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的时候秦灼直接跳了下来,站在齐靳枭面前。
秦承权在上面怒喊:“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下去了!”
秦灼这时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人身上,齐靳枭看着他,忽然笑起来。
“你还真是跟你这个爹一样蠢,爱情就值得你豁出性命吗?不过就是因为我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会绑了他。”
说着还以一种格外骄傲的神态看向秦承权,手中的枪也松动了一点。
池礼和秦灼对视一眼。
谁料齐靳枭忽然开口说道:“正好,你不是想保他的命吗?那就用你自己来换。”
说完便让旁边的人拿枪指着秦灼。
“带什么东西了拿出来!”那人看着秦灼说。
秦灼从身后拿出一把枪,扔到旁边的地上。
齐靳枭自然不放心,朝旁边的人挑了挑下巴,那人走到秦灼面前,把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老大,没其他东西了。”
齐靳枭挑眉,“还算识相。”
说完又用手里的枪在池礼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两下,“你说他要是早点来多好啊?你的那颗牙也不至于被我拔掉了,不是吗?”
说完齐靳枭便放手,同时旁边的人拿枪控制秦灼。
其实他本没想放过池礼,反正杀一个还是杀两个对他来说没区别,但是顾家不知道抽的什么疯,为了少得罪人齐靳枭还是决定把池礼放了。
池礼在齐靳枭松手的一瞬间握住对方的胳膊,控制住了对方拿枪的那只手。
两人在挣扎抢夺的过程中总会不小心无伤,其中好几下差点打在飞机上。
虽然池礼的力气没齐靳枭的大,但是他的实战经验丰富,几脚下去,再加上扯着对方专朝墙上撞,齐靳枭枪中的子|弹大多落在了墙面或者天空中,剩下没有多少了。
池礼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扭着对方的胳膊把人按在墙上。
两人的扭打并没有结束。
旁边的人一看齐靳枭落了下风把枪口转过去对准了池礼。
不杀池礼的消息齐靳枭可没跟他们说过。
这会儿要是救了齐靳枭一命他的事业可就飞黄腾达了。
但旁边的秦灼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也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趁着这人不注意一脚把人踹在地上,俯身下去按着这人朝着脑袋捶了几拳,对方受不住直接吐了血。
秦灼把枪夺了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拿着枪对准齐靳枭的后脑勺。
齐靳枭感受到枪口冰凉的触感,颤颤巍巍举起双手。
池礼终于得空把人松开,太久没吃东西又忽然打架让他一时脱力扶着旁边的墙慢慢坐下去。
就在两人以为这场闹剧马上结束的时候只听头顶的飞机上传来一句大喊:“小心。”
池礼最后的意识就是这两个字。
他被一直藏在仓房里没露面的卫慕南拿着椅子砸晕了。
从齐靳枭手中抢来的枪掉在地上。
卫慕南冷着脸捡起来。
他毫不顾忌往日情面,直接上膛对准秦灼。
“放开他!”
秦灼看着卫慕南的眼睛,一句父亲也没喊出口。
也许他现在喊一句还能唤起对方的一点良知和感情。
但是他相信如果此刻站在这里是这个世界的秦灼的话,他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来求自己的omega父亲饶自己一命。
秦灼低头看了齐靳枭一眼,对方的脸色惨白。
卫慕南的眼镜始终没看他,而是一直盯在齐靳枭身上。
他朝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才倏然发现齐靳枭和池礼在刚刚的打斗中不小心自己中枪,腰上已经在流血了。
而对方刚刚颤颤巍巍的样子并不是害怕,而是失血造成的颤抖。
“我说了放开他!”卫慕南见秦灼丝毫不惧怕的神情直接枪口一转又对准了昏迷中的池礼。
秦灼咬牙不忿,但还是无可奈何把对准齐靳枭的枪放下了。
双方谁也没料到局势会变成这样。
卫慕南弯腰把池礼拎起来,一边举着枪对着池礼,一边还贴切地问:“还好吗?”
齐靳枭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说道:“还能走,回去!”
卫慕南虽然边退边往另一个门走,但是并没有放过池礼,他的枪还在池礼的头上举着。
齐靳枭受了伤走的很慢,一直到走远了卫慕南才把枪别到腰上然后腾出另一只手去扶齐靳枭。
秦灼眼看着池礼又要被带走,他丝毫没有犹豫地举起枪对准卫慕南。
这一刻他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危害池礼的生命的,都要死。
瞄准卫慕南的后脑勺后他直接手指微动扣动扳机。
但是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推翻,子|弹没有打中,而是歪在了旁边的废料桶上。
卫慕南听到枪响,回头看了一眼,对着那个小门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总有些东西让他心里触动。
秦灼的手腕一阵酸痛,秦承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飞机上下来了,最后这一枪是秦承权阻止的。
“他好歹也是你父亲。”秦承权说。
秦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有把我当他的孩子吗?”
他不想今天的行动就此结束,两边都有受伤,偏偏受伤的那个是池礼,况且费了这么大劲都没把池礼救出来,下次就更难了。
之前他们为了骗他出来还会保池礼一条命,现在齐靳枭受伤,谁知道对方心理变态会如何折磨池礼?
卫慕南上了车马上命司机开车,车尾在满是灰土的路上扬起混黄的灰尘。
眨眼间,车子就在混沌中消失了。
秦承权不忍,但他还不想看着卫慕南死在自己面前,至少不是现在。
所有人撤离回到秦家,秦老夫人第一次没忍住一拐杖打在了秦承权的背上。
秦承权跪在书房,被打的无怨无悔。
秦老夫人咬着牙觉得儿子不争气,“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你知道惠枝在顾家做了多大的牺牲才保住了那孩子的命!”
秦承权问:“这事和顾家有关系?”
“你以为呢!他们就是和顾家一伙的,让顾家先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好给他们绑架的时间。顾家参与也不多,惠枝拼了命才让顾家收手保住小礼,否则你们今天去见到的人都不一定是完整的了!”秦老夫人痛心疾首。
本来池礼被绑架就是他们亏欠,这下倒好,能救出来的人因为不争气的儿子心软又没救下来。
也就是池家根本不在意不疼这个孩子,否则秦家可就惹大麻烦了。
*
卫慕南上车后就把池礼丢在车子上的一个角落,然后扯开自己的衣服去给齐靳枭包扎受伤的地方。
齐靳枭脸色发白,一边颤抖着手抚上卫慕南的侧脸,“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阿南,我是真的喜欢你。”
卫慕南一瞬间泪如雨下,下巴在齐靳枭的手心蹭了蹭。
“别说了,我都知道。我们去医院,你现在这样要做手术。”
齐靳枭的声音断断续续,“不、不行,回基地,哪、哪里有医生。”
卫慕南却担忧地说:“我信不过,万一他们治不好你呢?”
齐靳枭却宛然一笑,“那就说明我该死了,回去吧。”
车子在大楼下停下,五楼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收到了消息,车子刚到,他们就把人抬上了病床。
耽搁时间并不久,没一会儿齐靳枭就进入了手术中。
卫慕南看着旁边的池礼,说道:“找个人来给他看看。”
他在外面等了许久,从天黑等到天亮。
终于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齐靳枭出来了。
“枪口没在关键器官上,影响不大,只是失血较多,身体会比较虚弱,还需要多多补血才能恢复。”医生说。
这是这里最值得信任的一个医生,是卫慕南当初被从福利院带过来之后接触到的第一个医生。
对方说完他便放下了心。
“卫先生,不好了,另一位病人体征不稳定,信息素控制不住了。”旁边跑过来一个人。
卫慕南赶过去,不过步伐并不着急。
同性别之间的信息素不易察觉,但是他还是闻到了池礼身上浓重的信息素的味道。
应该是身上的伤势不稳牵连了身体的其他器官,造成了信息素不稳定。
卫慕南说:“打抑制剂,我又不是医生,如果一针不够就多打几针。”
旁边给池礼看病的医生说道:“不行,他的身体状况太差,加上我发现他的信息素和发热期之前过于不规律,这说明他在这种特殊时期根本不能用抑制剂,更不能多用抑制剂。”
卫慕南不满皱眉。
然后看着围在门口看八卦的“实验品们”,想起池礼对他的过往的不屑,幽幽一笑说道:“那就给他来一针催化剂,一劳永逸。”
他们不是都看不上从这里出去的人吗?
可是他们有什么错,他们只是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已。
用了催化剂运气好变成beta,运气差就是一死,这种已经分化过的人变成alpha的概率几乎等同于零。
他经历过的痛苦别人也该尝尝了。
说完便盯着医生手中的药剂,针管中的药剂漏出来一滴,掉在纯白色的地板上,反射出寒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