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风没有丝毫犹豫,拿着刀就往手上,直接一个哗啦,鲜血就滴滴落下。
宋珩此时正醒着,没想到这人直接就伤害自己。也不问问自己什么想法,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那他也不心疼,慢慢从枕头底下掏出话本,装模作来看起来。
奴才还是比陆之风会买话本,这些个古代狗血剧情,还真别说,有意思极了。没想到古代也玩得花。
相比之下,之前陆之风买的各种科举书籍,真是无聊透顶了。
“够了。”青花瓷碗底没满,苏可可止住陆之风继续放血的动作。
“陛下、大人,我把这个带去太医院,和他们一同研究了。”苏可可小心翼翼端起瓷碗,“先走了?”
陆之风:“好,去吧。差什么尽管和我提。”
待人走后,屋内又安静下来。
陆之风这时才坐在宋珩床榻,悄无声息地摊开另一个受伤的手。
“陛下。”
宋珩手执话本,不理会。理了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陛下。”
宋珩这次翻了个身,背对陆之风。
“陛下,臣错了。”遇事不决先认错,即便陆之风认为自己没有错。
“错哪儿了?”宋珩听到认错,这才转过身来,看到陆之风的表情,就知道这人不知道哪儿错了。
“错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选择乖乖问,“陛下提醒一下。”
宋珩有一种生气遇上棉花的感觉,但是看见陆之风无辜模样,又消散了,指了指陆之风的手。
“这个没事的。”陆之风仍不觉得有问题。
怎么回事?之前那么温柔聪明的陆之风哪儿去了。
“以后要受伤的事,要和我商量一下。”
“可是,这是为了救陛下。”
“那如果你受伤,我也伤害自己。”宋珩才做出举例。
“绝对不可以,陛下不能伤害自己。”陆之风马上打断宋珩的假设,恍然大悟。
手伤了,心里却异常开心。陛下也担心我。
“保证不会再犯了。”陆之风觉察到宋珩心情好了些许,把受伤的手再次往宋珩面前放,“这次陛下帮我包扎一下吧。”
“不害羞了?帝师大人?之前都不让朕碰你的。”
陆之风再次害羞极了,手却没有收回来,意思明确。
“药和纱布先拿过来。”
陆之风两只手都受伤了,拿药和纱布的时候,只能把东西合在中间,用两个手腕支撑住。
修长的个子,为了掌握平衡,好将东西拿过来,只得勾着身子走,一步一观察,避免撞到家具。
“手给我。”
终于,两只手都绑着两个蝴蝶结了。
“爱卿现在这样,还能处理朝廷事务吗?”
“陛下放心,能看就行,可以奴才代写。”
“今日什么时候去处理事务?”就刚刚一会儿,宋珩发现了一本好看的话本,着急打发人,好好品鉴。
你问为什么不直接看。
“咳”些许少儿不宜,这种话本只能独享的。
这可是宋珩这几日,饱受病症折磨,唯一的慰藉了。
时不时发病,陆之风担心他出去万一发作,会受伤。
这不,头上的白色纱布,正是不听话的结果。
不是有奴才嘛,奈何不能近身时时照顾。
宋珩不受控制跌倒,头撞到了石头上,鲜血浸染发丝,幸好周边跟着的人多,就医及时,不然又是凶多吉少。
“待陛下喝了药就去。”陆之风觉察到宋珩想让自己离开,担心他是因为不想喝药,开口说道。
“朕等凉了再喝。”
这句话让陆之风感觉自己猜得不错,“陛下莫不是怕药苦。”
宋珩像是反驳一般,立马端起药,直接一口闷。
可以心照不宣,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不要面子的吗!
“那微臣先去处理事务了。”
“好,慢走。”
陛下今日迫切让自己离开。陆之风有点担心,之前宋珩乖乖,不声不响的时候,就是病情严重了
【快点完成任务,早点回来吧!】
*
夜色将临,以往这个时间,宋珩都会睡会,为了睡眠质量,房间都是没有一丝光亮的。
陆之风比往日早了些,远远就看见房间里透出亮光。
“陛下,进来了。”毕竟现在两人趟在一起,这里也相当于陆之风的房间,考虑到宋珩难以行动,陆之风一般都是敲了门后,再直接就推门进去的。
“吱嘎”门扑一被推开。
远处宋珩仓促的身影,尽收陆之风眼底。
“陛下,在放东西吗?需要微臣帮忙吗?”陆之风好奇之余,却也不会越界。
门扉摩擦声响,许是做坏事心虚,惊得宋珩下意识,直接将翻开藏到枕头底下。
“没……没放东西,不需要帮忙。”说话有点结巴。
陆之风没有追问,用还裸.露在外的几根手指,抚上宋珩额头,探了探人有没有生病。
不烧,还好。
仍有点好奇。
晚间噩梦惊醒,好奇得到了满足。
宋珩被抓了包,加上下午没有补充睡眠,无暇顾及其他,早早就入睡了。
皎洁月光零星散下,那本藏在枕头下,摊开的话本,终是重见天日了。
梦中宋珩消失身影,睁眼就在眼前,在可怕的噩梦,终归归于虚幻,消散得无影无踪。
宋珩晚上睡觉睡相不太好,睡时掖好被角,躺的板板正正,这时被子掀开三分之二,刻在骨子里的常识,仅仅只盖了肚子。
枕头更是跟着宋珩的头,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话本,就这样暴露了。
陆之风从上到下,细细看着身侧人。
“?”好像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划过去了。
借着月光再定睛一看,血液沸腾,陆之风脸红透了,猛地扯上被子,兜头整个人蒙住。狭小空间内,心跳更快了,猛烈撞击,仿佛要跳出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扰。
为了控制胡思乱想,陆之风将之前科考要背的繁杂文章,重新背了一遍又一遍。
两个人,甚至是两个男人的画面,不断浮现、打断。
就这样,一人睡得正香,一人浮想联翩,度过了一晚。
早早睡下的宋珩,起得比陆之风早。
睁开眼,来了个移位的宋珩,看见了那本翻开的话本。
蹑手蹑脚挪过去,苍白面颊也透了几分绯红,悄悄合上话本,用枕头遮了遮。
早上很快过去,宋珩很奇怪,今日的陆之风走得真快。
药都没催他喝。
王德全:“陛下,陆大人叫奴才叮嘱您喝药。”
得,念叨不得。
这不就被制裁了。
*
“陛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带着难压的愉悦。
“陛下,解药好了。”同样一枚血色药丸。
苏可可:“已经拿那几个老东西试过了,有用。”
宋珩接过药丸,就这陆之风端着的水,将其咽下。
味道,好熟悉。
“继续了?”宋珩拉过陆之风久久不见好,现在仍包扎着的手。
“嗯。”认错小狗一样,立马承认,“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陛下好好吃药,就快好了。”
“好。”此时再提无意。
宋珩:“为什么会有用?”
“陆大人体内是母蛊。”
“原来如此。这样下去,会有危害吗?”
“已经取出来了,这个药就是蛊虫粉末炼制,陛下按时服用,就能根除了。”苏可可停顿了一下,“但是……”
陆之风:“有何问题?”
“陛下在服药过程中,是为了杀蛊,前期药效太低,可能蛊虫会暴动。”
“也就是说,陛下期间会病发?”
“正是如此。”
“有何种病症?”
“蝼蚁饲骨,疼痛难忍。”
沉默。
“根除才是最重要的。”最终还是宋珩开口,握紧了陆之风颤抖的手。
宋珩服药开始,陆之风削了事务。整日都在守着宋珩。
“天气良好,陛下想出去走走吗?”考虑到之前宋珩待在室内太久,陆之风现在时间很多,打算带宋珩出去。
“有点软绵绵的。”宋珩抬了抬恍若无骨的手脚。
陆之风饱含心疼看了一下,俯身蹲下,“上来,臣背你。”
用了点力,小孩子淘气似的,扑到陆之风背上。
陆之风隐隐皱眉,除了一开始那点冲击力,背上的人轻飘飘的,好轻。
清晨阳光不大,温暖怡人。趴在陆之风背上享受阳光的宋珩,觉得很舒服。
昏昏欲睡之际,突然的剧痛袭来,宋珩下意识咬紧下唇,身体开始抽搐。咳嗽接踵而至,宋珩艰难抬起软绵绵的手,咬住指节,打算抑制住这股不适。
陆之风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将人放下,搂在怀中。顾不上其他席地而坐,轻拍宋珩背部。
看着眼前人痛意难熬,却无法分担,深深的无力感蔓延。
手臂再次血肉模糊,汗津津的宋珩,终于停止了抽搐。
人也昏了过去。
随着疗程推进,陆之风手上伤口少了,宋珩疼痛也逐渐减轻了。
“朕感觉这次只是隐隐作痛,并不难熬了。”
“太好了,陛下,您要好了。”陆之风跟着高兴。
“公事耽搁太久,明天爱卿可以暂时去忙了。”
最近几日,时常来好几拨人,想来是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