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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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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琬懒得与这等粗人计较,闻言颔首,提步上前。

玉章自然跟随,却被如罗康粗声粗气拦住:“你不能进去!”

玉章对他视若无睹,只看向容琬。

如罗康不料自己会被这个小女子无视,顿时浓眉竖立,正要发作。

容琬吩咐:“玉章,你就在犊车上等我吧。”

闻言,如罗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眼看向玉章。

玉章这才乖顺地低下了头,柔声应是。

全程连眼风都没有扫过如罗康一下。

如罗康好歹也是大司马手下数一数二的心腹大将,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他气得一把捏紧了铁拳,骨节声“咯咯”作响。

果然是祸水,连手下一个侍女都这么目中无人,狂得没边!

容琬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劳烦将军,带我去面见大司马。”

如罗康这才深吸一口气,不语转身,大步流星向内走去。

别业内一派清幽,出乎容琬意料。

聚石引水、植林开涧,放眼望去,非营造大家手笔而不能出。

她一直以为大司马出身武将,私宅中有演武场、骑射苑理所当然,但眼下看来,月庐的景致甚至不输容氏国公府。

尽管是冬日,但曲水蜿蜒,雪景雅致,别有情调。

就连路过的月洞门中,都有梅枝旁逸斜出,天生自然。

若说此处是某位高人名士的居所,恐怕容琬也会相信。

容氏是百年士族,一砖一瓦、一花一树都大有来头。

可是以荀颐出身,却不知他的底蕴从何而来?

如此行了半刻,容琬尾随如罗康拾级而上,翻越一小丘,一座宽阔的庭院便矗立于此。

庭前地处开阔,一片枯竹萧瑟,溪水潺潺流经,院门紧闭,门前跨溪有一石桥。

如罗康一伸手:“主公在此等候,县主请进。”

容琬提裙,踏上石桥。

随着“吱呀”声响,她轻推院门,没有任何阻力便轻松打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幽幽梅香。

如星如雨的梅花瓣在风的席卷下,从她面前纷纷扬扬飘过。

容琬伫立原地,抬眸看去,透过翩翩花瓣,看向庭中。

荀颐手握长剑,腾空跃起,腰身翻飞,招式险峻,剑势疾驰,力拔千钧。

剑光如冷霜,泛着彻骨寒意。

人剑合一,锐利剑锋划破空气,随之而来的强劲气流将周围梅枝激得轻轻摇曳。

受此力道,花瓣纷纷脱落树梢,又随剑势回旋空中。

听见推门声,荀颐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光投向院门,钉在容琬身上。

那一刻,容琬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致命杀气。

但不过一瞬,荀颐便收回目光,从半空落地,徐徐收束剑势,将长剑负在身后。

她毫不怀疑,如果有某位不速之客忽然到来,恐怕早已是他剑下亡魂。

透过纷飞的梅瓣,荀颐眯了眯眼,眼中似有精光闪过,淡淡道:“县主果然守约。”

容琬忽然有些后悔。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掩饰,赤裸直接,透着毫不客气的贪婪和占有。

她孤身一人把自己送到他的腹地深处,实在太不明智。

犹如羔羊,在饿狼身旁玩耍。

可是来都来了。

容琬深吸一口气,向他走去。

甫一走近,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荀颐这个人,真是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形,都牢牢掌握着主动。

容琬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直接发问:“大司马今日邀我来月庐,是想说什么?”

荀颐问道:“你在和我说话,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虽是疑问句,却自然而然带出了久居人上的气度。

容琬只觉落在头皮上的目光灼灼。

她犹豫一瞬,抬起头,目光尽量不与他对视。

但二人离得太近,就算她不刻意打量,某些细节还是悄悄入眼。

譬如,他颈间透明的汗珠滑过蜜色皮肤,滑过凸起滚动的喉结,而后滑入衣领。

洇开一片暗色。

热意腾腾,生机勃勃。

男性炽热贲张的气息将她团团环绕。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荀颐不知为何,在此时蓦地轻笑一声。

低沉磁性,透着愉悦。

“进来吧。”

说罢,他率先转身进屋。

妖孽。

容琬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句,不情不愿地随他步入屋内。

舞剑带来一身热汗,荀颐转入屏风后更衣。

窸窸窣窣声不时传入容琬耳中,叫她有些坐立难安。

方才不觉得,直到眼下,二人同处一室,只能听见彼此动静,她才惊觉不合规矩。

可惜已迟了。

荀颐转出屏风,容琬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身上。

一身绛色窄袖劲装,不同于时下男子长穿的褒衣博带,更显利落,将他猿背蜂腰的精壮身形勾勒无遗。

刀刻斧凿的深邃面容上,凤眸中眸光烁烁,令人见之难忘。

即便她不喜荀颐,也必须承认,论俊美英姿,男子气概,仅见大司马有如此风范。

见她盯着自己看,荀颐难得莞尔,薄唇微勾,随手撩袍折足蹀坐在她对面。

可惜这笑意不持久。

容琬再次追问:“不知大司马邀我见面,究竟所为何事?”

荀颐挑眉:“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他的语气,简直有种直白的无赖。

对待无赖,只能比他更直接。

容琬索性道:“我与大司马,不是一路人。还请您以后别这样了,不合规矩。”

“不是一路人?”

“规矩?”

荀颐轻嗤,不屑溢于言表。

“规矩为我所用时,才是规矩;规矩限制住我,便该打破它。”

虽然容琬不喜欢荀颐,但这句话,确实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荀颐反问:“县主有事求我之时,怎么不提‘规矩’二字。”

她就知道。

“大司马,容氏上下有的,你都有,容氏没有的,你也有。恕我无知,真的不知该如何回报大司马这份恩情。”

最后两个字,容琬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荀颐持盏,啜饮了一口茶水,而后用那双不透情绪的凤眸盯着容琬,轻嗤:“我想要什么,以县主的聪慧,还猜不出来吗?”

容琬心头惴惴。

她咬唇否认:“我听不懂大司马的话。”

荀颐轻忽一笑,也不纠缠,忽然转变话题:“陆衡知道先帝是被我所杀了?”

直呼皇帝名讳,甚至说的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谬言……

轻描淡写至此,像在陈述今晨用了什么朝食!

这句话才出口,容琬便如同一尊玉雕般,凝固且沉默。

但轻颤不已的睫毛、死死交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心底震惊的情绪。

荀颐惬意地倚靠在凭几上,食指轻扣桌面:“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良久,容琬才抬眸,终于与他对视:“你想谈什么?”

他莞尔,“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说着,他蓦地凑近了容琬,那张俊美的面孔瞬间放大数倍。

容琬只听他问:“容相要把你许给谁?”

她预设了许多种荀颐可能的提问,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愣怔间,荀颐已经起身,走到她身旁半跪在地。

炽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笼罩。

见她浑身写满抗拒,避而不答,荀颐却一眨不眨盯着她:“我猜猜,是陆征、沈默、还是王谆?”

容琬不禁咬唇。

这是她有所思、有所惧时的习惯性动作。

荀颐眯了眯眼睛,伸手触上她的下巴,微微一抬,便迫得她不得不仰起脸。

“回答我,你要嫁给谁?”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欲念如墨云翻滚。

先兵后礼、喜怒变幻无常,心机诡谲至极……

容琬深深吸入一口冰凉的空气。

她不能再让荀颐掌握谈话的节奏了。

“荀颐,你要谋逆吗?”

谋逆两字一出,就是容琬自己,声音都颤了颤。

荀颐却倏忽一笑,兴味盎然看向她,“县主觉得我会谋逆吗?”

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容琬一偏头,避开了他肆意的触碰,怀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气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他,他不答;他问,她不想答。

当真是没法沟通了。

看她这幅气急败坏下,依旧娇俏绝艳的模样,杏瞳中水光泠泠,似嗔似怨,何处不可怜。

当真是顶顶的美人,颦笑皆宜,别有风情。

荀颐不禁愉悦失笑出声。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意思,看来,是我的错。”

说罢,他不待容琬反应,便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那花瓣一般的唇。

温热、柔软,如花蜜一般的甜美。

肆意翻弄唇齿交缠时,还能听见她充满抗拒、不受控的闷哼。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容琬眼前一片白光。

这个吻来得突兀,她毫无防备,全线溃败。

从轻柔的唇瓣厮磨,再到他不遗余力地用舌尖撬开贝齿、划过上颚,直至相濡以沫。

触感敏锐,搔痒,痒得她心尖抖个不停,禁不住呻.吟。

她像海浪上翻涌的小船,只能任凭惊涛骇浪将她带往未知的方向。

屋内静悄悄地,窗外不知从何而来的冬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声音恍如一道惊雷劈下,神志蓦然回到容琬头颅。

她挣扎着,要挣出荀颐拦在她身后的铁臂。

以他常年摔打锤炼出的体格,容琬这点小打小闹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奈何,她越挣扎,那股如兰似麝的香味便愈发浓烈。

香气沿着鼻尖钻入肺腑,直直撩惹起一股真火,烈焰熊熊,烧得他口干舌燥。

不得不放开。

容琬没想到能轻易挣脱,一时失力,跌坐在软垫上。

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眼神却死死盯着荀颐,那双被绯红氤氲的双眸中满是怒意和愤恨。

“啪!”

一声清脆后,荀颐被打得微微偏过脸。

满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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