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小加加蹲下身,用剩下的布条为刘阿肆重新包扎伤口。少年低头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喉结动了动:“疼吗?”小加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问方才被推搡时磕到的膝盖。她莞尔一笑,露出两颗小巧的虎牙:“不疼。倒是你,这双新鞋怕是要被血染红了。”说着,指尖轻轻拂过他脚上沾着泥污的鞋帮。
“等回去,我给你再做十双。”刘阿肆突然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掌心带着温热的血渍,“走山路的,涉水的,还有能配你那件月白襦裙的......”话未说完,却被穿绿色衣服的醉梦艾打断。兔女抱着药箱蹦过来,耳朵上还沾着草屑:“你们俩就别腻歪了!快来帮我看看苏晚凝,他方才为了救人,手臂被划伤了。”
山洞外,穿紫色衣服的醉梦紫正倚着桃树擦拭弩箭,狐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纳兰京的手背。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突然从树上跃下,狼尾扫落满枝桃花:“可惜让那帮主跑了一条胳膊!”大风默默递上水壶,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泛红的脸颊。
这时,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满了新采的草药。她将一块温热的炊饼塞进小加加手里:“快吃,忙了一夜,肚子该饿了。”小加加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淡淡的桂花味在口中散开。她转头看向刘阿肆,发现少年正盯着自己手中的饼,眼神里藏不住的馋意,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掰下一半递到他嘴边。
远处的山道上,晨光渐渐铺满每一块石板。小加加望着爱人嚼着炊饼的模样,忽然觉得,哪怕前路还有无数个这样惊心动魄的夜晚,只要能这样互相守护着,就算是踩着泥泞,也能走出一路繁花。
日头升至中天时,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山下走。穿亮黄色衣服的觅佳突然指着溪边欢呼,蚁形玉佩在阳光下晃出金光:“快看!是醉梦泠和觅两哥哥捞的鱼!”穿粉红色衣服的鱼女赤足踩在浅滩,鱼尾搅碎粼粼波光,身旁的觅两哥哥正将肥美的鲤鱼串上柳枝。
“正好开荤!”醉梦红眼睛发亮,猫尾巴高高竖起,红色短打沾满草叶。她伸手要夺鱼串,却被醉梦甜笑着拍开:“先让小加加给阿肆换药。”二姐的橙色围裙上还沾着草药汁,鸡羽发饰却依旧整齐,“燕子严在前面生了火,桃花酒也温上了。”
小加加依言在溪边的大石上坐下,刘阿肆顺从地褪去外衫。素白手指蘸着新采的草药汁,轻轻涂抹在他结痂的伤口上。少年忽然偏头咬住她的指尖,含糊道:“比盐帮的刀还疼。”小加加耳尖泛红,抽出手指要打,却被他握住手腕拉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等伤好了,带你去龙井山,这次...真的去采茶。”
不远处传来起哄声。穿金色衣服的觅媛摇着团扇,猴尾巴卷着根桃花枝:“徐郎,快把你藏的蜜饯拿出来,别酸着人家小两口!”花花公子徐怀瑾笑着摊开绣帕,里面滚出几颗裹着糖霜的梅子。醉梦兰“嗖”地窜过来,鼠耳动个不停:“给我留两颗!南宫润那呆子总说甜食坏牙!”
突然,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指着对岸大喊。狼女拔刀出鞘,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有情况!”众人瞬间戒备,却见穿素兰色衣服的觅如牵着洛君的手从桃林中走出,怀中抱着个啼哭的婴儿。“在破庙捡到的!”觅如气喘吁吁,素兰裙摆沾满露水,“看样子是盐帮劫掠时遗落的...”
喧闹的溪边突然安静下来。小加加松开刘阿肆的手,素白罗裳掠过青石板。她蹲下身子,用帕子轻轻擦去婴儿脸上的泪痕。怀中的小人儿突然抓住她发间的羊脂玉坠子,咯咯笑起来。刘阿肆望着这一幕,伸手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低声道:“等我们回去...也养只小羊羔吧。”
溪水潺潺,载着满溪桃花流向远方。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烤鱼的香气混着桃花酒香飘散在风里。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看醉梦泠在水中起舞,听醉梦紫哼着小调,忽然觉得,岁月若能永远停驻在这样平凡的时刻,让她为爱的人一针一线纳着鞋底,便是人间最珍贵的圆满。
夕阳给溪水镀上金边时,众人决定返程。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图纸,鼠目亮晶晶的:“南宫润在盐帮据点搜到的,像是......”她压低声音,“平阳宛城地下密道图。”醉梦香立刻凑过来,明黄披风扫落几片枫叶:“正好!聂少凯,咱们得趁着他们元气大伤,彻底断了盐帮的后路。”
小加加蹲在溪边清洗染血的布条,素白裙摆垂入水中,惊起几尾银鱼。刘阿肆提着修补好的草鞋走来,古铜色的脸庞被夕阳染成暖红:“当心着凉。”他伸手要拉她起身,却见她指尖缠着丝线,正对着水面倒影比划。“在看什么?”少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水中浮动的光影,竟与新鞋上的并蒂莲刺绣重叠。
“等回了家,”小加加将湿发别到耳后,羊脂玉坠子晃出柔光,“我要在院子里种满茉莉花,再搭个绣架。”她忽然狡黠地眨眼,“你每日下田前,都要试穿新做的鞋。”刘阿肆笑着点头,粗糙的手掌擦过她手背,低声道:“那我得更卖力耕地,好换你一辈子的鞋。”
不远处传来醉梦熙的大笑。狼女正与大风比试刀法,白色劲装在暮色中翻飞,刀刃却刻意避开对方要害。醉梦红蹲在石头上舔着爪子,红色衣衫沾满草屑:“冯广坪,你烤的鱼糊了!”农场主手忙脚乱地翻动铁架,引来众人哄笑。穿青色衣服的醉梦青倚着树干,正用蛇形银簪在树皮上刻字,书生何童举着油灯为她照明。
虎妞小葵突然抱着熟睡的婴儿跑来,橙色衣服沾着奶渍,虎耳不安地晃动:“二宝说村口的槐树洞里有动静,会不会是......”话未说完,穿金色衣服的觅媛已经摇着团扇凑过去:“怕什么?徐怀瑾带了烟花,正好吓退宵小!”花花公子立刻从袖中掏出个精巧的竹筒,猴尾巴卷着火折子跃跃欲试。
暮色渐浓,众人结伴而行。小加加挽着刘阿肆的手臂,听他说着明日耕地的计划。脚下的碎石路蜿蜒向远方,她低头看他脚上的旧草鞋,突然想起晨光里量尺寸的光景。夜风送来茉莉清香,她悄悄握紧爱人的手,暗自发誓要把往后的每一寸光阴,都缝进细密的针脚里。
三个月后的清晨,平阳宛城西子湖畔的小院飘出糯米香。小加加系着靛蓝围裙蹲在灶台前,素白衣袖挽到手肘,正往蒸笼里铺荷叶。刘阿肆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新做的千层底布鞋踏过沾着晨露的青石板,鞋底的并蒂莲花纹印出湿漉漉的痕迹。
"快尝尝!"小加加揭开蒸笼,热气裹着桂花香扑面而来。她用竹筷夹起个晶莹的糯米团子,递到刘阿肆嘴边,"醉梦甜教的做法,说是要配新收的蜂蜜。"少年咬下一口,软糯的团子在齿间化开,甜得他眯起眼睛:"比稻香村的点心还好吃。"
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穿黄色衣服的醉梦香骑着枣红马停在篱笆外,豹纹披风下摆扫过盛开的蔷薇:"小加加!聂少凯从福州带回了云锦,快帮我瞧瞧配什么纹样!"话音未落,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挎着竹篮晃进来,鸡羽发饰随着步伐轻颤:"正好,我新酿的梅子酒也开封了。"
众人围坐在葡萄架下。穿绿色衣服的醉梦艾抱着装满绣样的匣子,兔耳好奇地动着:"这次去苏州,我学了几种新针法。"穿青色衣服的醉梦青正用银簪在棋盘上划格子,蛇形发饰映着晨光:"何童说要教我们下盲棋。"穿红色衣服的醉梦红突然跃上石桌,猫瞳亮晶晶的:"冯广坪在后院支了烤架,说要烤新打的野兔!"
小加加听着众人笑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鞋样。这是双绣着麦穗纹的男鞋,针脚细密得如同夏夜的星子。刘阿肆悄悄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明日去龙井山,你穿那件月白襦裙好不好?"少年的眼睛里盛着满院春光,和初见时在田间低头浅笑的模样重叠。
院角突然传来孩童的笑声。虎妞小葵追着二宝跑过,橙色裙摆带起一地花瓣,怀里抱着的婴儿正挥舞着小手。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蹲在篱笆边,鼠耳警觉地转动:"当心别碰倒我的夜来香!"穿紫色衣服的醉梦紫晃着狐尾,正教纳兰京编草蚱蜢。穿金色衣服的觅媛摇着团扇靠在树上,猴尾巴卷着徐怀瑾递来的糖炒栗子。
夕阳西下时,小加加站在院门口望着远处的青山。刘阿肆从身后环住她,带着泥土气息的体温透过粗布短打传来。"这双鞋,"她举起手中的鞋样,"等你秋收回来就能穿了。"少年低头在她发顶轻吻,远处传来醉梦熙练刀的呼喝声,和着醉梦泠哼唱的渔歌,飘向铺满晚霞的天际。
暮色渐浓,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小加加倚着刘阿肆的肩膀往回走,看他脚上的旧鞋踩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她知道,往后的岁月里,还有无数双鞋要做,无数条路要走,但只要身旁是这个人,再平凡的日子,也会像绣在鞋面上的花纹般,绵密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