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回到了之前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陆妄从那个他住了多年的“家”里搬了出去。
那天的江辞，看上去非常伤心。
但陆妄知道，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若干年后，江辞身边会有一个非常、非常完美的伴侣，他甚至会忘了自己的这个“弟弟”，只是会在很偶尔的对话中再次提到自己。
他也许又会再因为自己被抛弃过而难受……又或者，会因为曾经有过一个不识好歹的弟弟而生气。
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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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已经和江辞分手了。哦不对，其实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陆妄神色冷淡地看着高楼窗外的夜景，璀璨的灯光晃得他眼底都有些发烫。
“所以您不用再因为这件事情和他生气了。”
“……何阿姨。”
“何阿姨？”电话那头的何予闻言皱起了眉头，“你和江辞那小子就算不在一起了，也不用……叫我阿姨吧。”
“啊……”陆妄听了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可能我没有办法把瓜分我父母辛苦了一辈子的产业的人认作是自己亲生的父母吧。”
何予微妙地沉默了一瞬，这才沉声开口道：“当年的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你从陆家人那边听到了什么，但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的。”
“小妄，如果你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可以找个时间回来，或者我去B市和你聊一下好吗？”
“不用了，何……”
陆妄深吸了一口气，“真相是什么对于我已经不重要了，你的儿子江辞也没有弯，这样你应该放心了？”
“我还有工作，就先不聊了。”
“再见。”
何予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话，就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忽然不确定自己之前那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挂断了电话，陆妄从未比此刻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江辞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扯，正在被自己一点点地斩断。
就这样吧。
陆妄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夜景，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睛。
就让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地这样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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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妄从以前就觉得，这个世界很大，欠缺了缘分的人就算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也不会再相见。
所以在和……江辞断了联系之后，他以为至少在短期内，自己不会再和对方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了。
可现在……
陆妄有些头疼地扶额，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陆，那边那个医生是不是…..”
赵启言站在陆妄身边偷窥着坐在医生团队里的江辞，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莫名奇妙的狗狗祟祟。
陆妄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闭——嘴——”
“嗯？什么？”
王星杰的声音本来就偏低沉，此时此刻他更是恶趣味地把声音压得更低，这口气往陆妄的后颈窝一吹，简直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瞬间炸了起来。
陆妄一个鲤鱼打挺就原地扭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直接吸引了一众参会人员的目光，其中当然也包括江辞。
能当律师的就没有心理素质差的，饶是被一众人这么盯着，陆妄表面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强装着镇定冲着在座的众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之后就扭过头去看向刚才“偷袭”自己的王星杰，“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狗狗祟祟的？”
王星杰一脸无辜地看着陆妄，“你这话说得可就太不公平了啊。”
“我这么久没见你了，刚才看到你想来给你打招呼，结果还没张嘴就听到你说‘闭~~嘴~~~’，哎呀，我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陆妄看着瞬间就茶香四溢的王星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你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吗？”
今天陆妄他们参加的是B市医院联合律所进行的一次行业交流会。
虽然参会的人都觉得两个隔着山海的行业能交流到一起也确实挺扯淡的。
但事实上却是，这些年医院涉及到的法律纠纷越来越多，而律师则是因为……
其实陆妄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们就是那种性价比很高的类型吧，又便宜又耐草的那种。”面对陆妄的提问，赵启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
回想起那天和赵启言的谈话，又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江辞，陆妄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果然不应该来的。
陆妄有些头疼地想。
而更让他头疼的是，这个王星杰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殷勤得让他有些害怕。
“你到底想干嘛？”
这是陆妄第N次问出这个问题。
“我不想干嘛，就是想和你培养培养感情。”
王星杰冲着陆妄微微一笑。
“哇~~~”
离得近的一个年轻女医生刚好听到了这句话，整个人露出了一脸的“原来你们律师界这么gay的吗？”之类的酥麻忐忑的八卦表情。
陆妄满脸黑线，他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又觉得解释似乎会让整件事情越描越黑。
算了吧。
陆妄有些心累地想。
反正又不是要和这些医生朝夕相处，误会……也就误会了吧。
陆妄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转身落座，就一扭头撞进了赵启言的怀里。
赵启言这家伙平时和他插科打诨地胡言乱语惯了，被陆妄这么骤然一撞居然也没过脑地来一句：“噢，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热情，但现在我们可是在外面呀~~~”
赵启言话音刚落，原本还有些吵闹的会议室忽然静得落针可闻，所有参加医疗法律交流会的医生们和律师们都齐刷刷地看着陆妄、赵启言以及王星杰三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审判。
很好、很好，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浦江也……等等！
陆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一众人微微勾了勾唇，做出一个风度翩翩的手势，“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看着陆妄他们的众人连忙移开了视线，但心底却都在暗暗咋舌这个传说中的明星律师的私生活怎么会如此的混乱，只剩下医生堆里的江辞一人脸色铁青地坐在原地，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坐在江辞身边的顾承望刚扭过头来想和对方八卦几句，结果看着后者那美丽冻人的脸色顿时也没了声音。
可顾承望到底是个话痨，他仔细思考了两秒措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原本脸色铁青的江辞居然“噌”一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八卦中心的陆妄身边。
“小妄，我们聊聊吧？”
赵启言早就认出了江辞，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的一切，他就有些头大。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就想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他还没能开溜，原本以精明著称的王星杰这回偏偏像是瞎了一般，没眼力价地往陆妄身边挤。
“小妄，这位是……？”
陆妄被王星杰这黏糊糊的称谓叫得眉心直跳，但他面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不是什么你需要认识的人。”
说完陆妄转头看向江辞，“江医生，马上就要开会了，还是请您会自己的座位坐着吧，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小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