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夜里肯定能梦见甜甜的莲子羹。”
忽闻远处传来喝彩声,八妹醉梦熙不知何时挤到人群最前排,白色劲装在阳光下翻飞。她正与耍钢鞭的江湖艺人切磋,鞭梢卷起地上的落叶,惊得围观百姓纷纷后退。醉梦红踮脚张望,耳朵随着鞭响不住颤动:“八妹又胡闹!要是被父亲知道……”话虽如此,眼底却藏不住骄傲。
冯广坪见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伸手按住她肩头:“当心被挤散了。”掌心的温度透过红衣传来,醉梦红脸颊发烫,却反手勾住他的小指:“才不会!我可是要帮广坪看着糖画摊的!”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指向街角新支起的画摊,“快看!是画糖猫的!”
两人挤过人群,摊前早已围满孩童。糖画师傅舀起一勺滚烫的糖稀,手腕翻转间,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猫跃然竹片上。醉梦红看得入神,尾巴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晃,直到冯广坪将糖画递到她眼前,才惊觉自己看得太入迷。“威风吧?”冯广坪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低声道,“比我画的还像。”
醉梦红咬下糖猫的尾巴,甜丝丝的味道漫上舌尖。她转头看向冯广坪,夕阳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还是你最好。”不等他反应,便举着糖画冲进人群,红衣如同一朵跳动的火焰,身后传来孩童们羡慕的惊呼声。冯广坪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日头西斜时,冯广坪与醉梦红满载而归。竹篓里除了新购的丝线、糖画模具,还藏着一小包醉梦红偷偷买下的桂花蜜。她踮着脚走在青石板路上,红衣下摆扫过路边野草,惊起几只粉蝶。
“广坪,我们绕去荷塘看看吧?”醉梦红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听说今晚有萤火虫。”不等冯广坪回答,她已拉着他拐进一条小径。暮色中的荷塘笼着层薄雾,残阳将最后一缕金光洒在莲叶上,粉白莲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醉梦红松开手,赤足踩进湿润的泥土里,像只撒欢的小猫。她跑到莲池边,弯腰去够水面的浮萍,红衣险些沾到池水。“快看!”她突然直起身,掌心托着只翠绿色的青蛙,“小绿又长胖了。”说着轻轻将青蛙放回水中,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裙摆。
冯广坪看着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放下竹篓,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还剩半块桂花糖糕,你不是惦记着?”醉梦红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她咬下一口糖糕,突然凑近冯广坪,嘴角沾着糖屑:“你也吃。”
两人坐在池边的老柳树下分食糖糕,晚风送来阵阵荷香。醉梦红靠在冯广坪肩头,望着天边的晚霞:“广坪,你说...我们以后也能这样一直待在一起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安。冯广坪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触到她发烫的耳尖:“当然,等攒够了钱,我们就在这荷塘边盖间小屋。”
话音未落,成群的萤火虫从芦苇丛中飞起,点点绿光在暮色中闪烁。醉梦红兴奋地跳起来,追着萤火虫跑,红衣在夜色中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她伸手去捉,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急得直跺脚。冯广坪笑着跟在她身后,看准时机,轻轻拢住一只萤火虫,放到她掌心。
“哇!”醉梦红屏住呼吸,看着掌心里的微光,“像星星掉进手里了。”她转头看向冯广坪,眼中映着萤火虫的光,“广坪,你比星星还好看。”说完,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转身又去追萤火虫,留下冯广坪站在原地,耳尖通红,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夜色愈深,荷塘边的蛙鸣渐次响起。醉梦红忽然想起什么,从裙摆暗袋里摸出白天买的桂花蜜,狡黠地晃了晃:“广坪,我们偷偷做宵夜!”不等他回应,便拽着人往醉府后厨跑,发间银铃在夜风里叮咚作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枭。
后厨灶火未熄,映得醉梦红的红衣似要燃烧起来。她踮脚取下陶罐,往铜锅里倒了半瓢清水,又将白天磨好的莲子粉缓缓筛入,手腕翻转间,乳白的羹汤泛起细腻的涟漪。冯广坪倚着门框看她,见她沾着面粉的鼻尖微微皱起,耳尖因专注而发红,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醉梦红转头瞪他,手里木勺却舀起一勺羹汤,“尝尝火候。”冯广坪俯身时,她突然把木勺转向自己唇边,舌尖飞快舔过,又狡黠地眨眨眼:“太烫了,要吹吹。”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拂过羹汤表面,荡开细碎的波纹。
正闹着,厨房木门突然被撞开。八妹醉梦熙挎着酒葫芦闯进来,白色劲装还沾着市集带回的尘土:“好啊五姐!偷吃独食!”她抽开葫芦塞猛灌一口,突然盯着铜锅眼睛发亮,“这羹汤加些烈酒,肯定比什么莲子暗器都厉害!”
醉梦红慌忙护住锅沿,耳朵气得立成小三角:“胡来!这是要给父亲醒酒用的!”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抱着账本探进头,绿色裙裾扫过门槛:“八妹又出馊主意。”她推了推缀着兔毛的眼镜,“倒是广坪,明日米行的订单......”
厨房顿时热闹起来,醉梦红一边搅着羹汤,一边竖起耳朵听众人说话。当冯广坪的手不经意间覆上她手背教她控火时,她耳尖“腾”地烧起来,羹汤里溅起的小泡都像是心跳的鼓点。窗外月光爬上雕花窗棂,将这方烟火人间的喧闹,酿成比桂花蜜更甜的夜色。
羹汤熬得浓稠时,木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九妹醉梦泠攥着湿漉漉的裙摆闪进来,粉红色襦裙还沾着水珠,发梢滴落的水在青砖上洇出小印:“我在湖边听见厨房热闹,老远就闻到桂花香!”她探着脑袋张望,发间贝壳串成的发饰随着动作轻响,“五姐偏心,上次说好教我做糖莲子的。”
醉梦红被缠得没法,只好把木勺递给小妹,自己转身去取糖罐。余光瞥见冯广坪正帮三姐核对账本,烛火映着他低头写字的侧影,笔尖在宣纸上沙沙游走,忽然想起白天市集上他掏钱买糖糕的模样,耳尖不由得发烫。
“五姐又发呆!”醉梦泠的声音惊醒了她。转头见小妹把整勺桂花蜜都倒进锅里,羹汤顿时泛起琥珀色的光泽。“完了完了!”醉梦红慌忙去抢勺子,却听身后传来低笑——冯广坪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伸手稳住她差点打翻的陶罐。
“小心烫。”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醉梦红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跳开半尺,后脑勺却“咚”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厨房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醉梦熙喝酒的声音都停了。醉梦红僵在原地,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直到三姐轻轻咳嗽一声:“咳咳,莲子羹该糊了。”
慌乱中,醉梦红抓起木勺猛搅,却不小心溅起滚烫的羹汤。冯广坪眼疾手快,扯过她的衣袖替她挡住,布料瞬间洇出深色痕迹。“笨猫。”他低声嗔怪,语气却比羹汤还甜。醉梦红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倒映着跳动的烛火,恍惚间竟觉得比萤火虫的光还要明亮。
这时,院外传来母亲的喊声:“红丫头!你父亲批改完课业,正念叨莲子羹呢!”醉梦红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分装羹汤,却偷偷往冯广坪碗底多舀了两大勺桂花蜜。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将她泛红的脸颊和冯广坪嘴角的笑意,都揉进了这碗甜腻的夜色里。
众人端着莲子羹往厅堂去时,醉梦红故意放慢脚步,待冯广坪走到身旁,才压低声音道:“广坪,方才多谢你......”话未说完,脸颊已红透,像被晚霞染透的云朵。冯广坪见状,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下她发烫的耳垂,“下次可要当心些。”
厅堂里,父亲醉合德正戴着圆框眼镜翻看书卷,见众人进来,脸上立刻露出笑意。母亲林秀琪接过女儿们手中的碗,嗔怪道:“这么晚还折腾,仔细烫着。”醉梦红端着碗挨着父亲坐下,看着他舀起一勺莲子羹,吹了吹送入口中。
“嗯,火候正好,甜而不腻。”醉合德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冯广坪,“广坪这孩子,做生意是把好手,连带着红丫头也学会不少。”闻言,醉梦红耳朵“唰”地竖起来,偷偷瞥了眼冯广坪,见他也红了耳根,正低头搅动碗里的羹汤。
这时,大姐醉梦香和聂少凯携手而来。醉梦香一身鹅黄罗裙,气质优雅,见桌上的莲子羹,笑道:“老远就闻到香味,五妹这手艺越发精湛了。”聂少凯也跟着点头称赞,惹得醉梦红有些不好意思,往冯广坪身后缩了缩。
二姐醉梦甜则拉着燕子严坐下,絮絮叨叨说起明日的食材采买。三姐醉梦艾掏出账本,与南宫润低声核对着账目。四姐醉梦青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书卷,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在练武的八妹醉梦熙。七妹醉梦紫与纳兰京坐在角落,轻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低笑。九妹醉梦泠则缠着觅两哥哥,追问江湖趣事。
厅堂里,灯火摇曳,说笑声此起彼伏。醉梦红喝着莲子羹,感受着身边的热闹,心里满是温暖。转头看向身旁的冯广坪,他正专注地听父亲说话,侧脸在烛光下柔和而俊朗。她悄悄伸出手,在桌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如同这碗莲子羹,甜丝丝,暖融融。
夜风穿堂而过,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醉梦红正出神时,忽觉指尖被轻轻捏了捏。冯广坪借着桌下的阴影,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推过来。她展开一看,竟是市集上没买到的芝麻糖,碎糖粒在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方才八妹缠着江湖艺人时,我绕去西街买的。”冯广坪压低声音,耳尖泛红,“看你盯着糖摊的模样,就知道你还惦记着。”醉梦红心口发烫,掰下一小块糖含进嘴里,甜味还没化开,就听见八妹咋咋呼呼的声音:“五姐又藏私!说好的姐妹有福同享!”
话音未落,醉梦熙已经扑过来,白色劲装带起的风差点掀翻烛台。醉梦红眼疾手快把糖纸塞进冯广坪袖中,耳朵气得立成尖角:“就剩这点,给父亲下酒的!”父亲醉合德闻言哈哈大笑,推了推圆框眼镜:“好好好,我这把老骨头就爱这口甜。”
母亲林秀琪笑着给众人添茶,青瓷茶壶嘴腾起袅袅白雾。“明日便是七夕,”她目光扫过满堂女儿,“按规矩该去庙里祈福。”七妹醉梦紫晃着紫色裙摆凑过来,狐耳发饰上的银铃铛叮咚作响:“听说月老祠的红线最灵验,二姐和燕子哥哥可要多求几缕?”
二姐醉梦甜脸颊绯红,拿帕子轻拍七妹:“就你嘴贫。”倒是三姐醉梦艾认真点头,兔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我与晚凝也该去求支姻缘签。”八妹醉梦熙却撇了撇嘴,白巾束起的长发随着摇头晃荡:“我才不拜月老,要拜就拜武圣,保佑我早日练成绝世武功!”
醉梦红倚在冯广坪肩头偷笑,红衣蹭着他粗布衣裳。窗外月光不知何时爬上雕花窗棂,将满室笑语都镀上银边。她忽然想起白日荷塘里的莲子,被苦芯包裹的白肉,经了文火慢熬,竟化作这般绵长的甜意。偷偷转头看冯广坪的侧脸,见他正专注听众人说话,喉结随着吞咽莲子羹轻轻滚动,心跳突然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更鼓声隐隐传来时,醉府的油灯渐次熄灭。醉梦红抱着未完工的香囊溜出房门,月光为她的红衣披上一层薄纱。她赤足踩过凉沁沁的青石板,耳尖突然一动——转角处的老槐树下,冯广坪倚着树干等她,手中竹篾已编成精巧的灯笼骨架。
“就知道你会来。”冯广坪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从袖中取出油纸包,里面躺着白天没抢到的糖画,一只裹着金箔的红猫栩栩如生。醉梦红眼睛瞬间亮如星辰,猫尾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晃,却故意板起脸:“又乱花钱,明日米价要涨,你该多留些银钱进货。”
冯广坪笑着将糖画塞进她手里,指尖擦过她掌心时微微发烫:“给你买糖画,比谈十桩生意都划算。”说着举起灯笼骨架,“七夕要放荷灯,我们一起做个?”醉梦红立刻来了兴致,从怀中掏出白天买的红丝线,灵巧的手指穿梭如蝶,将丝线缠绕在竹篾上。
夜风掠过荷塘,送来阵阵莲香。醉梦红忽然停下手中动作,仰头望着漫天繁星:“广坪,你说天上的星星,是不是每颗都藏着心愿?”她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独有的憧憬,“我小时候许愿要尝遍天下甜食,现在......”话未说完,耳尖已染上绯色。
冯广坪停下手中动作,认真地看着她:“现在呢?”醉梦红咬着下唇,犹豫片刻,突然将头埋进他怀里:“现在...想和你一直这样,守着荷塘,看星星,吃甜糕......”她的声音闷闷的,却让冯广坪心跳漏了一拍。
他轻轻环住她,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傻猫,这有何难?等明年荷花开时,我们就在池边搭个糖画摊,你管收钱,我管画。”醉梦红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真的?那我要把摊子装点得比月老祠还漂亮!”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的呼喝声。月光下,白衣少女正与觅风在竹林间对练,刀光剑影映着七夕的银河。醉梦红笑着摇头:“八妹又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