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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6 醉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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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狐裘披在他肩上,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梦香。"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三分醉意,"这三个月,我数着浪花想你,对着贝壳念你......"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的大喊:"大姐!你的豹纹香囊落在石桌上了!"

醉梦香慌忙抽回手,耳尖通红地转身就跑。聂少凯望着她仓皇的背影,低头轻笑——江南的夜温柔如水,而他终于回到了,有她的人间烟火里。

次日清晨,醉梦香在紫藤花下晾晒药材,晨露沾湿了她袖口的豹纹刺绣。聂少凯抱着父亲醉合德的古籍从书院回来,月白长衫下摆沾着青草痕迹,腰间的望归贝与豹纹玉佩相撞,发出细碎的清响。

“这味是紫苏?”他俯身凑近药篓,鼻尖几乎触到她垂落的发丝,“在福州时,我总见药铺用它腌梅子。”醉梦香慌忙后退半步,却被石凳绊得踉跄,聂少凯长臂一伸将她护在胸前,两人的影子叠在满地花影里,像幅被揉皱的绢画。

“大姐又在和聂公子说悄悄话!”九妹醉梦泠的笑声从假山后传来,她抱着装满锦鲤的木盆,鱼尾溅起的水珠落在醉梦香裙角,“方才母亲让我给你们送莲子羹,说要补补气血。”少女眨眨眼,故意拖长声音,“不过现在看来,许是该送醒酒汤——某人的耳朵红得像醉虾呢。”

醉梦香耳尖发烫,慌忙接过青瓷碗。莲子羹还冒着热气,浮着几颗新鲜的荷花瓣,是二姐最擅长的甜糯口感。聂少凯却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金黄酥脆的芙蓉糕:“路过茶肆时买的,记得你说过这糕点配紫苏茶最好。”

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抱着团雪白的猫儿闯过来,猫爪上还沾着胭脂水粉:“瞧瞧我家雪球!方才打翻了七妹的妆奁,现在成了‘花脸狼’!”猫儿“喵呜”叫着跳上石桌,尾巴扫翻了聂少凯手中的芙蓉糕。醉梦香急忙去捡,指尖与他在碎屑中相触,又像被烫到般缩回。

“下午陪我去绸缎庄如何?”聂少凯若无其事地掸去糕点碎屑,“想给伯父伯母添几匹蜀锦。”他望向她耳坠上晃动的珍珠,“再给你买些金线,看你绣帕子总爱用那种银线勾边......”

“呀!四姐的青蛇又爬去偷吃鱼了!”八妹醉梦熙的喊声突然刺破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姐醉梦青的绿影一闪而过,袖口的蛇纹刺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醉梦香望着满地狼藉的药草与糕点碎屑,忽然笑出声——曾以为相思是孤灯冷被的煎熬,却原来,真正的圆满是这般鸡飞狗跳的烟火气。

聂少凯望着她眼底的笑意,悄悄将芙蓉糕碎屑捏成小块,喂给蹭过来的雪球。猫儿胡须轻颤,他忽然低叹:“从前总以为江湖辽阔,要挣下万贯家财才算顶天立地。”指尖拂过她发间的紫藤花瓣,“直到在海上望见归鸟,才明白最想回的,不过是有你在的小小楼阁。”

醉梦香低头搅着莲子羹,见碗中倒映的两人影子挨得极近。远处传来母亲呼唤用餐的声音,她站起身时,衣袖带落了聂少凯腰间的望归贝。贝壳滚落在青石板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昨夜湖面上的萤火虫。

“快些洗手吃饭。”她轻声说,耳尖的珍珠坠子晃出柔和的弧线,“二姐今日做了蟹粉汤包,你最爱吃的。”聂少凯笑着应下,弯腰拾起贝壳时,指腹蹭过她方才坐过的石凳——那里还留着她的温度,像春日里晒暖的锦被,熨帖得让人想沉溺其中。

晌午的日头攀上中天,醉府厨房飘出蟹粉汤包的鲜香。二姐醉梦甜裹着鹅黄围裙,鸡形银簪斜插发间,正踮脚往蒸笼里添桂花蜜。见聂少凯探头张望,她眼波流转,用沾着面粉的手指点他额头:"馋猫!再等半柱香,给你留最大的一笼。"

醉梦香倚在雕花门框上,素手轻摇绘着豹纹的团扇。阳光透过窗棂,在聂少凯后背投下菱形光影,他挽起袖口帮母亲揉面的模样,倒比往日少了几分公子气派,多了些烟火气。"少凯,可会包柳叶褶?"林秀琪笑着递过擀面杖,"梦香最喜这般花样。"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八妹醉梦熙旋风般冲进来,狼形护腕还沾着草屑:"不好了!四姐的竹叶青把六姐的砚台掀翻了!"众人赶到时,只见醉梦青正用蛇尾灵巧地卷起墨块,醉梦兰攥着沾满墨汁的衣角直跺脚,南宫润在旁举着宣纸急得团团转:"这可是新得的澄心堂纸......"

聂少凯见状,从袖中掏出块雪帕递给醉梦兰:"先用这个擦手。"转身又对醉梦青笑道:"听闻蛇族善舞,不如以舞换纸?"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张桑皮纸,"我曾在扬州见过墨蛇游舞,今日有幸......"

醉梦香望着他周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记忆里的聂少凯总带着几分书卷气,如今却能自如应对家中的鸡飞狗跳。她弯腰拾起碎瓷片,忽觉指尖一暖,聂少凯已蹲在身侧:"当心割手。"他的呼吸扫过耳畔,"方才在厨房,伯母说要教我酿女儿红。"

"怎突然想学这个?"

"她说......"聂少凯声音放轻,耳尖泛红,"等将来......总要备些好酒。"

暮色初临时,醉梦香阁飘出紫苏茶香。聂少凯摊开新购的蜀锦,金线绣的牡丹在烛火下流光溢彩:"这块给伯父做长衫,这块配伯母的翡翠镯子......"他忽然顿住,抽出一匹月白色绸缎,"这个......"

"给你的。"醉梦香接过布料,指尖划过细腻的纹路,"做身新衣裳,明日带你去见西湖画舫的绣娘,在领口绣上豹纹暗纹。"她没敢抬头,却听见他轻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发顶:"如此,倒像是被你圈养的小兽了。"

窗外忽然传来九妹的惊呼,两人推开窗,只见醉梦泠的锦鲤不知何时跃上石桌,正与醉梦红的雪球对峙。月光洒落,雪球的白绒毛与锦鲤的鳞片交相辉映,像极了一幅灵动的水墨。聂少凯的手臂不经意间环过她肩头,醉梦香望着满地狼藉,却觉得这喧闹比任何诗词都动人。

翌日清晨,细雨如丝,将西子湖笼在一片朦胧烟纱中。醉梦香阁的廊檐垂下串串水珠,敲打在青石板上叮咚作响。醉梦香身着藕荷色襦裙,外披一件月白缂丝小袄,袖口处绣着的金线豹纹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正倚在窗边,手持银针,细细地在素绢上绣着豹纹图腾。

聂少凯踏着满地水洼而来,藏青色长衫下摆沾了些许泥水,手中却小心翼翼护着油纸包裹的物件。他推门而入,带着一身清新的雨气:“梦香,快瞧瞧我寻到了什么?”说着展开油纸,露出几支娇艳欲滴的红蔷薇,花瓣上还缀着晶莹的雨珠。

“哪来的?这雨下得这般大。”醉梦香放下手中绣活,起身接过蔷薇,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微凉的手。

聂少凯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方才路过城外的花田,想着你素来爱这些,便冒着雨摘了些。”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未完成的绣品上,“又在绣豹纹?”

醉梦香脸颊微红,将蔷薇插进青瓷瓶中:“不过是闲来无事。”话虽如此,手下却不自觉加快了速度,想着若能早些绣完,便可给聂少凯做个扇套。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八妹醉梦熙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冲了进来,狼形腰带随着她的动作晃个不停:“大姐!二姐和三姐又吵起来了!二姐说要做荷叶叫花鸡,三姐非要做桂花糯米藕,两人谁也不让谁!”

醉梦香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聂少凯:“走吧,去劝劝她们。”两人刚走到厨房门口,便听见二姐和三姐的争执声。二姐醉梦甜握着菜刀,鸡形发簪随着她激动的动作微微颤动:“明明叫花鸡才适合雨天吃!热腾腾的,最是暖胃!”三姐醉梦艾则抱着一筐糯米,眼眶泛红:“可糯米藕软糯香甜,配着雨景才有意境!”

聂少凯见状,笑着走上前:“二位姐姐莫要争执,不如两样都做?我前些日子得了个新法子,荷叶叫花鸡里裹上糯米藕,想来别有一番风味。”

二姐和三姐对视一眼,同时噗嗤笑出声。二姐用菜刀指了指聂少凯:“就会耍嘴皮子,不过这主意倒新鲜,且试试!”

醉梦香站在一旁,看着聂少凯熟练地帮着二姐生火,又耐心地听三姐讲着糯米藕的做法,心中满是暖意。厨房中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柴火香、荷叶香与糯米香,混着姐妹们的笑闹声,竟比任何美酒都醉人。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棂洒进来,映得聂少凯侧脸的轮廓愈发柔和。醉梦香望着他忙碌的身影,手中紧攥着绣了一半的扇套,忽然觉得,这样平淡又温馨的日子,便已是世间最珍贵的光景。

新蒸的荷叶叫花鸡混着糯米藕的甜香漫出厨房时,后院的石板突然传来“咚”地闷响。众人探头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正骑在七妹醉梦紫身上,两人滚作一团,发间的狐尾与狼形发饰缠成乱麻。

“纳兰京送来的西域香膏明明该我先用!”醉梦紫揪着对方的衣襟,眼尾的狐形胭脂晕染得艳丽,“你倒好,全抹在剑上说是要‘香煞敌人’!”

“剑香了才能出其不意!”醉梦熙梗着脖子挣扎,腰间佩剑硌得石板当当响,“上次比武大会,风哥哥就是被我的‘迷魂香剑’——”话未说完,醉梦泠端着鱼汤路过,见两人缠斗,急忙伸手去拉,却不慎打翻了鱼碗。雪白的鱼汤泼在青石板上,惊得五姐醉梦红的雪球猫炸着毛窜上墙头。

“都在胡闹什么!”醉梦香匆匆赶来,藕荷色裙摆扫过湿漉漉的地面。她伸手将醉梦紫从泥水里拽起来,又去拍醉梦熙身上的草屑,发间的珍珠步摇跟着晃动:“好好的新衣裳,又弄脏了。”

聂少凯蹲下身擦拭石板,瞥见雪球猫正蹲在墙头舔爪子,尾巴尖还沾着鱼汤。他灵机一动,从厨房取来半块桂花糕掰碎,对着猫儿晃了晃:“雪球来,帮我们个忙。”那猫果然“喵呜”一声跃下,围着糕点打转时,尾巴扫过醉梦熙的脚踝,痒得她忍不住笑出声,与醉梦紫的争执也随之烟消云散。

“少凯倒是有法子。”母亲林秀琪系着靛蓝围裙走来,指尖还沾着面粉,“来,尝尝新蒸的花卷,帮我瞧瞧咸淡。”她将热腾腾的花卷塞进聂少凯手中,又转头嗔怪女儿们:“整日打打闹闹,也不怕客人笑话。”

醉梦香倚着廊柱轻笑,看着聂少凯被姐妹们围着问东问西。四姐醉梦青缠着他打听泉州的奇蛇,六姐醉梦兰举着被墨汁弄脏的绢帕求他题诗,连向来腼腆的三姐醉梦艾都红着脸,递上刚烤好的桃花酥。暮色渐浓,灯笼次第亮起,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爬满紫藤的院墙上,交织成幅鲜活的画卷。

待众人散去,聂少凯摸出块油纸包着的海棠糕,递到醉梦香面前:“偷偷藏的,就等这会儿。”他挨着她在石阶坐下,月白长衫蹭着她的藕荷色裙摆,“以前总觉得,日子该像诗里写的‘金戈铁马’才叫痛快。”他望着天上初升的月牙,声音放轻,“如今才懂,守着这一方小院,听你们吵吵闹闹,反倒比什么都踏实。”

醉梦香低头咬了口海棠糕,甜丝丝的馅料混着桂花香气。她忽然想起那些独守醉梦香阁的夜晚,原以为思念是蚀骨的苦,却不知重逢后的琐碎日常,早已将苦涩酿成了回甘。夜风掠过她鬓角的碎发,将廊下风铃吹得叮咚作响,恍惚间,竟像是时光也醉在了这江南的烟火里。

第二日天还未亮,醉府后院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醉梦香披着薄毯推开窗,只见八妹醉梦熙正借着月光练剑,玄色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剑穗上的狼形坠子划出银亮的弧光。更远处的池塘边,九妹醉梦泠蹲在青石上,鱼尾刺绣的裙摆几乎要浸到水里,正执着地用竹竿戳水面——她养的锦鲤不知何时卡在了假山洞里。

“又在折腾?”聂少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未散的睡意。他身上随意披着件藏青外袍,发间还沾着几片紫藤花瓣,显然是被喧闹声惊醒。醉梦香还未答话,便见五姐醉梦红抱着雪球猫匆匆跑过,猫爪上死死抓着团丝线,身后拖出长长的绣线,将晾晒的蜀锦布料缠得乱七八糟。

“雪球!你这孽畜!”醉梦红的喊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猫女发间的猫耳发饰随着动作剧烈晃动,“这可是要给母亲做寿衣的料子!”

聂少凯轻笑一声,随手从桌上抓起把干果,对着雪球晃了晃。那猫儿果然松开丝线,纵身一跃扑进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他袖口里钻。醉梦香看着他耐心哄猫的模样,忽然想起初见时,这位福州公子哥总是端着世家子弟的架子,哪有半分如今的烟火气。

“少凯!快来帮个忙!”前院传来二姐醉梦甜的呼唤。两人赶到时,只见二姐系着满是油渍的围裙,鸡形发簪歪在鬓边,正对着灶台上焦黑的面团发愁,“原本想给父亲做寿桃馒头,不知怎的全成了炭球......”

三姐醉梦艾蹲在一旁,白兔刺绣的裙摆沾着面粉,正小心翼翼地往面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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