕飕的眼神,他向后看了一眼。

身后牵着的兵卒瞳孔涣散,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就像是这被逮上岸的蠢鬼的崽子。

梧赤看着这些人的症状,心中了然:被喂蛊了。

秦郅见周围本该严阵以待的兵将越凑越近,本就不太舒服的眉梢越皱越紧,贴近虞爻道:“让他们散开,各尽其责。”

正在和左青怄气的虞爻闻声,头都没抬,不假思索道:“你自己说。”

“……”

秦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噗嗤——”本盘算着一些事情的梧赤笑出了声,还是头一次见到秦大将军吃瘪。

心情甚是愉悦的他,好心且大声道:“秦将军有令,严阵以待,原地待命,不可松懈!”

说完,看向秦郅,笑容都是揶揄。

秦郅赤条条地瞪了他一眼。

……

几人离开前回大帐前,将零落在岸上的咒文黄纸拾净,又将水中的打捞,并传令兵将,让其不要以讹传讹,祸乱军心。

无论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还是初入军营的新兵皆坚定应声,自明心志,说这几日温念为他们疗伤的疗伤,求福的求福,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方才慌乱失措,不过是因为水中有毒,又信鬼神一说,一时被唬住不敢上前,但对于这薄纸上的内容,他们是一字不信的。

军心又定,几人放心,安心回帐,准备问审。

这边风波平,温念帐前抓“爬兵”的任务也宣告结束。

卫珣额角出了汗,温念见状从袖中掏出绣帕,踮起脚尖为他拂去。

脸上浮出两朵红云,卫珣眼里似看到了烟花绽开,心花怒放:

母后,儿臣出息了。

将一众乱爬的将士扳正绑好的刘贺直起身子,正捶着腰便见到了这副画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后三人决定,将这些像被脏东西附身的兵卒拉回将军帐前。

刘贺在军帐门口守着,卫珣同温念进帐禀明。

虞爻听着卫珣绘声绘色,手脚并用地讲完,脑中大概是这样一副场景:

月黑风高夜,少女营帐前,中邪兵将四肢抓地,卧爬向前,口中嚎叫:“不祥之兆!”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梧赤眼中许久不见的血色猩红又爬了上来,手紧紧握着。

心窝难受的虞爻看向温念,被诅咒的少女一脸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她,又或者,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习惯了。

被绑着的左青听卫珣说完后,紧盯温念,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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