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曾茉解释道。
左铭见此,将豆浆收了回去:“既然这样你吃她那份吧,不然待会只能饿肚子了。”
对于左铭而言,吃飞机餐和饿肚子没有本质区别。
程意接过那份早餐,同曾茉道了谢。
“不用谢。”曾茉微笑回答。
程意看着面前微笑的alpha,礼貌回应。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他轻晃了几下豆浆后,咬住吸管喝了一口。看着alpha背影,脑中忽然浮现昨天店外站在她旁边的陶斯延,猛地回神。
程意旋即猛吸一口豆浆,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猝不及防呛到了自己。豆汁溅到了裤腿和鞋子上。
“程老师?”
“程意你没事吧?”
旁边几人注意到动静,目光定在他身上。
程意机械地移开那杯豆浆,自知现在的模样糗大了,尴尬道:“没事。”
他接过左铭递来的纸巾,擦着裤子上的豆浆。
为什么想起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会议室内,徐泽看着眼底淡淡一片乌青的陶斯延,用手肘抵了抵他,低声道:“又没睡好?”
陶斯延沉默摇了摇头,低头看手中的文件。
Lucy手抱文件进来,将手中文件分发,None几位股东陆续就位。
“None研发的新药即将在两个月后上市,此前我们与齐氏药企合作,上市后我们会通过齐氏与我们所有的渠道进行售卖。”Lucy汇报道。
“能保证研发的新药上市么?”蓦然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alpha放下手中文件,将Lucy打断。
“可以保证。”陶斯延抬头目光对上alpha。
“预算和成本、利润呢?”alpha质疑。
“齐氏药企在拥有首都医药行业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这份买卖只会赚不会亏。至于分成是四六分。”
陶斯延低下头看文件:“我们四,他们六。”
话毕,会议室顿时争议声乍起,质疑四起。
“稍安勿躁。”
徐泽指节敲击会议桌,皱眉道:“目前谈判的最好结果就是这样,想要在首都开拓市场只能和姓齐那老狐狸合作,毕竟人家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摆在那里。”
“不是没想过B方案,可最佳方案只有这一个。”徐泽语气无奈道。
“现在呢,还有另一块肥肉在霓虹那边,至于结果是什么样还得过去谈了才知道。”
“如果有争议,等霓虹那边谈判结束,总部开会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陶斯延视线从文件上挪开道。
上午的会议并不算愉快,徐泽吩咐Lucy准备文件买机票。
三人下午一点多便匆匆乘坐航班赶往霓虹。
直到乘务员提醒,陶斯延才将笔记本合上。眼皮竟也有些发酸,他眨了眨眼试图缓解眼眶酸涩。
乘务员过来礼貌询问他需要些什么,他只向乘务员要了杯冰水,想让自己头脑清醒些。
徐泽见状,别过头细声道:“还有两个多小时呢,歇会吧。别跟个拼命三郎一样。”
陶斯延没回应,只是迷迷糊糊闭上了眼,耳畔的话语声渐渐模糊。
程意和乐团一行人落地霓虹,已然是晌午。本地乐团的人举着牌子站接机口,牌上的中文在人群密密麻麻的霓虹机场突出。
接应的几人用有些口音的中文向他们问号。辗转几番,入住安排好的酒店。
待他们行李放好后,又带领他们前往附近餐厅吃饭。
一行人累地从下飞机便没怎么出声,跪坐在蒲团上默声品茗。
负责人用英文解释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暂缓休息,后续安排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
隔门被拉开,穿着和服的服务员陆续上菜。
负责人介绍道:“这是我们本地特色,河豚刺身。大家放心,这是由专业厨师处理的,可以放心食用。”
王指挥这才出声:“谢谢,有劳您费心了。”
“不会,你们来者即是客,应该的。”对方莞尔道。
许是饿到了,大家道过谢后默默进食。
饭后一行人心照不宣,各自回了酒店房间。程意卸下疲惫,倒在床上。
他摸出衣兜里的手机开了机,十几秒后屏幕亮起,显示未读信息三条。
程意其实也知道,大概是谁的。不过还是点开了信息。
联系人显示小姨,大概意思就是问他昨天到了何家没留下什么的。
他在聊天框打了一堆,然后又一股脑删掉,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还是回了有急事三个字。
就在他返回界面时,忽然联想到今早的糗事。
遇上有关他的事,自己就会方寸大乱。
不应该是忘掉了吗?
七年时间,有关他的一切,已经在记忆里泛黄褪色。明明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可酒店那次,他的声音却又如此熟悉,唤起陈旧往事。
即使换掉了号码,依然记得那串熟悉的号码。
鬼使神差地手指凭借记忆,输入那串号码。等他反应过来,手机屏幕已经显示一串号码。
程意看着那串号码,心脏徒然剧烈跳动。
七年那么长,号码早该换掉了。
“这么长时间,或许人早释怀了。”程意自言自语,“可昨天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万一只是字面意思呢。
正当程意想要划出界面,指节一滑,误触到了拨打键。
他猛地脑子翁地一声,呼吸停滞,紧盯手机界面。
几秒后,手机响了。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提示音,程意仿佛松了口气。等缓过来,才反应过来是关机。
他没换号码。
七年这么长时间都没换。
陶斯延蓦地惊醒,一摸额头竟出了层汗。
“醒了?”一旁的徐泽轻声问道:“做噩梦了么,出这么多汗。”
徐泽拿过纸巾递给他,陶斯延抿唇摇头,接过纸巾擦了额头的汗,将纸杯中剩余的水一饮而尽。
乘务员过来安抚道:“航班遇到轻微气流颠簸,请不要担心。”
徐泽见他唇色有些苍白,想了想道:“我知道老徐那套说服不了你,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想让你去看看医生,有些东西郁结于心总归是不好的。”
陶斯延别过头,眼神朦胧看着他:“如果看医生真有用的话……”,他停顿片刻,又思索道:“我试试。”
“这不就对了嘛。”徐泽见劝说有效,豁然道。
下了飞机三人直奔目的地,因总部在北美据有一定市场,此次谈判倒是很顺畅。
不过谈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徐泽想来几人吃过饭差不多就十点了,再辗转回首都估计凌晨一两点。
陶斯延倒想赶回去,两人争执不下,徐泽朝Lucy努了努嘴。
两个男人能折腾,但不能让Lucy受罪。说服陶斯延在酒店住一晚,隔天一早再回去。
“就一晚而已,Brady不是还有阿姨在吗?”徐泽隔着假山开口:“你就当放松放松,神经别那么紧绷。”
“Brady的年纪算大了,宁愿挨饿也要挑食。”陶斯延坐在浴汤中,双眼紧闭回答。
徐泽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这茬。
“算来你这狗也有七岁了,我记得刚毕业那会养的吧。”他似是回忆,“确实年纪挺大了。”
“可每回见着都生龙活虎的啊。”徐泽有些不解道:“养这么多年,前任给的?”
气氛凝固,对面半晌不回话。
得,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