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炽:“前辈是不是,太残暴了……”
桑落不屑的嘁了声:“你懂什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岳成峰一个头两个大,说来惭愧。
他第一次见印宿,也以为是哪位隐士高人,当时还有一位姑娘与他一起,他还以为是哪对仙侣同游。
“此人最是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岳成峰斟酌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印宿已然处理好了吃人僧,心情大好,幽幽闪身到秋妤面前。
岳成峰:!!!
他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额头冒出虚汗,将秋妤、桑落拉到身后,戒备地盯着印宿,如临大敌。
刚回来准备邀功,邀功对象就被拉走的印宿:“……”
秋妤大脑疯狂运转,这上官、桑落二人,想来是来这里早,还未听说她是秋仲伊的事,也不知秋仲伊相貌。
唯一知晓印宿的,也就只有这个老者。
她募地笑了起来,将现场的气氛热起来:“前辈,你或许是看错了。他分明是我请来的高人,不是魔头。你瞧……”
秋妤悠悠走到印宿面前:“是不是没事?他这么久都没杀我们,要是魔头早动手了,对不对?”
岳成峰紧了紧衣袖:“……”
秋妤撇撇嘴,她倒不在乎对方信不信,只求别先动手发难。到时惹恼了印宿,一个心情不好,突然大开杀戒,她就是十条命也拦不住。
“走吧。”秋妤看向印宿:“问出什么了?”
“问到路了。”印宿拉起她就走,她连忙拉上上官炽。
桑落急了,法宝还没拿到!
“等等我!”她腾空跟上,对岳成峰喊道:“师伯,快来。”
岳成峰咬咬牙,桑落是他师弟的徒弟,怎可让她只身犯险。
于是秋妤落地之后,便看到整整齐齐的四人。
“啊!”桑落惊呼一声:“好……好多钱。”
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陈列眼前,高峰连着高峰,快要闪瞎秋妤的眼。
“发财了!”桑落掏出储物袋,疯狂往里装。
岳成峰颤抖着手:“落儿,修行之人怎能……”
“师伯。”桑落打断他:“我就说你不会变通,我把这些装回去,能买把灵器了!”
上官炽目光一颤:对啊!
秋妤摸摸扁了的储物袋,她的钱大半都给那小魔了。
开装!
于是三人疯狂的扫过一座又一座金山,岳成峰僵在原地,奈何只剩他和印宿,他浑身不自在。
好在这魔头没停留太久,追着那姑娘去了。
他总觉得这一幕好眼熟……
印宿睨着扒拉金山的秋妤,撇撇嘴:“你很缺银子?”
秋妤反问道:“谁会嫌钱多?”
印宿:“……”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阿妤这二十五年来是不是过得不好……
直到三人的储物袋都装的满满当当,这场闹剧才结束。
穿过金山银山,绿色映天,在这沙漠尤其突兀。
“好多……”桑落再次被惊到,闷头开拿,秋妤也挑了一味九转青莲。
“有人来了。”印宿突然开口,给了在场所有人当头一棒。
这里除了他们和吃人僧,还有别人吗?
“滚,都滚!”秃头和尚迅速冲来,席卷起满地黄沙,他怒吼道:“这里是我先发现的,是我的!”
秋妤心里一颤:他居然完好无损。
印宿再次迎了上去,不多时便又给他掐死。
诡异的一幕出现,黄沙涌向吃人僧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并且,秋妤发现,他的实力也比第一次见更强。
“快走!他还能复活。”秋妤高声喊道,将采药的三人唤了回来。
几人一路狂奔,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往哪跑?怎么出去?
四周的黄沙掀了起来,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将五人又逼回吃人僧身边。恰逢此时,吃人僧又重新站了起来。
桑落慌了神:“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次,吃人僧足足有分神期的修为。
上官炽眼睁睁看着它又被前辈按了下去,眼睛亮的吓人:他要变强!
四周被沙墙所困,将他们圈在这片灵田,仿若为他们打造好的坟墓。
吃人僧又死了三次,此时已然到渡劫期的境界。
秋妤攥紧了拳,怎么办,怎么办……它一直涨下去,印宿修为终有尽头。
经过这几次,她发现这这吃人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而是无数沙砾组成的“人”,死了不会流血。
既然如此,是否说明它是沙砾构成的?
想起自己上过的化学课,秋妤抿了抿唇,眼一闭:管他那么多,死马当作活马医!
“火灵诀!”她一声大呵,掐了个诀,扔进数片灵田。
桑落一个踉跄,抓住她手:“你疯了?那可都是仙草灵药!”
“命重要。”秋妤撇开她,不料吃人僧竟然疯了一般,红着眼朝她嘶吼:“贱人!你敢毁我灵田,我要杀了你!”
可惜它冲不过来,又被印宿按死。
大火焚尽数亩良田,秋妤将烧尽的残渣悉数扬在倒地的吃人僧身上,又添一把火。
那吃人僧在大火中逐渐瘫软,化为黏稠浆液,与草木灰混了起来,不多时便成了一座些许透明的固体。
它没死,但也动不了,普通一座雕像守卫着这片原野。
桑落怔了怔:“你还会炼金?”
“偶然听闻的野法子,算不得什么。”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桑落突然道。
秋妤心里一颤,笑道:“是么,我从未见过姑娘,除了你师父给我看过你的画像,担心你安危,托我来找你。”
桑落挠挠头:“只是方才从后面瞧你的背影,与我认识的人神似,气质也像。不过长得一点也不像,她脸上有块疤。”
秋妤莞尔一笑:“生活就是这般巧合,有缘再见。”
沙人被定住以后,自它中心出现一道漩涡,秋妤瞧着应该是出口,拉着印宿就跳了进去。
再不跑,桑落要认出她来!她暗暗庆幸,也得亏桑落在这困着,没听说外面。这换做是江暮晚,估计早就一剑捅过来。
*
江暮晚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便是师父关切的面容。
“师父……”她一把抱住张寻玉,“师父……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被她蒙蔽,也不会将叛徒招致自家门派。”
“我才筑基时,是皓月宗收留我,您栽培我,我却差点毁了皓月宗,让皓月宗变成第二个逍遥谷……”
张寻玉抚上她后背,轻轻拍了拍:“暮晚,此事蹊跷,你……”
“我定会将她擒回来!”她目光如炬:“给皓月宗一个交代。”
张寻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起白月梅的话,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让徒儿先好好修养。
轻轻合上房门,张寻玉抬头望了望天,白月梅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
“天机算过,此人命格极好,灵魂纯净。勾结魔族、灭了逍遥谷之事,或许另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她与白月梅争吵起来:“难道逍遥谷活该被灭门,赵师弟活该去死?”
“我不知道。”白月梅捏紧了手指。
“那孩子窥视天机又不是没有出过错。”
白月梅陡然瞪大了眼:“那件事疑点重重,凌胤她,她说她确定……”
“够了。赵师弟在天之灵,若是知道自己死了还要遭你们怀疑,如何安息。”
张寻玉闭了闭眼,再睁眼,再无半点迷茫。
她攥紧了手:秋仲伊,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秋妤对此浑然不觉,她正盯着印宿炼制躯体。
只见他将那些灵草放进什么炉子里,注入灵力,炉子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煞是好看。
不多时,一具“新鲜出炉”的身体便做了出来,灵草化身。
“去吧。”
不知为何,秋妤竟从印宿口中听出一丝急切和欢喜。
他很期待自己换身体吗?
秋妤有些犹豫着走到那具躯体旁,待看清那张脸后,她心下一惊,霎时感觉从头凉到了脚。
那是她穿越来这里之前,她自己的脸。秋仲伊与自己相貌不同,印宿怎能做的出她现代的模样?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接到第一个任务:去往魔界,与印宿产生联系。印宿将她诓去玄雍城,触发第二个主线任务:探索玄雍秘境。
支线任务,也全都与他有关。说是巧合,秋妤实在难以相信。再到后来引她探索月华阁,让她发现魔族是人类。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秋妤就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那神秘的声音,与印宿是一伙的吗?或者说,它就是印宿。
她被引导看到的,是否是印宿想让她看到的,真实性又如何能保证?
无缘无故接近她,让她做那些奇怪的梦,梦里的主角戴上她和印宿的脸,一定是故意的!
她对印宿有莫名的熟悉感不假,可如何得知,是不是印宿故意使了什么术法。那个男人深不可测,反复无常。
秋妤募地退后半步,心里咚咚打起了鼓:怎么办?跑吗?
偏偏印宿见她迟迟不动,催命般的声音响起,“快些换上吧。”
“不如再等两天吧。”秋妤斟酌着措辞道:“我怕不习惯。”
然后她便眼见印宿霎时黑了脸,脸上又一瞬的扭曲,像是再也装不下去。
她听到那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秋妤拔腿就跑,心里暗道:终于原形毕露的吧!想利用她做什么,如此心急,必定有鬼!
可还没跑几步,左臂被抓住,印宿将她揪了回来。
不容她辩驳分毫,印宿一把将她灵魂薅了出来,扔进新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