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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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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禧。”

贵妃眼疾手快地喝住她,“你阿玉妹妹跟皇后讲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还不快退下!”

“母妃!怎么一遇到谢宁玉的事你们便都这般偏着她!?”

崇祈不肯,反倒是情绪愈演愈烈,嚎出声来。

她从进了这里开始就一直闹腾着,皇后终究是被闹得烦闷,眼神淡淡看过去,吓得原本还只是假模假样劝架的贵妃把崇祈强硬按了下去。

“崇祈,你是长公主,不竭力做得知书达礼成为姊弟表率便罢了,还这般目无礼法,是教习嬷嬷不用心,没把宫规礼仪全刻在你脑子里嘛?”

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指责压下来,崇祈表情一僵,带着恨意的眼神一一扫过场上所有人,直到贵妃再次摁住她,才愤愤不平地坐下。

谢宁玉很想抬头去看一眼她的表情,不为别的,就光想吃瘪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便觉得滑稽,只是周遭看热闹的贵女还没有把注意力全放在上方,仍有不少在听到裴故后便死盯着她不放。就算是想去看热闹,也心知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昭梧,你与裴故之事,是何时定下的?”

解决完一旁的杂音,皇后缓了下,视线移回场下那女子身上,动作上是明晃晃的探究。

“也就是前不久的玄清宫后,昭梧多得裴大人照顾,不好一再拒绝他的美意,所以……”

她没把话说完,刻意的停顿足够这些人自动脑补,毕竟,人的想象力往往是还原浮夸事实的最好利器。

她和裴故为什么亲近?怎么亲近?促成这些亲近的推手是谁?

不需要她来说,在场听的人心里都有数。

果然,短暂的杂乱声后,上方传来一阵叹息。

皇后假模假样地安慰她:“难为你了,若你和裴故的事真能成,我也算了却一桩心愿了。”

谢宁玉闻言,忙不迭地抬头,眼神故作不经意地看向贵妃,对方显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刚刚让崇祈出丑的事上,起码眼中没有明显的怨怼,反倒是盯着她若有所思,四目相对,嘴角又缓缓露出了个笑。

谢宁玉收回了目光,恭恭敬敬地又说了些漂亮话,不顾周围人似有若无的打量,径直回了席位。只是听着周边的私语,她想也知道今日离宫后留言会传成何等模样,届时皇帝和裴故那边,也不知该如何交差。

不。

或许与其说谢宁玉在担心皇帝,倒不如说在担心裴故。

她还记得那一夜去找他时,月下少年郎胜券在握的神情。届时他头发微湿,衣衫半开,说起和皇帝交易时是那样的笃定和志得意满,依他的性子,就算她今日在大殿上这般大放厥词,也不担心皇帝会来拆穿她。

可裴故……

她想起那一日俞泠说的话,眼睛不自觉地微眯起来。

她还不能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交出去,在裴故达成那个所谓“会让自己怨恨他”的目的之前,她得把他的价值全部用干。

然后——

关于那件她还不知道的事,若是算计,她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着,少女的眼中似乎泛起深色幽光,直到手被人推了一下,抬起眼,看见温时序责难的俏脸:

“你跟裴故……这么大的事先前都没跟我通个气,你们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我明明先前也只提过你们有几次口舌之争啊?”

这种事要怎么提前通气?

别说跟温时序,就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跟裴故恐怕都没料到今天的事态发展。

她叹了口气:

“阿姐,这事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回去同你说。但你得答应我,这事你得瞒死,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切不能走漏风声。”

“我大概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了。”

温时序扭回头,品了一口茗,茶香在舌尖经久回荡,心头阴云却难以消散。这股感觉她在上次谢宁斐出征时也有,但现在……

她撇了眼眼眸垂着的谢宁玉,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是什么会掉脑袋的大事,不然,她保不齐会不会拼死拦着她,叫人把她关到房间里蹲着。

这宴一开头就吃到了谢宁玉跟裴故这样大的猛料,往后就算再有什么看头对比之下也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崇祈由着在自己生辰宴还被皇后接二连三驳面子本就不高兴,看着下方上前或长袖善舞,或吹奏乐弦的世家女也不甚顺心。这种地方出风头到底不过求上头的人注意自己,混个眼熟之后,再讨恩典便显得十分理所当然了。

谢宁玉看着皇后给几个刚刚及笄的官员嫡女牵了线,不过对象大抵是母族的世家子弟,至于皇室的几位皇子,正妃位倒是一个没送出去。

她撇了一眼一旁的温时序,燕京闺秀里有名的才貌俱佳,十二岁时写的文章便被翰林院拿着研读,琴艺说是冠绝燕朝也不为过,家世更是显赫,尚书府嫡长女,嫡系一脉除了一兄一弟外就没旁人了,这样的条件,她倒不信没有收过皇后的橄榄枝。

谢宁玉不是个憋屈自己的人,想到就问,然后成功收货温时序的一记白眼,嫌着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是说过,别说皇后娘娘,便是贵妃那宝贝的六皇子,早先时候也有媒人到府上来讲过。”

“但是?”

“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会儿已经跟你兄长私相授受了,断做不出见到高枝就往上攀的意思。”

“……不对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嘛?阿爹跟尚书大人跟你们的事不是都点了头嘛,就算你们是背着我们先好上的,也算不上私相授受吧。再者,你不愿意是一回事,那几位没跟你施压?”

“这种事,就算我愿意,父亲也未必就能轻易应允。东宫未立,储君之争动荡,这种情况,站队只怕一不留神惹杀身之祸,他当了一辈子清官,断不会让我随便掺和进去。”

“那你呢?”

“什么?”

温时序被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问得一愣,头扭过来看她,表情疑惑。

“立储之争,你有属意的嘛?”

……

“谢宁玉,你别告诉我,你跟裴故的事,跟这个有关系。”

温时序脸上表情凝重了些,看着谢宁玉眼神警告,心上则提着,生怕她说的话比预想的还要大逆不道。

好在,谢宁玉只是轻笑,头侧过去,有几缕发丝挡住了那双灿烂的眼睛:

“怎么会?我不做傻事。”

谁会不知现在站队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可若是她真的要上朝堂,真的能保证自己不去参与党羽之争嘛?

谢宁玉不清楚,那些算计,理想,谋略,每每看到温时序总是在张口的瞬间又吞回肚子里。

她不同于定北侯府的任何一个人,温时序的存在,于谢宁玉而言,不仅仅是待自己亲如姐妹的姐姐,某种意义上,也是谢宁斐的延续,如果那些理想在说出口后,得到温时序失望心疼的眼,几乎是顷刻的联想,谢宁玉会想到自己的父兄,他们若活着知道她决策会是何种反应?

谢宁玉竭力避免自己去想这些,只有这样,她心里的悲痛或许才会少上几分。

“我需要你活着。”

那是父兄走后,温时序来定北侯府以主人的姿态吊唁时,对她说的话。

像阿姐,也像阿兄。

可更多的,也何尝不是双向的寄托。

接下来的后半场宴会,谢宁玉都表现得异常安静。贵妃和皇后几次抛话头到她这里,也总是被不咸不淡地打发走。次数多了,她们自己也觉没趣儿,索性不再管她。

崇祈则在贵女一次次的阿谀奉承中再度找回了自信,表情没有适才的委屈,再度恢复了目中无人的骄横。

到了最后,对外的宫宴结束,世家女可去御花园连着的那一片湖泊与今日来的公子短暂交际,直到晚间真正的皇家宫宴,没被邀请的再自行离开。

谢宁玉对这茬子事没什么兴趣,让青鹤留在那里长个心眼看着情况,自己便想着回宫里要怎么糊弄温时序。

可临到门口,听到丹雀来跟前耳语,只道是宋少卿来了,才又变了法子,拉着温时序向高处跑。

她还没忘了答应贵妃要把他们俩的事给搅黄。

虽说现在不站队,但最起码的不四处得罪也是必要的。

温时序看不懂她这一天一会儿精神一会儿萎靡的动作,她倒是不打算参与这种前两年还十分热衷的场合,同样的,也不打算大太阳底下盯着人家无所事事,但见少女拉着她走,还是不由得皱着眉问她干嘛。

“有大事做,你看不看?”

谢宁玉整得神秘,勾得温时序无奈只能亦步亦趋,等到了一旁的高楼,远远能看见那边的湖泊已有男女在泛舟同游,配上一旁的花儿,倒算得上是应景。

“你的大事是听墙角?”

谢宁玉摇头,又张望一会儿,突然,手直直指向一处,招呼着她看去。

温时序眯着眼打量,才见一搜岸边停靠的小船上,宋少卿正牵着崇祈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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