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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古专列12 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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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能屈能伸,褚方知调整声线用清润的嗓音裹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约翰叔叔,十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您。”他迈着从容的步子,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毯上,一步步向老头心尖走去。

老头拿开烟斗,松弛的面皮抖了抖。

人怎能生成这般形貌?褚方知凝视着眼前宛如地狱魔鬼具象化的脸,面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内心吐槽一字不落。

他精准地把握住社交距离,脚步精准地停在两米外,微微倾身让老头看清自己的脸。风衣领口随着动作滑落半寸,刻意裸露的肌肤恰好在阴影交界处泛起光泽。

就这么停留了七八秒。

他眉峰聚起恰到好处的困惑——这个表情他对着镜子练了半小时,终于改掉了近视眯眼的习惯。落在老头眼里,此刻男人睫毛轻颤如扑火飞蛾,将犹疑与期待拿捏得纤毫毕现。殊不知他完全是现学现卖,这是学的林桓筝那让人不忍苛责的样子。

“约翰叔叔……对不起老先生,我真是失礼。”尾音陡然转调,他忽而后退半步,懊恼的语气里带着令人信服的诚恳,“您和家父的故友实在太像了。”

老头浑浊的眼瞳稍有迷惘,很快恢复了清明。伴随着手杖与地板发出的摩擦声,肥肉抖动间他匆忙堆砌出虚伪的慈祥:“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叔叔差点没认出来。你父亲近来可好?”

褚方知握住了他伸来的手,眼眸暗潮涌动。

两人都很满意。

“父亲一直念叨您,这些年您怎么连封信都不回?”褚方知面不改色地忍受着老头身上散发的腐朽气味,虚扶着他在天鹅绒座椅上坐下。

“哎呀,叔叔忙啊……”老头支支吾吾地搪塞着,目光却黏在年轻人若隐若现的脖颈线条上——这欲遮还羞的肌肤比方才裸露的锁骨更让他心痒。

“早知道您也在这趟列车上,我就买头等舱的票了。”

“啊,对,你买在哪里了?”

“在后面车厢,吵得很。”褚方知轻叹一声,状似无意地松开交握的手,“乘务员卖了假酒,有人喝醉闹事,我正要去投诉。”

老头被突如其来的瓜忽悠瘸了:“假酒?”

褚方知在心里冷笑,这老东西比想象中还要愚蠢。他绷直嘴角,故作神秘地从身后“一不小心”掏出瓶红酒:“说来巧了,我也买了一瓶。您见多识广,帮我看看?”

他一手托着瓶底,一手指向标签上的年份。老头急忙掏出单片眼镜,眯着眼凑近:“没问题啊……”

“可我记得1980年——”褚方知压低嗓音拖了许久,似是回忆,又卖足了关子才娓娓道来,“那年虫灾尤为严重,把葡萄园啃了个精光。”

他笃定的语气让老头也开始动摇:“好像……是有这回事。”

“那年我还在寄宿学校呢,叔叔您在哪里?”

“1980年……我在……在……在……”老头极小的眼球开始不正常地左右颤动,像是卡出了bug,眼球越动越快,越动越快,不难让人担忧会突然炸开。

“Lenore女士也是那年来我们镇上的吧?”褚方知趁着老头神志不清,再添一把火,补充着空间主人的设定,“我刚才好像看见她的猫了,她也在车上?”

“对。”老头检索到关键词,瞬间恢复意识。

褚方知状似无心地继续引导话题:“这些年她在任上,镇上发展得不错啊。”多亏了谢远的情报,他才能把这些虚构的细节说得如此滴水不漏。

“那可不,”老头莫名地骄傲着:“我们做买卖的,托了交通便利的福,这些年可赚了不少。”

“可我读书时听说……”褚方知话锋陡转:“有辆列车不知是脱轨了还是遇到塌方了,最后烧得只剩铁架子?”

老头的笑容骤然凝固,汗珠顺着四重下巴滚落:“有这回事?”

褚方知蓦然扣住对方汗湿的手腕:”据说死了近百人?真是人间惨剧啊。”

“假的!假的!一派胡言!”老头触电般弹开,松弛的眼袋疯狂抖动:“根本没有火灾!从来没有!”

“约翰叔叔,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有火灾!”老头几乎是吼了出来。

“哎,我也只是听的小道消息,说不定传错了呢。您别激动,先缓缓。”

“没有火灾。”老头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胸口剧烈起伏,语气冷了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太久没见,想多聊几句罢了。”褚方知拿捏着无辜的表情摊开手,“您这样……要不您先歇着?我有空再过来?”

老头阴沉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褚方知微微欠身,转身大步离开车厢。

——————

“怎么样?”

林桓筝倚在窗边,手里摊着报纸,在二号车厢走廊显眼处等着——在褚方知回来前,他已经拒绝了四名搭讪的男女。

褚方知想提醒他注意人设,又怕开口反而露馅,只得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走进三号车厢。

林桓筝追着进来,合上门。

全员到齐。

两具尸体保持着幽魂离开时的姿势,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了。

“知道他的死因吗?”褚方知指着男尸,点名张彪。

正偷听的张彪猝不及防被cue,脸色一阵青白,却还是老实回答:“不清楚问题出在哪,我们明明是按要求用的红酒。”

“今早的红酒有问题,”褚方知说着拿出一瓶,“这才是真的。”

张彪苦笑:“果然在你们手里。”

“特意给你们留了一瓶,谁知道会这样。”褚方知掀起衣摆坐下,解开风衣扣子,不忘好心提点,“机会不等人。三个C级道具,外加解除新人契约,换这瓶酒。这酒可说不准下面还有没有用。”

“凭什么信你。”张彪梗着脖子不服。

“爱信不信。”林桓筝冷冷甩出四个字,黑着脸直勾勾盯着褚方知衬衫的第二粒扣子,男人小片胸膛正随着动作起伏若隐若现着。

“很公平的交易,”褚方知靴尖有节奏地叩击地面,在给对方计时,“十秒考虑,超出时间道具翻倍。”

张彪急道:“我——”

“七。”

“我同意!”张彪抓狂地揪住头发,“合同可以退,但三个B级道具太多了……我只有C级的了。”

“四。”褚方知眼皮都不抬。

“成交!”张彪崩溃大喊,“最好别让我以后遇到你们。”

“跟着,去把合同做干净。”褚方知朝谢远抬了抬下巴。

中二少年立刻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我等你把道具拿来,当场验货。”褚方知嗤笑一声,“也别偷摸着听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先有命再找茬吧!”

张彪被boss放了狠话威胁,能否熬过今晚都是个问题。他垂着脑袋一个个解除了契约,又被搜刮走三个道具,这才换到那瓶红酒。临走时恶狠狠地瞪了褚方知一眼,气呼呼地坐回角落。

谢远立刻瞪回去,小嘴叭叭地怼道:“气啥啊,你朋友死了爆的道具不都被你收走了吗?就多吐出来一个而已,亏哪了?”

这两个道具的来历,说起来实在讽刺。

张彪虽然收走了同伴死亡后掉落的道具,却因为心虚没敢给两人收尸。谢远替亡魂打抱不平,话说得在理。只是褚方知没想到谢远这么快学会了怼人,奶凶奶凶叭叭叭的和他温顺的样子判若两人。

本来更像约克夏,看走眼了,原来是只邪恶摇粒绒吗?

“仗势欺人的东西,”张彪咬牙切齿,“别落在我手里。”

“要点脸吧,”林桓筝眼睛还黏在褚方知的扣子上,语气格外生冷,“老玩家欺负新人还有理了?”

张彪有点怵他,悻悻闭上了嘴。

褚方知这才发现自己的扣子没扣好,他随意系上扣子,整理好领口,抬眼正对上林桓筝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怎么了?”

“没事,哥你刚那趟有收获?”林桓筝脸色阴转多云。

“有,套了点情报。”褚方知拍了拍忙活完刚坐下的谢远,“多亏你啊!”

“我?”

“嗯。是你发现了这么个好忽悠的npc。”

谢远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那个恐怖老头哪里好忽悠了,但直觉褚方知干了见大事。只听他轻描淡写说:“大进展。”

三字激起千层浪,新人们全围了过来。

考虑他们的进度,褚方知选择从已确认的情报切入:“目前表面是1988年,但实际时间仍停留在1888年7月17日。车上所有人员都是boss通过臆想或能力构建的角色,他们自认为生活在1988年,但一旦追问细节就会出现记忆断层。”

“信息量不够。”林桓筝皱眉打断。

“没错,但这一切的关键人物——这位女士深爱着这个小镇。她把灾难归咎于自己,在承担罪责的同时又不断逃避。这个痛苦的循环……”褚方知顿了顿,加重语气继续道,“是她给自己定的惩罚。”

“啊?可,可□□吗?”谢远喉头发紧。

林桓筝倒是习以为常:“主神厌世,副本多半为人祸。”他说着截断话题,“既然时间循环找不到突破口,我们就从涉事人员和空间入手,阻止列车进入事故路段。驾驶室、锅炉房、煤仓这些关键区域都还没排查。”

“我去吧,总是你们在忙,我也过意不去。”王勇这话一出,立即有三个男玩家响应。

“那我们几个去后面的卧铺找找。”赵玮带着剩余的人匆匆离开。

林桓筝已经心不在焉地玩着袖扣,褚方知也没精力照拂新人。诸多疑点被刻意忽略:比如致死的“珍珠”,比如最初提示所给的线索。饥饿感袭来,他干脆招呼队友先用餐。

可怜谢远,刚轻松没几个小时,又要面对着两具新鲜尸体食不知味地咀嚼着酸苦难咽的面包。

“其实还有条路——”褚方知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找出人祸真相,或许能说服她解除循环。”他正要继续分析,林桓筝却耍赖般瘫进沙发,死活要午休。

褚方知无奈妥协。三人蜷在简陋的沙发里,听着列车规律的轰鸣声,捱过了漫长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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