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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暴雨惊弦与断翎坠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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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暴雨惊弦与断翎坠渊

影的虚影消散在重续的暴雨喧嚣中,那绝对的法则重压虽撤,残余的冰冷却如同凝固的铅水,沉沉淤塞在药庐的每一寸空气里。雨水砸在屋瓦与庭院石板的声响,比雷影降临前更加凄厉刺耳,仿佛在为这座囚笼注入绝望的鼓点。

沈淮青瘫靠在冰冷湿漉的墙壁上,右臂缠绕的药布下,暗金与赤红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洇开成更大片的污渍,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牵扯着魔能的灼痛。他看着不远处卧榻上无声无息、仿佛连呼吸都被抽走的神子,又看向角落那具彻底灰败、再无半分生气的阿幸石像。影留下的那两条“永恒之路”——格式化或彻底湮灭——如同两条燃烧寒冰铸就的绞索,悬在他的头顶,悬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异变陡生!

轰隆——!!!

一道远比之前更近、更狂暴的惨白色闪电!撕裂了窗外黑沉如墨的天幕!瞬间将整个药庐照得亮如白昼!剧烈的雷暴几乎同时炸响!震得药庐腐朽的木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

闪电的光芒如同烧红的刺针,狠狠扎进神子紧闭的眼睑深处!

“呃啊——!”

一直昏厥中安静得令人心慌的神子!身体如同被通了高压电流般骤然弹起!发出了一声尖锐到扭曲变形的惨叫!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却完全失焦!只剩下一片混乱的、癫狂的空白!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焦黑雷痕如同活了过来!骤然爆发出污秽刺目的幽紫光芒!将整个昏暗的药庐染上一片鬼域之色!

“雷!紫色的雷!!在天上看我!!”她尖叫着,双手疯狂挥舞,指甲将自己苍白的脸颊划出深深血痕!混乱的妖力如同失控的暴风在狭小的空间内横扫!旁边矮几上的药罐瓷碗叮当作响碎裂一地!淡紫色的电弧如同狂乱章鱼的触手,在她身周噼啪乱闪!打在地板、墙壁上留下焦黑印记!

“不是我劈的……天照!是它!是它劈了你!!”她像是陷入极致的梦魇与现实混淆的狂乱,语无伦次,凄厉的尖叫盖过了震耳雷声!指向空无一处虚空!身体扭动挣扎,试图摆脱无形的禁锢!“笨鸟的血……在刑台上……是……烫的!烫!!”

她混乱的尖叫,每一个字都如冰冷的凿子,狠狠敲在沈淮青的心坎上!他看到旁边被雷光扫过的万叶脸色瞬间惨白!不是恐惧雷电,而是神子话语里崩裂出的赤裸真相——当年那场刑杀,主君的血迹溅在了被法则禁锢在观刑席的她的脸上!

窗外的雷暴愈发狂暴!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如同苍天的银蛇利爪,疯狂撕扯着夜幕,每一次闪电后的惊天炸雷都如同重锤,捶打着神子濒临崩溃的神经!那后背的雷痕幽光如同呼应天威,搏动得更加剧烈!

“压制她!”万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双手急速结印,试图释放带有强力镇静作用的冰蓝色咒法光幕!可他刚刚引导了太多的力量去稳定阿幸和应对影的凝视,此刻仓促间的力量面对神子狂乱状态下的力量冲击,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冰蓝光幕瞬间被狂暴的紫电撕碎!万叶闷哼一声,被紊乱的冲击波震得后退几步!

就在这时!

如同响应雷霆的号角!

那个一直僵坐在角落阴影里、彻底灰败如石雕的阿幸!

动了!

没有丝毫征兆!

她猛地从软褥上弹起!姿势僵硬得如同一具提线木偶被强行拽动!那张死寂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空无的眼珠没有转动!

但她的目标明确无比!

不是神子!

而是——

窗外!

那肆虐天穹、每一道都刺入神子灵魂最深恐惧焦点的——

狂雷!!!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仿佛从喉咙深处硬挤出的野兽般低吼!阿幸无视了从她面前倾泻而下、足以将人烧成焦炭的紫电乱流!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其违反物理法则、带着残影的速度,如同扑火的灰蛾!狠狠撞向药庐唯一开启的、对着电闪雷鸣夜空的——窗户!

哐当——!!!

窗户早已被狂风吹开半扇!此刻被阿幸的躯体重重撞开!腐朽的窗轴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窗框摇摇欲坠!

狂暴的、裹挟着冰冷雨水的劲风瞬间灌入药庐!

阿幸!

她大半个身子已经扑出了窗外!双臂死死抓住了窗框!身体在剧烈的狂风暴雨中摇晃!她的上半身暴露在漫天雷暴之下!狂风吹得她深紫色的云鹤纹绣衣猎猎作响,紧贴着她枯瘦的、布满伤痕的胸膛!雨水如冰冷的弹珠狠狠砸在她的脸、她的脖子、她撕裂的伤口上!

可她!

没有任何闪避!

那双已经彻底死寂灰白、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顽石般的瞳孔!

在此刻!

倒映着窗外那如同末日画卷般疯狂扭曲闪烁的惨白电光!

瞳孔深处!

一点——

微小、脆弱、如同风中残烛般即将彻底熄灭的雷光纹路!

骤然!

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痛苦与决绝交织的刺目光芒!

那光芒!

是她残存的、烙印在骨髓灵魂最深处从未变过、被无数岁月和重压磨灭到只剩下本能灰烬的——最后一道护主心印在垂死挣扎!在疯狂燃烧它最后一点微末的灵力!它在试图……引雷?!

这动作混乱!绝望!毫无逻辑!完全基于一种错乱的程序——将让神子恐惧尖叫的东西(天雷)视为威胁源,所以——攻击它!摧毁它!哪怕……以身为饵!

噼啪——!!!

一道扭曲的蓝白色电蛇正巧被低沉的暴风云团吸引!如同寻找地脉节点的引雷针,瞬间朝着窗棂——准确地说,是朝着扑出半扇窗户、企图“引雷”的阿幸劈落!!!

“阿幸!!!”沈淮青目眦欲裂!那雷光速度太快!他连调动一丝力量的时间都没有!

几乎是同时!

就在那毁灭的雷霆即将将阿幸连人带窗劈成飞灰的瞬间!

沈淮青的意识深处,那一直被影的威压强行压制、又被神子狂乱刺激的混乱力量洪流——朔风的魔性!神子的本源!还有那一点属于“笨鸟”的、被绝望点燃的反抗意志——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没有任何技巧!

没有任何章法!

如同溺毙者最后砸向水面那毫无美感的垂死挣扎!

“吼——!!!”一声压抑到极致又被痛苦完全撕裂的咆哮从沈淮青喉咙里炸开!他的双眼瞬间被狂暴的赤红血光占满!那只原本被绷带缠裹、压制着魔能反噬的右手猛地向前探出!

咔啦!刺啦——!

缠绕在右臂上的层层药布被瞬间暴涨的力量撕成碎片!露出底下焦黑开裂、如同龟裂火山岩般的恐怖手臂!皮肤下奔涌的赤红魔焰和幽蓝妖息被强行混合!如同两条疯狂撕咬搏杀的毒龙冲出禁锢!

嗡——!

掌心前方不足尺许的空气中!一个极其简陋、狂暴、由纯粹毁灭意志临时构建的扭曲力场瞬间成型!漆黑、粘稠、仿佛搅动着星尘熔浆与炼狱污血的混沌漩涡!带着吞噬一切的饥渴!

这混乱的漩涡对准的不是即将劈落的闪电!也不是扑在窗上的阿幸!

而是——

神子失控状态下扫荡整个药庐的、如同无数紫色毒蛇般狂暴乱窜的妖电风暴!!!

轰——!!!

漆黑的混沌漩涡狠狠撞上漫天紫色电弧的瞬间!

如同两条失控的孽龙在狭小空间内翻滚厮杀!

刺目的强光、刺耳的爆鸣、空间的紊乱瞬间充斥了整个药庐!

紫色!

赤红!

幽蓝!

三种毁灭性的能量乱流疯狂碰撞、撕扯、湮灭!

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巨锤横扫四方!万叶的袖袍被掀飞,药罐杂物如同纸片般轰然四射!墙壁被灼烧出刺鼻的焦痕!

沈淮青右臂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临时强行糅合、引导的力量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他手臂每一寸经脉里搅动!他的身体猛地摇晃,一口混杂着黑金色(魔能反噬)和淡金红色(本源耗竭)的鲜血狂喷而出!

但他死死站稳了!

右手赤红幽蓝交织的混沌气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而神子身边狂乱的紫电风暴也被强行打散、削弱!如同被斩断七寸的毒蛇,在空气中急剧痉挛嘶鸣,最终不甘地消弭殆尽!

神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眼中疯狂的混乱如同潮水般暂时退却一部分,极度消耗后的虚弱感瞬间淹没了她,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凌乱的卧榻上,再次陷入深度晕厥。后背那道躁动的雷痕幽光也随之黯淡,只余下剧烈的搏动起伏。

混乱的源头暂时被压制。

但代价……惨烈!

窗外。那道原本劈向阿幸头顶的狂雷,似乎被下方瞬间爆发的能量冲突所扰,竟诡异地拐了个角度,擦着药庐的檐角轰在庭院一角巨大的太湖石上!碎石飞溅,焦烟升腾!

阿幸!

她如同风中的残烛,还挂在半开的窗框上。

狂风卷起她的长发。

冰冷的雨水将她浸透。

那双灰白色的瞳孔中……

那点最后炸亮、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雷纹光芒……

随着那避开的落雷……

随着沈淮青强行压下神子狂乱的最后一缕气力……

极其微弱、极其痛苦地……

摇曳了一下。

像一滴落尽了油脂的灯花。

噗!

彻底!

熄灭!

那灰白色的死寂如同最深沉的海水,重新、彻底、再无一丝微光可能地……灌满了她的眼瞳。

那紧抓着窗框的手指,因为力量的彻底耗尽和本能的反噬,缓缓地、无声地……松开。

她的身体向后软倒。

如同被剪断了所有线的木偶。

噗通一声。

重重摔倒在冰冷、湿漉、满是药罐碎片的地板之上。

再无声息。

万叶跌撞着冲上前去,手指颤抖着搭上她的脉搏,随即脸色变得更加灰败,他抬头看向沈淮青,目光沉痛如渊。

沈淮青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焦黑裂开的右臂无力地垂落,剧烈的喘息牵扯着胸口的撕裂痛楚。他左臂撑着湿冷的地面,勉强抬起头,目光越过窗框外那片依旧肆虐的雷电交加、风雨狂暴的惨白世界,又落在门口方向那道冰冷、死寂、仿佛从未拥有过灵魂的靛紫色身影上。

大雨疯狂拍打着窗棂,风吹雨打声与远处尚未平息的雷鸣灌入药庐,如同绝望的悲歌。他看着万叶眼中沉重的判定,再看向自己那只刚刚强行糅合了三种力量、此刻彻底成为焦炭废柴般的右臂。

万叶的声音在狂暴的风雨声中艰难穿透,带着一种被现实磨砺后的沉痛疲惫,他看着沈淮青那只垂在残骸之中的残臂,低哑道:

“等不到选了……”

“只要风暴一来……她们俩就会自动冲向对彼此的刃口……”

沈淮青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万叶!右臂的剧痛如同在焚烧他的理智!

万叶缓缓蹲下身,撕开药箱深处珍藏的最后一段玉髓凝膏药布,开始为阿幸处理她体内因此次错乱冲击造成的内腑震裂和内出血。

他的动作精准依旧,但那只握着药布的手指,第一次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沈淮青,只专注于阿幸,声音低沉得如同在忏悔:

“我本以为……心障总有化解之期……”

“……但此刻看来……”

他抬起头,那双阅尽人间疾苦的眼中,终于露出深深的挣扎与一种被信念撕裂的痛苦。目光落在沈淮青那只焦黑残臂上。

“……有些锁……”

万叶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似乎用尽了力气:

“……生来就铸在灵魂的铁水里……没有钥匙……只有……”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沈淮青那张混合了茫然、愤怒、痛苦与绝望的脸上。

“……能动的、还能……刮开铁水的刀……只有你。”

那双一贯波澜不兴的深湖之眼,第一次向沈淮青展露出医道的死路尽头处,那份被逼无奈的残酷抉择。沈淮青就是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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