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庭院,紫藤垂蔓轻摇,七妹醉梦紫一袭紫衣半倚朱栏,指尖白玉簪灵巧拨开蟹壳,琥珀色黄酒在盏中漾起涟漪。纳兰京执银箸将凝脂般的蟹膏送入她唇边,看佳人朱唇微启含住鲜嫩蟹肉,眉间笑意比檐角垂落的桂花更甜,酒香混着蟹黄的醇厚在秋风里酿成蜜。
金风穿堂而过,卷落半廊银杏,七妹醉梦紫广袖垂落,纤指如蝶绕着青瓷盘,正专注地剥着肥美的秋蟹。纳兰京倚在雕花榻上,将温热的黄酒盏递到她唇边,看那抹紫衣轻颤,朱唇抿过酒液后,衔着蟹肉对他莞尔一笑,蟹黄的鲜香混着酒香,漫过满室旖旎。
暮秋的江南裹着蜜色斜阳,醉府西院的紫藤架下,七妹醉梦紫斜倚着朱漆美人靠,鬓边银簪垂落的紫晶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她月白中衣外笼着烟霞紫绡纱,袖口绣着九尾狐暗纹,指尖捏着白玉簪灵巧地挑开蟹壳,蟹膏金黄的香气混着桂子甜香,在暖融融的暮色里漫开。
"当心扎手。"紫檀木圆桌对面,纳兰京玄色锦袍上的金线云纹随着动作流淌,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夹起银箸,将颤巍巍的蟹肉蘸了姜丝醋,"这只蟹螯最是肥美,阿紫尝尝?"
醉梦紫抬眼时,眼尾丹蔻映着晚霞愈发艳丽,她偏头躲开银箸,玉指勾住他手腕轻轻一拉:"纳兰公子倒比我这狐妖还会勾人。"话音未落,蟹肉已经被温热的唇瓣含住,黄酒的辛香混着蟹黄的醇厚在齿间化开。她瞥见对方耳尖泛起的绯色,忽然想起初遇时这个豪门阔少也是这般红着脸,举着油纸伞在雨巷里追了她三条街。
"倒像是我占了便宜。"纳兰京笑着斟满两盏黄酒,琥珀色酒液在缠枝莲纹的青瓷盏里晃动,倒映着檐角垂落的金桂。秋风掠过湖面送来粼粼波光,惊起几串涟漪,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舞剑时的清喝声,混着九妹醉梦泠哼着的江南小调,惊得栖在紫藤花架上的画眉扑棱棱飞向晚霞。
醉梦紫倚着雕花木栏,望着天边渐渐沉落的夕阳,突然想起母亲总说狐族难遇真心。可此刻纳兰京为她擦拭嘴角蟹黄的指尖,比西子湖的春水还要温柔。她端起酒盏轻抿一口,酒香入喉时,忽然听见纳兰京低声道:"明日我带了新酿的花雕,你教我做蟹酿橙可好?"
暮色渐浓,西院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里,两只交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恍若要将这金秋的温柔都揉进江南绵长的夜色里。
金风裹挟着桂子香穿堂而过,檐角风铃叮咚作响,将醉府西院的银杏叶摇落满廊。七妹醉梦紫跪坐在湘妃竹席上,藕荷色广袖垂落如瀑,绣着银丝九尾狐的裙裾铺展在地,随着她的动作泛起细碎的涟漪。她低垂的眉眼映着青瓷盘中的蟹壳,眼尾丹砂痣随着睫毛轻颤,纤长手指捏着蟹钳轻轻一折,嫩白蟹肉便应声而出。
"当心凉了。"雕花榻上的纳兰京半撑起身子,月白中衣松垮地挂在肩头,外袍随意系着,露出一截劲瘦腰线。他端起嵌银丝的温酒壶,将琥珀色黄酒注入海棠纹盏中,氤氲热气拂过他剑眉下含情的眼眸,"这壶花雕特意温了三滚,最解蟹寒。"
醉梦紫唇角勾起狡黠弧度,忽然伸手将蟹肉蘸满姜末醋,却不往自己嘴里送,而是直抵纳兰京唇边:"公子既懂养生,可要以身作则?"见对方耳尖泛红,她笑意更盛,指尖微动便将蟹肉送入他口中,"味道如何?"
纳兰京咀嚼间突然倾身逼近,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不及阿紫唇上的酒香。"话音未落,醉梦紫已轻巧后仰避开,广袖如紫蝶翻飞,带起几缕发丝掠过他鼻尖。她玉指绕着鬓边流苏,杏眼含嗔:"堂堂纳兰家少主,怎学得这般无赖?"
庭院深处忽传来孩童笑闹,是小加加追着虎妞跑过回廊,两人打翻的秋叶被风卷到石阶上。醉梦紫转头望去时,后颈雪白肌肤在暮色里泛着珍珠光泽,纳兰京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触到她发烫的耳垂时,听见她低声嘟囔:"若被姐妹们瞧见..."
"那便让他们都瞧见。"纳兰京握住她沾着醋香的手,在她惊讶的目光里,将黄酒盏送到她唇边,"明日我便去求娶,让全江南都知道,纳兰京此生只愿为你温酒剥蟹。"醉梦紫望着他眼底燃烧的炽热,喉间的黄酒竟比往日更烫,心跳声混着檐角风铃声,乱了满院秋色。
暮色愈深,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被银杏叶剪碎,纷纷扬扬落在醉梦紫的肩头。她抬袖轻拂,衣袂间暗藏的银线在灯笼光晕下流转,恰似九尾狐的灵光若隐若现。忽然听得回廊转角传来细碎脚步声,八妹醉梦熙提着长剑闯了进来,白色劲装沾着几片枫叶,"七姐!方才瞧见纳兰公子的小厮往厨房送了十坛花雕......"话说到一半,却被眼前景象噎住——纳兰京半跪在地,正用丝帕细细擦拭醉梦紫指尖的姜末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打磨一件稀世珍宝。
醉梦熙眨了眨眼,突然咧嘴笑起来:"原来在这儿偷偷恩爱!"她晃了晃剑柄,剑锋挑落一片银杏叶,"明日城里要办比武大会,我和觅风去凑个热闹,七姐可要同去?"醉梦紫刚要开口,纳兰京已先一步接过话头:"阿紫畏寒,这秋风夜里......"
"谁说我怕冷?"醉梦紫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指尖拂过他喉结时故意顿了顿,"比武场上若是有人欺负八妹,我这狐妖的幻术,倒能派上用场。"她转头朝醉梦熙眨眨眼,眼尾丹蔻勾出一抹妖冶,"不过得让纳兰公子背着我去,省得走累了。"
纳兰京望着她眼底狡黠的光,明知是故意调侃,却还是心跳漏了一拍。他反手握住她作乱的手,在醉梦熙促狭的目光里,认真道:"自然。"喉间溢出的笑意惊飞了廊下栖息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中,醉梦紫突然觉得脸颊发烫,伸手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那就说定了!"醉梦熙兴奋地挥剑,剑光映得满院银杏都泛起金芒,"明日酉时城门见!"她的声音渐渐远去,西院里重新安静下来。醉梦紫低头时,正撞见纳兰京专注的目光,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为他抄写《蟹谱》时磨出的痕迹。
"在想什么?"纳兰京的声音低哑,带着蛊惑的意味。醉梦紫忽然倾身向前,发间紫晶流苏扫过他脸颊,"在想......"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他耳尖泛红,才轻笑出声,"明日该穿哪件紫衣,才能艳压全场?"
夜风卷着桂花扑进窗棂,混着未散尽的蟹黄香。纳兰京揽住她细腰,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烛火,突然觉得,若是能这样岁岁年年,看她披着暮色剥蟹,听她笑语盈盈地撒娇,纵使倾尽纳兰家的万贯家财,也换不来此刻半分温柔。
忽有一阵风掠过湖面,西子湖泛起细碎的金波,倒映着醉府西院的雕花窗棂。醉梦紫刚要将剥好的蟹肉送入口中,廊下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九妹醉梦泠提着裙摆跑进来,粉红色襦裙上绣着的银线小鱼随着步伐活灵活现。"七姐姐!"她鬓边的珍珠发坠晃得晶莹,"母亲说厨房还有桂花糖糕,我特意留了几块给你和纳兰公子。"
纳兰京起身接过少女递来的食盒,金丝镶边的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醉梦紫亲手编的紫绳。醉梦泠瞥见这抹熟悉的紫色,狡黠地眨了眨眼:"方才路过前院,听见大姐和聂公子在讨论新得的字画,二姐正教燕子大哥唱江南小调呢。"她突然凑近醉梦紫耳边,压低声音道:"三姐和苏公子在书房对诗,连父亲的戒尺敲了三次桌子,他们都没发觉!"
醉梦紫被逗得轻笑出声,眼尾的丹砂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她将一块蟹黄喂进纳兰京嘴里,指尖残留的姜醋味混着他身上的松香,萦绕在鼻尖。"倒是忘了问你,"她转头看向醉梦泠,"觅两哥哥可有来信?"少女瞬间红了脸颊,绞着裙摆的手指不安地动了动:"前儿收到了!他说......说等天冷了,要带最新鲜的鲈鱼来看我。"
庭院里的桂花树沙沙作响,几片金黄的花瓣飘落在青瓷盘里。纳兰京拾起花瓣,轻轻别在醉梦紫发间:"明日比武大会,定有不少世家子弟。"他语气里带着若有似无的醋意,"阿紫可要专心看着我,莫被旁人勾了魂去。"醉梦紫仰头望着他,杏眼里满是笑意:"原来堂堂纳兰公子也会吃醋?"她突然执起黄酒盏,指尖蘸了酒在桌上画出狐狸形状,"那我便在幻术里,只变出你一人的模样好了。"
醉梦泠在一旁看得直乐,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快看!是八姐姐和觅风哥哥在练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对岸白影与青影交错,剑光如练划破暮色。醉梦紫倚着纳兰京的肩头,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忽然觉得,这江南的秋光再美,也不及此刻身旁人的温度。晚风送来远处飘来的歌声,混着蟹黄的鲜香、黄酒的醇厚,将这一隅庭院酿成了最温柔的梦。
忽闻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伴着木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醉梦紫抬眼望去,只见一辆装饰着紫藤花纹的精致马车停在月洞门外,车帘掀起,露出六姐醉梦兰淡蓝色的裙裾。她怀中抱着个朱漆食盒,发间银鼠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身后跟着南宫润,书生打扮的青年手里还提着个竹编鱼篓,篓中活蟹正吐着泡泡。
"可算赶上了!"醉梦兰小跑着跨进院门,额间碎发沾着细密汗珠,"南宫哥哥特意从城西码头寻来的太湖蟹,说比咱们盘中的还要肥美三分。"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里头整齐码着几碟桂花蜜饯和晶莹剔透的水晶糕,"母亲怕你们光吃蟹伤胃,让我送来些甜口的。"
纳兰京起身接过鱼篓安置在廊下,瞥见醉梦紫正用银签挑出蟹肉,眉眼专注得像是在雕琢珠宝。他忽觉喉头发紧,鬼使神差地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打开竟是枚紫水晶雕琢的狐狸吊坠,尾巴处还嵌着细碎的珍珠:"前日见此物时,只觉得像极了你。"
醉梦紫指尖微顿,耳尖泛起绯色。八妹醉梦熙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凑在她耳边打趣:"七姐的狐狸尾巴,怕是要藏不住咯!"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的惊呼:"糟了!桂花糖糕被小加加和虎妞偷吃了!"伴随着孩童笑闹声,二宝举着半块糕点冲进院子,橙色衣摆沾满草屑。
醉梦紫看着满院热闹,忽然想起狐族忌讳情爱,可此刻她却盼着这烟火气能永远延续。她将刚剥好的蟹肉喂进纳兰京口中,低声道:"明日比武大会,若你输了......"
"愿为姑娘做牛做马。"纳兰京截住她的话,眼底映着她的倒影,"不过在此之前——"他执起她沾着蟹香的手,在众人促狭的目光里,轻轻落下一吻,"先让我喂姑娘尝一尝这新到的太湖蟹。"
暮色彻底漫过西子湖,醉府西院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众人的影子映在雕花木窗上。酒香、蟹香与欢笑声交织,恍惚间,连掠过湖面的夜风都染上了蜜糖般的甜意。
院角忽然传来"咔嚓"脆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小加加蹲在石凳旁,正用小锤子敲开蟹钳,羊角辫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虎妞踮着脚凑过去,橙色短打衣摆扫落几片银杏叶:"分我半块蟹肉!昨儿你还偷吃了我的桂花糖糕!"两个孩童的争执惹得众人忍俊不禁,二宝晃着圆滚滚的身子跑来劝架,腰间挂着的虎头香囊撞出"叮叮"声响。
醉梦紫笑得眉眼弯弯,素手取过蟹黄拌入米饭,忽然瞥见纳兰京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模样,耳尖微微发烫。她舀起一勺蟹粉饭递过去,故意调侃:"堂堂阔少这般盯着,莫不是要把我也当成盘中蟹?"纳兰京顺势含住勺中米饭,温热气息拂过她指尖:"若能被姑娘'拆解入腹',倒也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四姐醉梦青一袭青纱襦裙掠过回廊,发间青玉簪随着步伐轻颤,身后跟着书生何童,怀中抱着卷泛黄古籍。"七妹!"醉梦青脸颊微红,"方才在书房翻到前朝食谱,有记载用蟹肉配黄酒蒸制的秘法,不如......"话未说完,五姐醉梦红已抱着陶罐闯进来,红色裙裾上的金线猫纹栩栩如生:"我让厨房煨了蟹肉粥!冯郎说江南秋燥,最宜温补。"
一时间,众人围坐在雕花圆桌旁,谈笑声与碰杯声此起彼伏。醉梦紫望着满院热闹,忽然想起幼年时母亲说过的话:狐族情路坎坷,难有善终。可此刻她看着纳兰京为自己布菜的模样,听着姐妹们的调笑,指尖还残留着蟹肉的温热,心底泛起从未有过的踏实。夜风穿堂而过,卷着桂花与酒香,将西院的灯火摇曳成江南最温柔的诗行。
夜色渐浓,院角的灯笼将众人身影拉得歪斜,忽然一声清亮的琴音从隔壁传来。醉梦泠耳朵微动,粉色裙摆扫过满地银杏叶:“是二姐在教燕子大哥弹《采莲曲》!”她话音未落,醉梦艾抱着团毛茸茸的白兔从回廊转角探出脑袋,绿色裙裾沾着草屑,“三姐说书房漏风,拉着苏公子躲去暖阁抄书了——”话没说完,白兔突然扑腾着跳向装蟹的竹篓,吓得小加加和虎妞抱头鼠窜。
“看你们闹的。”醉梦紫起身去捉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