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初恋本似湖中的鲤鱼浮出梦幻的金光，炽灼和触不可及。
现在他初恋里的主角正咬在他颈后标记他。
做梦似的。
是不是净湖里的小金拉他到了梦境，程嘉聿瞳孔侧面的闪亮变成这样近的一道金光。
他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心里那个空罐子也接着程嘉聿注入给他的信息素。
刚才腺体被咬破的时候他压抑住了叫声，当着程嘉聿的面那么叫会让他难为情。
随着信息素越注越多，他的恍惚得到滋润开花结果，双脚都站不稳了。
程嘉聿握住他前颈的手扶着他，他喜欢被这样，如果这个扶他的人爱他的话，他又会感到无比幸满。
因为是第一次标记omega，程嘉聿注入粗暴，一下子给了这外表人畜无害实际怀揣阴谋的omega这么多信息素。
程嘉聿的手下，omega的动脉像花茎生动脉动，omega的身体和四肢却变成柔软花条，浸满了水似的下垂，不扶一把也不行，那样就咬不到了。
总之alpha的眼中充斥着爽烈的掌控欲，齿下omega薄得像糖纸的皮肤，甜口，可以抿入喉。
不如咬到底，把这个omega变做被信息素填满的玩物……
他闷哼了声，后颈的刺痛被滚滚潮热覆盖，受这信息素影响，他觉得自己是程嘉聿手下怀中——虽然程嘉聿并没有抱他，的配偶。
他的视线将跟随丈夫，他的心将奉给丈夫……猛地丈夫松开了他。
他低头闭眼，颈后被灌满般肿胀。
他不知道程嘉聿用那灼灼的眼睛盯着他，他此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真是沈熙口中所说的恋爱脑无疑。
可是怎么办呢。
“说话。”程嘉聿命令道。
“说什么……”
“被我注入是什么感觉？”程嘉聿的问话语气显露浓烈倨傲。
“很舒适。”刚才流过血的鼻子被魔法般的信息素治到完好无损。
“给多了，你配吗。”
“你是第一次吗……”靠着洗手台的他慢慢转过身，一张脸似喝饱水的花，美得惊人。
程嘉聿的眼神冷漠驻扎在他脸上。
他想，既然程嘉聿遵守家规，那就代表品行没那么坏吧。
程嘉聿好像发怒地在看他，他垂落睫毛，悬直的鼻梁都要发光了晶莹剔透，脖子上残留的血痕把他的肌肤衬成了细腻的雪地。
他抿抿粉润晶莹的唇。
程嘉聿开了口：“你让他们退婚，我给你信息素。”
他沉默不语，他不想退婚，自私地想把程嘉聿当做棋子握在手心，他也不会握太紧的，他还会好好对待这颗棋子的。
“哑巴？”
“我不想出尔反尔，刚才说过了的。”他轻轻的声音有着一丝执拗。
“那你就得不到我的信息素。”程嘉聿像个恶魔在低语，“未来你会不会七窍流血而死？”
他抬起眼，看到的是程嘉聿的背影，他皱眉握住后颈。
被骗了，这不是程嘉聿对他的善心，而是对他的威胁。
其实他也有能威胁程嘉聿的东西，那就是在程嘉聿妥协之前，时家不给予程家帮助。
他要这样做吗？他的脑海还没缓过来呢，思考不了这种坏事。
程嘉聿的信息素给了他温室，那一张张回忆印过他的脑海。
从第一次和程嘉聿见面到告白被拒，好几个程嘉聿的形象是立牌站着，里程碑一样记录他终于到了这步。
他不会退婚的，就算他不拿那件事威胁程嘉聿，他也会坚守初心。
暗中观察的服务生踏入这片海水味，把热毛巾递给他。
“谢谢。”他伸出手去接，嗅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像一条花蕊从厚重海水气息里牵出。
处理过脖子上的血痕，他回茶室，程嘉聿不在，是又去抽烟了么？
“程先生走了。”服务生对在抽烟室外徘徊的他说。
“好的。”也算意料之中，不愿联姻的程嘉聿从此会一直抵抗下去吧。
他停步，凝着地板的某处，自己是受到了程嘉聿信息素的影响，才会莫名觉得未知的明天很有新鲜刺激感吧。
李青悠和叶韵单独聊得不错，两人走到茶室一看，只有些些出神的小栎在。
“嘉聿呢？”叶韵问。
“他说他有点事先走，两位在谈事，就没去打搅。”他说。
“衣服上是怎么了？”李青悠走向他。
“家庭医生说天冷了我会流鼻血，所以刚才流了一点，不小心滴到衣服上了。”他说。
“嘉聿照顾你没有？”叶韵问。
他点头：“嗯，还给了我信息素。”
叶韵半信半疑，程嘉聿的德行跟小栎说的匹配么。
李青悠狐疑道：“你们俩私底下的关系倒还可以？”
“他还是很抵触联姻的。”他低声说。
“性格如此，不喜欢被安排。”李青悠因为程嘉聿给了小栎信息素，说了句中立的话。
不久后两家分别，叶韵比李青悠年长好几岁，送他们到车边再次告别。
“只要他们两个好，什么事都好商量，我们现在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后一代幸福吗。”李青悠笑道。
“是的。”叶韵说，“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相处方式。我们常联系。”
目送时家的车离去了，叶韵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程嘉聿打电话。
程嘉聿照旧不接。
她发消息过去说：【你就这么没礼貌地走了？时栎体面又大度，还帮你说话。】
程嘉聿或许恼怒，反常地快速回了信息：【那你跟他结。】
叶韵看了回信，太阳穴的青筋隐约爆一爆。
时家的车子行驶在笔直大道上，车内，李青悠看过小栎的后颈，问：“会疼吗？”
“刚开始很疼，后来就慢慢好了。”他面上带笑，心想程嘉聿不会再给他信息素了怎么办？
“身体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李青悠关心地问。
“很舒服，我的基因缺陷不再是缺陷了，信息素味道也一点不涩，很好地溢出来了。”说起这个他很开心，他在程嘉聿面前不算是基因缺陷了。
“那你现在清楚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了吗？”
“好像是花香味的。”
“我觉得像香草味。”李青悠自信地说。
“那就是了。”他相信地说。
“你们很快会私底下见面吧？”李青悠问。
他没回答，程嘉聿还会跟他见面吗？
“我们的想法是你们可以先订婚，具体什么时候订婚你们来决定，过个半年一年等你大学毕业那段时间结婚，春夏温暖。”
他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可是程嘉聿一定不会配合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回复李青悠：“嗯，挺好的。”
回到了家，愉悦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心情，泡澡时程夏夏给他打电话，可他正和沈熙通话。
他回复程夏夏：【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沈熙听到他敲屏幕的动静，问：“你不会在跟程嘉聿聊天吧？”
他跟程嘉聿联系方式都没有，他把手机放到木盘上，说：“没有，我在回复夏夏的消息，她刚才给我打电话。”
“那你回她电话吧，我们也说得差不多了。”沈熙说。
“你是不是在怪我？”他把脖子沉到泡泡水中，洁净的皮肤让白色泡泡逊色，情绪复杂的瞳子等着沈熙回答。
“怪你什么？怎么说呢，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想了想，觉得像你这种没吃过爱情苦的单纯恋爱脑是该跟一个坏男人交往看看，这样才能成长吧。”
他“嗯”一声。
“我们都不希望你受伤，如果这段关系里真的要有一个人受伤的话，那就只能是程嘉聿了，你懂吧？”
“我懂，我懂。”他感动得眼睛湿润了。
和沈熙聊完，他出浴，穿好浴袍的空隙，他在想念程聿聿，是信息素作祟吗。
系腰带的时候他竟幻想被程嘉聿拥抱的感觉，渴望再次嗅到那海水味。
就是信息素在作祟吧，一瞬间他特别想见到程嘉聿，他想跟他的alpha在一起。
镜子里他的脸好红，他捧住脸，自己内心的想法跟发情没什么区别。
静了一静后，他回拨给程夏夏，接通之时夏夏清脆喊他：“时栎。”
“晚上好，你们在干什么呢？”他试图从夏夏口中知道程嘉聿的下落。
“我刚躺到床上，我爸妈都很中意你。”夏夏翻了个身，“我哥对你说坏话没？”
“你哥很抵触联姻，不喜欢我。”他实话实说。
“但是没关系！你捆绑住我哥吧。”夏夏像只顽皮的黑精灵，“只有先捆绑，我哥才有爱上你的机会呀。”
这简直说中了他的心声。
他一时没说话。
“刚才我见到我哥几分钟，他现在不住在家里，是回来拿东西。”夏夏自认为时栎会想听听她哥的动向，“然后我就问他跟你见面见得怎么样呗，结果他那脸臭的，我感觉我被他的眼睛打了一巴掌。”
“牵连你了。”他有些抱歉。
“不是你的问题！”夏夏大声说。
他默了一秒问：“后来呢？”
“后来我哥就走了，再后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但是你没接。”
夏夏顿了两秒再说：“我等你跟沈熙打完电话的时候，把你的名片推给我哥了，我哥没回。”
又问：“我哥联系你了吗？”
“不会联系我吧。”他说。
“我好害怕，我是不是不该瞎掺和，我怕我的掺和让你们的关系变僵，本来我哥就抵触。”
他笑着说：“完全没关系，你做什么事或者不做，我跟你哥的关系都是一样的。”
与程夏夏互道晚安挂电话时已过十二点，屏幕上端跳出一条未知联系人的信息。
他点进信息，看见一个酒店地址。
他问：【你是谁？】
【给你二十分钟。】-程嘉聿