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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玉仙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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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年前,凡间江东之地有一小国,名为无忧。

无忧之国,位处大江下游南岸,建国百年,人口不过数万人。水产丰富,雨水充足,土地肥沃,五谷丰登,民众能安居乐业,长养子孙,天下晏然。然好景不长,突遇大旱接连数月,水位骤降,大片泥土裸露,河道也接近干涸。无忧国的掌权者想了许多办法也无法解决旱灾这个难题,所谓病急乱投医,人在绝望之时总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些虚无渺茫的事情上,譬如求神祈雨。

他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造了个祭台,请了各派的道士和僧侣前来祈雨,竟无一人能让这大旱天落下一滴雨。一怒之下,他下旨砸毁国内所有的道观和寺庙,并将他们驱逐出境,只是这样做也无济于事,无非是发泄发泄怒火,重点是,这不下雨也不关他们的事呀!

无忧国主哪里能想到,并非是别人无法祈得甘霖,而是他得罪了神,神要令他无忧国十八个月无雨。

原来是天界的某位神君下凡历劫,恰好投胎在他无忧国,是他的第八位皇子。八皇子出生不足十八个月便不幸惨死于宫斗之中,还是个非常令人不齿的死法。

最后,那位神君自然是没有成功历劫,神君黑着脸回到了天界,硬是洗了八遍澡。

至于他的死法,不胫而走,风驰电掣般传遍了九重天界。一时之间众位神明均对他避之不及,惟恐沾上点什么味道。

灵网内,一道沉闷着的,压抑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嘿!你们听说没?”

这时,有个散漫的声音回应道:“啥?听说什么啊?”

那人又言,“你知道青衍神君回来了吗?”

散漫声音道,“怎么这么快?”,云舒躺在湘妃竹上,眼睛也懒得睁,他抠了抠大腿,又道,“果然是青衍神君啊,他这回渡劫飞升,马上就要继任帝君了吧?”

“哈哈哈哈,没呢!还没历劫就死了,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啊?怎么死的?”

一个急切的声音骂道,“别卖钩子了,小褚,你他娘的快说!”正是泽兰。

“就是就是,别废话了,赶紧说!”

“被他那凡间的老子扔茅坑里,溺毙了!哈哈哈哈哈,他今天都换了八遍衣服了,你们是没瞧见啊,他那张脸.......”

“我滴亲娘啊,真倒霉啊哈哈哈。”

顿时,爆笑声响彻整个灵网,各种声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炸开,“很好笑吗?”

小褚一顿捶胸顿足过后才反应过来,“欸?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陌生呀。”那时灵网刚刚推行不久,只能传音,大家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聊得久了才能将声音和名字对上号。

这声音并非从灵网中传来,小褚心底一震,接着身后的门被推开,他回头看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提到的那位青衍神君,诞世十八个月便被溺毙的倒霉皇子本尊,也是小褚的顶头上官。

青衍神君,堂堂天族太子,身份尊贵,一向自负且受众神吹捧惯了,怎堪受此屈辱。他强忍着怒火,瞥了眼他的编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褚玉衡,我记住你了。”

小褚适才发现,他竟然忘记自己就在青衍房门口扫地……

一位小小灵官竟公然聚众调笑顶头上官,后果可想而知。

此后,司掌洒扫杂役的帚神便诞生了。

至于害得不可一世的青衍神君遭人耻笑的那位罪魁祸首——无忧国主,他自然也没好日子过了。

一道禁雨令罩下,无忧国及其方圆五十里的雨停了。

一个月,两个月......直到第十三个月到来,事件终于出现了转机。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陆离把那禁制给破了。

诸位神明皆以为两人自此便结下了梁子,谁知,那青衍也不是位寻常的神明。

若说陆离是有救世病,那么青衍就是完完全全的救世癌,他自视甚高,一向默认为自己就是救世神,自己的存在就是来拯救三界的。

两位病友碰到一起交流病情,天天约架,白玉京内屡屡轰鸣作响,电光火石飞溅。今儿这座楼倒了,明儿那宫的墙塌了,再后来连天柱都被撞了几个坑。日复一日,吵得诸位神明根本无法入眠。白玉京内怨声载道,诸神不敢说青衍坏话,便将矛头对准了陆离,奏请将其调离下九天的折子堆得比山还要高。

道君也不胜其烦,伫立窗前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望舒恰好抱着一踏卷轴路过。

于是,陆离确实如诸位神明所愿被调离了下九天,只不过是调到上九天去了。上九天可不比下九天恣意潇洒,规矩颇多,陆离因为学习天规忙得不可开交,青衍也没空找陆离打架了,他被道君罚下界历劫去了。

临走前,青衍送了陆离一柄剑,名为挽歌。

剑随主人,亦是剑中奇葩。

挽歌最开始,根本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出剑就是干,哪里像现在如此刁钻。总之,都是陆离惯的。

他总在那边念叨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情理之外还有因!众生平等,鬼也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位恶鬼,也不能错杀任何一个冤鬼!挽歌便记住了这几句,必须听全前因后果,才肯出鞘。

诸神皆以为他两不共戴天,陆离升迁之时,还特地封他为厕神来讨好青衍那头。可惜,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下界那事虽说难免惹人嗤笑,但也无伤大雅,时间长了大家笑够了,也就忘怀了。你却偏偏封他为厕神,搞得诸位神明每每提及陆离,免不了又想起当年之事......

待到青衍历劫归来,其性情已沉稳许多,言语亦变得稀少。他整日闭门不出,潜心修炼,与世隔绝。再后来,陆离就被贬下界了。

思绪如潮,陆离感慨岁月蹉跎,他们一来一回间各自历尽沧桑,几经周折。旁人都以为青衍帝君生来就是如此,陆离当年可是见过不少他的窘态。再看殿上端坐的那副威严板正的面孔,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连衣襟上都未有一道褶皱,实在是很难将他和当年那位蓝袍束发小神明对上号。昔日一起招猫逗狗的好友,几番轮转,终究是活成了最讲究、最体面的帝君。

提及这两个词,陆离又想起那年他带青衍翻墙头盗取扶光真君仙草之事。青衍想去的地方从来不用考虑能不能去,通常都是别人求他赏脸做客,自然是没干过翻墙这种事,他手法生疏,又端着一副架子,不肯听人劝非要学着陆离一起翻,结果脚下一滑栽了跟头。等陆离再抬眼,只瞧见一张贴满黄土的脸从地下抬起来,五官位置都看不清了,剩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在转……

视线不小心交叠,陆离忙低下头,非常艰难的按压下上扬的嘴角,再多一看一眼就要笑出声来。

望舒瞥了眼侧方那上下耸动个不停的肩膀,冷不丁开口道:“那东西……也不知招了没,九殿阎君已审了他三日,对了,陆离灵君对此事可是有什么看法?”

陆离方才还沉浸在回忆里,此番莫名被点名,怔道:“我的看法,呃,嗯,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就是嗯,怎么说呢就是……就是……没什么看法!”他能有什么看法,他什么看法都没有啊,他连玉郎什么时候变成了姬野玉郎都没搞清楚!这个望舒真君不是说好让他在这里点头就行了,怎么突然又要点他的名?

望舒又道:“你在下界与他交过手,可曾觉察到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陆离仔细想了想,道:“他所使用的死魂铃确实有点奇怪。”

青衍帝君道:“有何奇怪之处?”

“我在阵中时根本探测不到死魂铃的气息,反倒是邪气特别重。”

听闻此话,诸神脸色微变。

云中仙的六枚死魂铃之间互相呼应,若能齐聚,便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白玉京当年缴获了一枚,剩下五枚至今下落不明。这些年来众神执行任务时也顺带探查它的下落,可惜全都是假消息,一直没有找到剩下的五枚。

这就是整个神界心底的一根刺,去不掉,心难安,说不准哪天那不知道死没死透的云中仙就带着死魂铃卷土重来了。

这玩意有个很明显的特征,邪祟的力量通常来自于怨念,它们所使用的法器也是一样,散发的味道要么是怨气,要么是邪气。而死魂铃散发的并非是怨气、邪气,而是一种平淡到诡异的人气,淡中还带着一丝忧伤。如果说陆离探测到的是邪气,那事情便更棘手了,有人创造出了具有同样效力的东西……

此物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货,为何气息不对?

若是假的,是谁将它创造出来,又创了多少枚呢?

或者说,云中仙复活了,又他娘的搞了一个变态玩意出来?

诸神面色愈发凝重起来,只剩小褚一脸天真,他悠悠道:“死魂铃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云中仙听起来怎么像神明的称号,他是邪祟吗?”

诸神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青衍帝君怎么会留这么个草包在身边!

小褚浑然不觉还在持续输出,“请问有人可以解释一下吗?云中仙到底是谁啊?”

有神骂道:“老子受不了了,谁把他叉出去?”

“你懂个屁!”泽兰忍了好久还是开口了,“算我求你行吗?你没事多看点书吧!”

云舒这下也无言以对了,这小褚真的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下限。白玉京内习的第一课是天规,第二课便是邪祟,天规枯燥条例过多,记不清倒也算情有可原,有名的邪祟就那么几十位,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不住!小褚到底逃了多少课,到底谁把他提拔上来的?

云舒倒吸几口凉气,真是又气又郁闷,神族怎么出了这么个丢脸玩意!他伸手指了他几许又放下,看他一脸蠢样,没好气儿的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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