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巧地卷走案上的狼毫。浅紫襦裙翻飞间,她赤足踩过青砖,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写下几行字。"你瞧!"她举着纸张蹦到湖边,月光将簪头的紫藤花镀成银色,"‘紫尾搅碎湖中月,墨香不敌糖糕甜’——比你的酸诗有趣多了!"
话音未落,画舫方向突然传来清脆的琴音。众人望去,见醉梦香正倚着聂少凯抚琴,明黄豹纹披风下露出半截素手,七弦琴上跃动的音符惊起栖息在芦苇丛中的白鹭。醉梦甜立刻拽着燕子严的衣袖:"快!该唱曲儿了!"橙衣少女清了清嗓子,软糯的吴侬软语混着桂花蜜的甜香,随着夜风飘向湖心:"月照西子畔,情丝绕船舷..."
醉梦艾突然揪着苏晚凝的衣袖躲到柳树后,绿色裙摆蹭上夜露。"别让四姐看见!"兔女耳尖泛红,怀中紧紧抱着油纸包的桂花糕,"她还记着上次我偷吃她的菱角酥..."话未说完,醉梦青的蛇尾已悄无声息缠上树干,青色纱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姐,说好分我一半的。"
岸边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醉梦熙收剑入鞘,白色劲装染着草屑,得意地朝觅风扬了扬下巴:"这次可没让着你!"狼女仰头灌了口酒,喉间滚动的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觅风无奈地笑着,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酒渍,发间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醉梦紫倚着纳兰京重新坐下,狐尾轻轻扫过他手背。远处,醉梦泠正教觅两哥哥用柳枝编花环,粉衣浸在水中泛起粼粼波光;觅如和洛君蹲在篝火旁烤红薯,素兰色裙摆沾满灰烬;觅媛举着竹蜻蜓追着徐怀瑾跑,金色衣摆上的猴纹随着动作活灵活现。
"其实..."醉梦紫突然转身,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我写的诗里,少了最重要的一句。"她狡黠一笑,狐尾卷着他的手腕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墨砚温尽千般月,不及公子眼波甜’——这样才对。"
纳兰京望着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喉间溢出轻笑。他指尖抚过醉梦紫写的诗句,墨痕尚带着湿润的触感,就像她眼底盈盈的水光。"原来在狐仙眼里,我竟比月色还甜?"他故意压低声音,见她耳尖泛起绯色,九条狐尾不安分地在身后炸开,将散落的宣纸卷成漩涡。
突然,湖畔传来重物落水的"扑通"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虎妞正揪着二宝的后衣领,橙色短打沾满草叶:"叫你逞强!非要和李屹川比谁扔得远!"被拎着的二宝呛着水咳嗽,发间还粘着片荷叶,模样滑稽引得觅媛笑倒在徐怀瑾肩头,金色裙摆上的猴纹随着抖动闪闪发亮。
"都别闹了!"醉梦甜举着新烤的糖画从人堆里钻出来,橙衣下摆沾着糖稀,鬓边绒花歪成俏皮的弧度。她将画着九尾狐的糖画递给醉梦紫,又往纳兰京手里塞了支梅花形状的,"尝尝看,燕子严新学的手艺!"
此时,醉梦艾突然拽着苏晚凝躲到假山后,绿色裙摆扫落几片紫藤花。兔女耳尖通红,怀里紧紧抱着油纸包:"别、别过来!这是我给晚凝做的茉莉酥!"话音未落,醉梦青不知何时盘着蛇尾缠上树梢,青色纱衣随风翻涌:"三姐上次偷吃我的酸梅汤,这笔账还没算呢。"
醉梦熙突然跃上石桌,白色劲装猎猎作响。她拔出佩剑挽了个剑花,酒葫芦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光吃多没意思!来比划比划——"话未说完,觅风已经笑着按住她的肩膀,发间红绸扫过她发烫的耳际:"女侠先歇着,小心闪了腰。"
醉梦紫咬下一口糖画,甜丝丝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望着不远处嬉闹的众人,忽然将头轻轻靠在纳兰京肩上。九条狐尾温柔地圈住他的手腕,浅紫襦裙上的银丝流云纹与湖面波光交相辉映:"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算砚台里的墨永远写不完诗,好像也没关系。"
纳兰京抬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触到她温热的脸颊。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灯火与星河,忽然觉得那些苦吟的诗篇都失了颜色。"好。"他轻声应道,"往后每个暮色漫过窗棂时,都为你温一壶雪水,研半池墨香。"
夜风裹着荷香掠过湖面,将画舫上醉梦香弹奏的琴音揉碎成星子。纳兰京忽然想起袖中还藏着块未送出的月白绢帕,原是前日见醉梦紫盯着绸缎庄的新花样发呆,特意命人绣了紫藤纹样。指尖刚触到绢帕边角,却被醉梦紫突然拽住手腕。
“快看!”她的九条狐尾兴奋地竖起,浅紫襦裙随着蹦跳扬起银线流光。顺着她指的方向,只见醉梦泠正牵着觅两哥哥的手,粉衣少女足尖轻点水面,惊起满湖银鳞。而觅佳指挥着蚁群搭成阶梯,帮李屹川取下挂在树梢的风筝,亮黄色裙摆与风筝上的金线在夜空中交织成流动的河。
“二姐夫又在变戏法!”醉梦紫拽着纳兰京挤进人群。燕子严的月白衣衫沾满面粉,却笑得温柔,掌心变出朵用糖丝缠成的橙花,簪进醉梦甜鬓边。橙衣少女羞得跺脚,梆子声却敲得愈发欢快:“桂花糖糕——新添了酒酿馅!”
此时,假山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艾的翡翠铃铛叮当作响,绿色裙摆沾着草叶,正被醉梦青的蛇尾卷着往画舫拖:“说好的茉莉酥,这次可别想藏——”兔女急得直跺脚,怀里油纸包却护得死死的,反倒是苏晚凝红着脸掏出另一包:“四姐,我又做了些...”
醉梦紫看得直乐,狐尾悄悄卷走纳兰京腰间的香囊。打开时,雪松与铃兰的香气扑面而来,里头还藏着张字条,娟秀字迹写着“紫影摇风处,诗成墨未干”。她脸颊发烫,刚要开口调侃,却见八妹醉梦熙突然站到高处,白色劲装在月光下宛如振翅的孤狼。
“都静一静!”狼女的佩剑出鞘半寸,“本女侠明日便要去闯荡江湖,有谁要捎带口信?”她话音未落,觅风已无奈地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先把药喝了,你昨夜练剑又伤到旧疾。”醉梦熙呛了声,耳尖却红得滴血,引得众人哄笑。
醉梦紫倚着纳兰京后退半步,九条狐尾将两人圈成小小的天地。远处,醉梦兰正教南宫润用柳条编花环,蓝色裙摆扫过满地落花;觅媛举着竹蜻蜓追着徐怀瑾跑,金色衣摆上的猴纹栩栩如生。她忽然踮脚在他耳边低语:“你说...等他们都闯完江湖,我们的诗,能写满一整砚台吗?”
纳兰京低头时,正对上她亮晶晶的杏眼。月光落在她发间的紫藤步摇上,垂落的珍珠轻轻摇晃,像极了她此刻雀跃的心情。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触到她温热的脸颊:“何止一砚台。”他轻声道,“要写尽江南的春去秋来,写透这满湖的月色与烟火。”
夜风忽急,将画舫上的灯笼吹得左右摇晃,橙红光影在众人身上明明灭灭。醉梦紫的狐尾本能地缠紧纳兰京的手臂,却见醉梦香突然停下抚琴,明黄披风下的指尖轻颤——不知何时,湖面上飘来数十盏莲花灯,烛火映着灯面的诗句,在水波中漾出细碎金芒。
"是父亲!"醉梦泠突然指着岸边惊呼。穿灰布长衫的醉合德站在垂柳下,手中还握着未写完的诗稿,发间银丝在月光下与林秀琪鬓边的银簪交相辉映。老私塾先生清了清嗓子,声线却带着难得的颤意:"见你们玩闹得欢,老夫也附庸风雅一回。"
众人霎时安静下来。林秀琪上前展开宣纸,烛火照亮其上墨迹:"九色罗裙映水光,少年意气踏沧浪。最怜紫影摇风处,墨砚温时月正长。"醉梦甜的梆子"当啷"落地,醉梦艾的翡翠铃铛也忘了晃动,唯有醉梦紫的狐尾不受控地扫过纳兰京手背,带起一阵酥麻。
"好诗!"醉梦熙第一个反应过来,白色劲装猎猎作响,"爹该给我写首闯荡江湖的!"她话音未落,觅风已默默将伤药塞进她掌心。而醉梦红正用猫爪般的指尖,偷偷戳着冯广坪的腰:"听见没?往后也要给我写这样的诗!"
夜色渐深,莲花灯漂向湖心。醉梦兰突然扯着南宫润的衣袖蹲下,蓝色裙摆扫过满地落花:"快!捡花瓣,明日给母亲做香枕。"觅如和洛君默契地架起新的烤架,素兰色衣裳沾着烟灰;觅佳指挥蚁群筑起临时灶台,亮黄色裙摆上的金线在火光中闪烁。
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看着二姐醉梦甜踮脚给燕子严擦汗,四姐醉梦青用蛇尾卷着何童教他划船,忽然觉得鼻尖发酸。九条狐尾将两人裹得更紧,浅紫襦裙上的银丝流云纹与湖面波光融为一体:"原来最暖的墨,不是雪水研的,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纳兰京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散落的发丝绕在指间。远处传来虎妞的笑骂,二宝正举着烤焦的肉串满场跑;觅媛追着徐怀瑾讨要竹蜻蜓,金色衣摆扬起细碎金粉。他低头在她发顶轻吻,袖中未送出的月白绢帕,早已被体温焐得温热。
这夜的西子湖畔,墨香、糖香与花香纠缠不清。有人在比试剑法,有人在对诗联句,有人偷偷往恋人手中塞块温热的糕点。醉合德与林秀琪相视而笑,看着九个女儿在月光下嬉闹,就像看着九朵永不凋零的花,绽放在江南最温柔的烟火里。而砚台中的墨,始终未干,等着续写来日方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