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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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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尚书令府灯火通明,但院子里却一片寂静。下人们敛气收声,都默契地绕过了主人家的书房。

杜庭坐在太师椅里,他年轻的时候相貌俊朗,现在虽然年老,但身处高位久了,自然养出了一身气派,哪怕此时心中不快,但面上还是德高望重,十分威严的样子。

而他对面,一个面白留须,四十上下的男子正来回转悠,他眉头紧锁,脸上一番焦虑之色:“恩师,文启远不会说出来什么吧?他那人养尊处优被人伺候惯了,被门槛绊一脚都能哼唧个半天,可是一点刑都受不住的啊。”

杜庭松松的眼皮底下是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他看了男子一眼,语气里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雨绌,你一把年纪了,遇到事情还是这般毛毛躁躁,陛下还没判你,你就慌的要把自己送进去了?”

雨绌,正是御史中丞吴晟的表字,吴晟听了杜庭这话,不由苦笑了一声:“老师经历过不少风浪了,自然能稳坐钓鱼台,可学生这心里实在是没谱啊,毕竟我可没少替文启远那厮得罪人,虽说略收了他些银钱,但总不至于把我卖出去吧?陛下现在盛怒,万一收个一千两都给个发配,那我得滚到哪边去啊?”

杜庭对吴晟的粗鄙之语十分不乐,对他话里隐含的威胁更是不满,吴晟这个位置,捞也捞不到多少,他现在这么跳脚,是因为文启远贪墨的大头可全都上供给了杜庭,杜庭撇不开文启远,当然得把这个麻烦彻底解决了,麻烦没了,那吴晟也就安全了。

吴晟嘴上咋咋呼呼,但眼睛却没离开过杜庭那张老脸,他见自己这位恩师不说话,往前紧走了几步说道:“若不然……我们让文启远少受点罪。”

如果不是不方便,杜庭现在就想把吴晟打出去,刑部有皇上的人层层管着,他居然还想让文启远不明不白死里面,他怎么不自己找根麻绳吊起来呢?

“这说的是什么话,出了事不想着补救,只想着邪门歪道,戾气也太重了,”杜庭严厉地看了吴晟一眼,把他看的低了头,“你当年也是有名的神童,不想年纪大了,人也愚笨了起来。”

吴晟这个年纪被臊了,就算对面是自己老师也不痛快,但他不敢发作,低眉耷眼地问道:“恩师,那该怎么办,不是我不盼着启远好,但陛下如今雷霆之怒,怕是想救也救不出来啊。”

“他办事不小心,现在被人家供出去了,那就是命数,还要怎么救,”杜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要也和他似的毛手毛脚,那不如直接回家躺着等刑部的人上门。”

吴晟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文启远到底是办事不小心,还是被人拖累了,谁能看不出来,辅国公在牢里待个没完没了,死活是定不下罪名,而他僵持了这么长时间,一开口拖下水的就是文启远,这里头没点猫腻真是街上不识字的老头子都不信。

“恩师,您倒是给个准话,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干等着吧?”

杜庭伸手捋了捋胡子,皇帝想干什么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年纪大了,翅膀也硬了,先帝的旧臣也逐渐惹他厌烦了,他要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把这群老人彻底清理出去。杜庭在朝堂上叱咤几十年,现在一把岁数了,依旧很惜命,如果皇帝愿意放他一马,他也不会死赖着荣华富贵不放,但如果皇帝硬要追究到底,那他保留的秘密也没必要捂到棺材里去。

“陛下一心想要整顿吏治,这是好事,”杜庭慈眉善目地笑了笑,“但可不能只整顿我们这边。”

吴晟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他想了一圈,有点不确定地开口问道:“要搞谁?陛下宠爱的那几个也不是好惹的,况且朝里相互都有联系,真告了他们,怕是世家们也不乐意。”

杜庭对着吴晟一叹,他摆出老师的姿态来,教训吴晟还和教训年少的学生一样:“雨绌,你现在真是官当久了,想法都固住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皆是一体,何苦还要拖他们下水呢?”

“您是说……安国长公主?”吴晟觉得这主意不靠谱,他暗暗鄙夷起杜庭来,一把年纪果然脑子转不动了,出的什么馊主意,“长公主有什么可告的,她一个女人,又不做官,又不管事……”

“不管事?那去刑部见辅国公的是谁?”杜庭摸着胡子,慢悠悠地说道,“而且她怎么没得告,她招了个员外郎当佞幸,难道也不算个事吗?”

吴晟觉得自家老师果然是岁数大了,为人居然能如此死板,公主若是有驸马在旁,这事还能说个不知检点,可现在武恩侯死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到底谁会在意公主找了个男人?

“这……这怕是没什么用吧,”吴晟不赞成地说道,“公主又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这算多大点事……”

杜庭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不算什么事,难道你就不能给它吵嚷的大声些吗,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抖出来也是皇家丢脸,难道现在风气已经到了养个佞幸都无所谓的程度了吗?”

“况且除了安国长公主,不还有定王殿下吗,定王殿下也是个能惹祸的,他就没点什么事?我可记得他好像也给文启远送过银子,翻出来和长公主的事一起在朝会上给陛下送上去。陛下想励精图治,总不能放着自家人不管吧?这两位都是他素来亲近的弟妹,若是要包庇他俩,其他人查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吴晟只想唉声叹气,皇帝就算秉公执法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把长公主和定王的脑袋摘了?罚个一年俸禄,再不济就降级爵位,等过上一二年再补回来就是,又不会伤筋动骨,这有什么可牵制住陛下的?

“照我说的办,在你手底下挑个新人来递折子,”杜庭好像看出了吴晟的不以为然,说话严厉了几分,“不把局搅混,谁知道还藏着多少可利用的地方。”

吴晟说干就干,他从手底下挑了个刚升上来的御史,此人名叫左鋆,性子生的古板,对名节之事颇为看重,他对着左鋆感叹了两句,说是陛下辛苦,弟弟妹妹皆是不省事的,左鋆便上了心,等到大朝会上就上了折子,把安国长公主和定王都告了一状。

他觉得自己是不畏权贵的忠臣,看着皇帝脸黑的像锅底,还觉得自己为君分忧。皇帝不轻不重地斥责了几句,想把这事翻过去,但左鋆义正言辞,揪着几个错处不放,皇帝心里烦的很,又不好说什么,咳嗽了一声瞧了定王一眼,对着他抬了抬下巴。

定王在先帝时很是受宠,人情世故半点不通。但等他皇兄继位,地位一落千丈后,居然也学会了看人脸色。他看着皇帝冲他使劲,心里不情不愿,但又想到蒋温宁在家对着他耳提面命,务必要做出个知错认错的态度来,只好强行压住火气,腿往旁边挪了一步,准备趴下对着皇帝哭着悔过,但他还没开口,就有个声音把他的话头抢了。

“左大人说的话可太过偏颇了。我和长公主殿下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名声不好了呢?”

季准冷着张脸,对着左鋆说话十分不客气,左鋆被说的顿了一顿,他虽然告了长公主,可一直到季准开口说话,才知道这个“姘头”长什么样子。他皱着眉头看了过去,发现季准生的俊美,还理直气壮,心里又不悦了几分,大好青年不思进取,竟拴在女人裙下还不以为耻。

“男女大防,你们既无媒妁之言,又无父母之命,私相授受,难道是什么体面事不成?”

季准哼了一声,脸上难得带了几分傲气:“谁说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同公主的事,早以奏明过陛下,又没有偷偷摸摸,不过是我现在官位低,怕委屈了公主,所以并未成礼。可成礼不成礼跟左大人也没关系,您一口一个不体面,难道污蔑安国长公主就很体面吗?”

左鋆自然担不起污蔑这个罪名,他是御史,说的话要是不实,以后参谁能参下来。他向上看了一眼,皇帝支着下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吵嘴。

可状已经告了,现在退哪还来得及,左鋆只好硬着头皮对着皇帝说道:“不知圣上可知公主之事?既然两情相悦,不如及早定下,无名无份的实在让外头人看着不像。”

皇帝勾起嘴角,他语气和善,对着左鋆态度亲切的就不像他刚把燕凌燕冲告了一样:“这事朕确实知道,不止朕,连太后也瞧过季爱卿。公主心思重,之前两次婚姻又不顺,所以朕和太后想着也不急着把事情办了,先培养培养感情也好。朕这个妹子过的辛苦,朕难免多疼了她些,左爱卿虽然遵守礼数,但想来也能体量朕这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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