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那时他也是这样,用单薄的身躯替她挡住风雨。夜风卷着众人的笑闹掠过湖面,惊起一群白鹭,素兰与月白的衣角在朦胧月色中交织,宛如一幅晕染开的水墨长卷。
正当醉梦紫跳脚着要抢回秘册时,醉梦泠突然拨动琵琶弦,婉转曲调化作俏皮音符:“好啦好啦,莫要伤了和气!”粉衣少女鱼尾状的发饰随着动作轻晃,觅两哥哥默契地捧出盛满枇杷的竹篮,金黄果子在灯笼下泛着诱人光泽。醉梦媛见状,立刻抛下“八卦”念头,猴儿似的攀住徐怀瑾肩头:“我要最甜的那颗!”
洛君牵着觅如往船舷边挪了挪,避开醉梦香与聂少凯比试腕力时带起的劲风。地主家公子的玄色衣袖与豹女的黄衫纠缠,惊得岸边芦苇簌簌作响。“小心。”洛君将觅如护在怀里,月白长衫下摆扫过她沾着露水的裙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个绣着鼠尾草的锦囊,“午后晒的桂花,装了些在里头。”
香囊递到眼前时,觅如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甜香。她想起去年秋日,洛君也是这样背着竹篓,陪她在后山捡了整日的桂花。少年耳尖微红,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锦囊边角:“原本想做成香枕...”话音被醉梦艾的惊呼声打断——兔子女郎追着突然窜出的流萤,绿色裙摆险些扫翻苏晚凝手中的茶盏。
“看!”醉梦熙突然指着夜空。只见大风踏着轻功,将写满众人愿望的长卷系上最高的柳梢。白衣狼女站在船头,木剑挽出银亮剑花,惊得栖在枝头的夜鸟纷纷振翅。小加加与刘阿肆蹲在角落,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羊与麦穗,虎妞小葵则攥着二宝的手,往他嘴里塞着麦芽糖。
觅如倚着洛君肩头,望着画舫上热闹的剪影。醉梦红正懒洋洋地躺在冯广坪腿上,红衣上的猫爪刺绣随着她晃动的脚尖若隐若现;醉梦青缠着何童辨认夜露浸润的草药,青色裙摆垂入水中,惊起一圈圈涟漪。夜风掠过湖面,卷着众人的笑闹与花香,觅如身后的鼠尾不自觉地蹭了蹭洛君掌心,忽然觉得,这被月光浸透的平凡时光,早已胜过千万句山盟海誓。
忽有细密的春雨随风飘落,打在画舫的油纸伞上沙沙作响。醉梦甜拍着手笑道:"春雨贵如油,正适合煮茶!"燕子严已快步走向舱内,青色衣角掠过雕花栏杆,不一会儿便端出嵌着银边的茶炉,炉中炭火映得他眼底温柔更甚。醉梦艾蹦跳着躲进苏晚凝的伞下,绿色裙摆沾了泥点也浑然不觉,仰头望着天空喃喃:"像不像天上撒落的柳絮?"
洛君脱下外衫罩在觅如头上,月白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往这边来。"他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避开甲板上的水洼。素兰色裙裾扫过潮湿的木板,觅如忽然瞥见醉梦青倚在何童怀中,青色纱衣半透,书生正用袖口替她擦拭发间的雨珠,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快看!"醉梦紫突然指着湖面。只见醉梦泠赤着脚立在船头,粉色纱衣随风鼓起如盛开的莲花,觅两哥哥一前一后张开油纸伞为她挡雨,自己肩头却洇出深色水痕。狐女的紫色裙摆扫过纳兰京的手背,豪门阔少立刻掏出绣着金线的帕子,却被她笑着推去给醉梦熙擦剑。白衣狼女正单手撑伞,另只手教二宝耍剑花,虎妞小葵蹲在一旁,橙色披风上的虎头在雨中若隐若现。
觅如低头轻笑,身后的鼠尾在洛君衣摆间轻轻摆动。少年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时露出两只小巧的梅花糕:"方才藏在怀里的,还热乎。"他说话时睫毛凝着水珠,映得眼底的笑意愈发清亮。觅如咬下一口,甜糯的馅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恍惚间想起幼时,洛君也是这样把最爱的点心偷偷留给她。
雨势渐急,画舫上却愈发热闹。醉梦红斜倚在冯广坪怀中,红衣在雨幕中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指尖捏着他递来的油纸伞骨轻轻摇晃;醉梦媛骑在徐怀瑾肩头,金色裙摆垂落,伸手去接飘落的雨丝;觅佳站在李屹川的手掌上,亮黄色衣服在雨中格外醒目,正兴奋地指着水面上的涟漪。洛君将觅如护在怀中,油纸伞倾斜出的弧度恰好遮住她发间的柳枝花环,细密雨丝中,素兰与月白的身影渐渐融成了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雨幕渐密,画舫的雕花檐角垂下水帘。醉梦甜忽然拍掌笑道:“雨打芭蕉最宜听曲,泠妹妹再奏一曲如何?”醉梦泠歪头应下,鱼尾发饰在烛火下流光溢彩,指尖拂过琵琶弦,清越乐声混着雨声漫开。觅两哥哥默契地搬来屏风挡风,水珠顺着他们湿透的发梢,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水花。
“当心着凉。”洛君将觅如往舱内带了带,忽觉衣角被轻轻扯住。回头见她盯着舱外的雨帘,素兰衣袖半挽,露出腕间红绳——那是幼时他用柳条编的,如今早褪了青绿,却仍被她小心系着。少年眸光微颤,解下腰间香囊系在她腕上:“里头有驱寒的艾草。”
舱外突然爆发出笑声。醉梦媛骑在徐怀瑾肩头,举着荷叶当伞,金色裙摆上的金丝猴随着蹦跳活灵活现:“快走!我们去偷聂少凯藏的梅子酒!”聂少凯慌忙护住酒坛,却被醉梦香拦住去路,黄色衣衫上的暗纹豹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醉梦红趁机扯开冯广坪的衣襟,探手去摸他怀里的油纸包:“说!是不是又藏了蜜饯?”
觅如躲在洛君身后偷笑,身后鼠尾不安分地扫过他小腿。少年忽觉痒意,低头与她撞个满怀。四目相对时,觅如耳尖通红,慌忙转头,却见醉梦艾抱着苏晚凝的胳膊直晃:“快看!湖面上漂来好多花瓣!”绿色裙摆沾着泥浆,兔耳发饰却依然雪白。
雨势稍歇,醉梦熙已跃上船头舞剑。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木剑劈开的水珠折射出彩虹。大风站在一旁指点,腰间长刀与她的招式遥相呼应。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船舷,用竹筒接雨水,虎妞小葵却攥着二宝的手,非要往水里扔石子:“看!我能溅起比你大的水花!”
洛君见觅如出神望着湖面,悄悄折下船篷垂落的柳枝。指尖灵巧穿梭,片刻间编出个小巧的柳哨。“张嘴。”他将柳哨轻轻放入她口中,温热气息拂过她唇畔,“吹吹看。”清亮哨声响起的刹那,觅如身后的鼠尾欢快地摇晃,惊得栖在船桅的夜鹭扑棱棱飞起。远处传来醉梦紫的笑骂:“好啊!偷偷秀恩爱!”紫色狐尾甩出,卷起半片残云般的晚霞。
柳哨的清音惊散薄雾,湖面浮起碎金般的夕照。醉梦泠突然停下拨弦,粉色纱衣掠过船舷:“快看西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兰与南宫润乘着一叶小舟从芦苇荡驶出,蓝色裙裾扫过水面,惊起满湖涟漪。书生怀中捧着竹篮,里头是刚采的菱角,水珠顺着他袖口滴落在觅如发间的柳枝花环上。
“给你们留的!”醉梦兰笑着抛来菱角,却被醉梦红凌空接住。红衣女子咬开菱壳,故意在冯广坪眼前晃了晃:“甜得很,要尝尝吗?”农场主顺势含住她指尖的果肉,惹得醉梦媛怪叫着用荷叶拍打两人。金色裙摆扫过徐怀瑾的折扇,扇面上刚题的“猫戏蝶”墨迹未干,倒像是为这幕添了注脚。
觅如蹲下身剥菱角,素兰裙摆拖曳在湿润的甲板上。洛君忽然在她身旁坐下,月白长衫下摆沾了泥点也不在意。他接过她剥到一半的菱角,指腹擦过她微凉的指尖:“当心划手。”说话时,他耳尖泛红,目光却专注地盯着菱角尖,仿佛那是世间最要紧的事。
远处传来金属相击声。醉梦熙正与大风比试刀法,白衣翻飞间,木刀擦着大风耳畔掠过。“好!”虎妞小葵攥着二宝的手跳脚,橙色披风上的虎头流苏跟着晃动。小加加和刘阿肆忙着在旁捡散落的柳枝,准备编成马鞭送给二宝。
“你看。”觅如突然拽洛君衣袖,指向天空。归巢的雁群掠过火烧云,惊起醉梦紫的狐尾。紫色身影跃上桅杆,狐耳在风中轻颤:“纳兰京!快把琉璃瓶拿来!我要装晚霞!”豪门阔少无奈笑着,从袖中掏出七八个嵌着金线的琉璃瓶,在夕阳下折射出斑斓光影。
洛君忽然用柳枝挑起觅如一缕发丝,轻轻别回耳后。他指尖残留的草叶清香混着夕照暖意,让觅如心跳漏了一拍。身后的鼠尾不受控地缠上他手腕,而画舫上的笑闹声,渐渐化作春日里最温柔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